冉燕长时间没有出声,似乎在评估李新年究竟会提出什么问题。
而这种沉默反倒让李新年心里踏实一点,如果女人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的话,反倒令人生疑了,同时女人的凝重似乎也预示着她肯定知道不少秘密。
“但是你刚才的建议太肤浅,既然我们是互相帮助,你起码要让我看到点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不是只让我去找一个律师。”冉燕终于说道。
李新年当然明白冉燕所谓的实实在在的东西是指什么,她应该是担心最终白忙活,毕竟要想得到郑建江的遗产是一件非常复杂的法律程序。
“只要你有一个带有老郑遗传基因的孩子,我就保证你的孩子起码能够得到老郑在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三十,也许更多,也就是说,以后你很有可能成为我公司的股东。”
李新年信誓旦旦地说道,并且察觉到了冉燕眼神中闪过的火花。
冉燕盯着李新年注视了一会儿,微微点点头,又问道:“百分三十有多少?我的意思是大概值多少钱?”
这才是一个已经动心的少妇该问的问题,李新年朝着冉燕伸出了一巴掌,但并没有说出具体数目。
“五千万?”冉燕几乎嘴里发出一声娇呼。
李新年不置可否的淡淡说道:“怎么?难道你还嫌少吗?对了,这笔钱也许打动不了你的心,我听说老郑光是在你这里就藏了五千万呢。”
不知是什么原因,冉燕听了李新年的话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气愤道:“你这是听那些警察说的吗?我哪来的五千万?
实际上我的名下只有一套房产,其他的财产只不过是建江让我保管而已,怎么都算在我头上了,好啊,既然五千万是我的,那他们有什么资格没收?我犯了什么王法了吗?”
李新年干笑道:“你确实没有犯法,但老郑涉嫌敲诈,警方没收这笔钱也很正常。”
冉燕气哼哼道:“敲诈?敲诈谁了?敲诈你了吗?警察拿的出证据吗?”
李新年一时语塞,迟疑道:“起码老郑这笔巨款来历不明啊。”
冉燕摆摆手说道:“什么来历不明?建江又不是政府官员,哪来的财产来历不明这一说法?哼,难道我不知道吗?这都是建江的母亲在中间搞鬼,那些钱肯定已经进了唐老太太的口袋。”
李新年马上皱起了眉头,惊讶道:“这是从何说起?钱不是被宁安市警方没收了吗?怎么会进了唐倩的口袋呢?”
冉燕沉默了一会儿,盯着李新年说道:“钱确实是被宁安市警方没收了,但那只是暂时的,如果警察拿不到建江敲诈勒索的证据,那这些钱他们凭什么留着,最终还不是还给建江的家里人吗?”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笑道:“哎呀,我还真没有去关注这笔钱的最后下落,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如果老郑是清白的,警察确实没理由没收这么一大笔钱啊。”
说完,有皱皱眉头继续说道:“可虽然老郑不是政府官员,但这笔巨款毕竟没有一个合法的来路吧。”
冉燕哼了一声,质问道:“什么叫没有合法的来路?这笔钱之所以来路不明那是因为建江已经死了,如果他活着自然会有说法,你不能因为死人不会说话就诬赖别人的钱来路不明吧?”
李新年心里不禁一阵感叹,他先前以为郑建江之所以吊着冉燕这么多年,并且还跟她生了孩子,这都是因为冉燕的美貌呢。
可现在看来,恐怕美貌只是其中一个因素,甚至都算不上重要因素,重要的应该是这个女人很能干。
“那你为什么不去把这笔钱要回来呢?”李新年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果然,冉燕瞪了他一眼,质问道:“我以什么身份去要?”
顿了一下,又一脸冤屈地恨声道:“何况唐老太太警告过我了,不允许我掺和这些事,否则她连那套房子都要收回去呢,如果我惹火了老太太,你让我们孤儿寡母住哪儿,吃什么?”
李新年不信冉燕的委屈是装出来的,很显然,在冉燕被警方调查之后,她受到了唐倩的警告,而冉燕为了保住那点既得利益自然不敢反抗。
这也就解释了郑建江死后冉燕抱着郑建江的孩子却不敢出面争遗产,甚至在小翠死后产生恐惧心理。
也许她还以为小翠是死在唐倩的手里呢,起码她认为小翠的死和郑建江的遗产有关,怪不的她先前来茶楼的时候会如此小心谨慎呢。
“可我不明白,你不是和老郑都有孩子了吗?难道你的孩子就不是唐倩的孙子吗?”李新年疑惑道。
冉燕幽幽道:“我是个女儿,唐老太太重男轻女不说,她也不可能公开承认这个私生女啊,她能给我们母女留点就不错了。”
“那你现在靠什么为生?”李新年说道。
冉燕似乎有点拉不下面子,犹豫了好一阵才嘟囔道:“还能靠什么?只能算是吃老本了。”
李新年盯着她又问道:“我先前打电话的时候你是在跟人打麻将吗?”
冉燕一愣,随即怏怏道:“你管这么多干嘛,你还是说说正经事吧,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李新年看看手表,确实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迟疑道:“你是不是要回去给孩子做饭?”
冉燕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那倒不用,孩子在我妈那里呢,不过也总要吃午饭啊,难道你不吃午饭吗?”
李新年拿起茶桌上的烟和手机装进口袋,说道:“当然要吃午饭,我们换个地方吧,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冉燕狐疑道:“什么地方?人太多的地方我可不去。”
李新年站起身来笑道:“自然是个清静的地方,你听说过本市的米其林餐厅吗?”
冉燕一听米其林餐厅,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但人却已经站起身来,并且戴上了墨镜,又裹上了头巾,再加上那件风衣,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