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英沉默了一会儿,犹豫道:“也许我当时确实有点慌张,但事后想想,那个救我出来的阿平说不定也是警察。”
秦时月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张云英犹豫道:“我只是猜测,因为当我说自己是警察的时候,他好像并不相信,不过,等我报上警号之后,他只是用手机就非常迅速地查清楚了我的身份。”
秦时月呆呆楞了一会儿,吃惊道:“通过手机查到你的身份?那他必须拥有查询的权限才行?否则一般人也没有这个权限。”
张云英点点头,说道:“是啊,可惜我当时没想这么多。”
顿了一下,又急忙补充道:“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是跟陈正明一伙的,否则我也不可能脱身,我只是奇怪,如果他们是警察的话,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不抓住陈正明,而是选择逃跑呢。”
秦时月半天没有出声,最后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嘟囔道:“也许有人能解释清楚。”
张云英没有听清楚,疑惑道:“你说什么?”
秦时月拉着张云英走到一个角落里,低声道:“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连陆威也不能说。”
张云英急忙点点头,说道:“那当然,我现在只向你一个人汇报。”秦时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李新年靠在床头耐心地看完了三张光盘,也不知道是不是关了灯的缘故,渐渐的,视频好像变得清晰起来。
尽管大部分人的脸还是无法看清,可偶尔有人在靠近镜头的时候,这个人的脸就会看的比较清楚,虽然还说不上清晰,但起码达到了能够辨识的程度。
可这对于他来说丝毫都没有意义,除了几个比较清晰的男欢女爱的镜头之外,没有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不过,这个视频让他想起了曾经听到的一些传闻,其中就包括韩梅在蒋建民死后躲在吴中县穆澄园搞的那些假面舞会。
另外,他也曾听说戴山当年为了寻求刺激也热衷于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搞这种假面舞会,实际上顾雪就曾经亲自参加过。
虽然毛竹园面具的话题很敏感,可李新年对韩梅戴山当年玩的把戏并没有什么兴趣。
在她看来无非是一个有钱的寡妇和一个暴发户寻求刺激或者试图建立自己一个小圈子而玩弄的把戏。
但在看了陈正明这个视频之后,李新年马上意识到视频中的画面多半也是相当于韩梅和戴山曾经玩过的那种假面舞会。
并且参与者没有一个是本来面具,肯定是带着面具,否则那些男女也不可能脸皮厚到在大庭广众面前肆无忌惮地表演。
但跟韩梅和戴山的假面舞会不同的是,参加陈正明这个秘密聚会的人恐怕不会是一般的人,其中肯定不乏大人物,并且脸上戴的也不是普通的毛竹园面具,应该是人皮面具。
这么一想,李新年对那些穿着丁字库的女人失去了兴趣,而是专注于那些偶尔出现在镜头前面的男人,脑子里一边搜索着潘凤留下的那本脸谱。
可问题是那本脸谱上有一百张照片,他虽然看过很多遍,但时间长了之后又记忆模糊了,所以接连看了四五张光盘之后,还是没有看见一张眼熟的面孔,不禁感到有点沮丧。
不过,他倒是没有气馁,他相信,只要他回去之后好好记住潘凤脸谱中的那些脸,然后耐心看完这些光盘,最后即便不能把视频中的脸和潘凤的脸谱全部对上,但肯定会有一切脸谱出现在视频中。
只是,有个问题让他想不通,如果这些参与取乐的男人当中确实有脸谱上的大人物,那陈正明不大可能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因为这些人的身份非常隐秘,除了潘凤,就连赵卓都不一定知道每个人的身份。
可既然这样,那陈正明偷偷拍下这些视频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认识其中的某几个大人物?
折腾了大半夜,李新年也没有想出什么名堂,于是关掉了电脑,随手拿起那本护照翻开看了一眼。
也是个陌生的男人,四十来岁的年纪,有可能就是陈正明的假证件,应该是带着面具拍的证件照。
不过,像陈正明这种角色不大可能拥有毛竹园的人皮面具,否则,护照上的这张脸肯定会出现在潘凤的脸谱里,并且应该还能在潘凤的病例中找到陈正明这个病人。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视频证明陈正明是犯罪集团中一个重要的角色,而他的度假村应该是犯罪集团一些重要成员秘密聚会的场所。
根据秦时月那天介绍的有关陈正明的个人情况来看,他经营这个度假村可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而是长达十几年。
所以,在秦时月盯上这里之前,陈正明不知道在这里举办了多少场这种聚会呢,如果一张光盘算一次的话,起码举办了十几次。
李新年点上一支烟坐在那里呆呆沉思了十几分钟,最后打了一个哈欠,觉得眼皮子都有点打架了,看看时间,没想到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于是掐灭烟头躺了下来。
可没想到躺下还没两分钟,只听叮咚一声响起了短信铃音。
起初李新年躺在那里没有动,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坐起身来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了手机,打开一看,惊讶的发现居然是秦时月发来的一条短信。
意识到今晚对秦时月来说应该也是个不眠之夜,只是不清楚这么晚了她找自己有什么事,难道还会专门向自己汇报案情?
短信只有几句话:我知道今天那几个人是谁,交出密码箱,这件事到此为止。
李新年看完了短信,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嘴角反倒露出一丝笑意,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回复道:“没问题,但我是个生意人,你必须拿点什么东西来交换。”
等了好一阵,也没有等到秦时月的回复,李新年嘴里嘀咕了一句“贼婆娘”,然后重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