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窗户透过一缕微光,顾如约醒了,床帐遮挡,光线昏暗,她动了动,浑身酸痛,清醒过来,想起这是在客栈。
昨晚二人是不是动静很大,容安和沉香顾辞就住在隔壁,客栈的墙壁不隔音,真没脸见人。
这时,萧逸醒了,萧逸一翻身,老木床吱吱嘎嘎响起来,吓得顾如约变颜变色,小声说:“你别动。”
“怎么了?”
萧逸刚睡醒,晨起声音沙哑,看她紧张的模样,瞬间明白了。
轻笑一声,“我翻个身,你吓成这样。”
顾如约央求的语气,“你轻点,隔壁能听见。”
“怕他们误会?”萧逸不觉可笑,“听见了又怎么样,你总放不开,你昨晚进屋把门闩上,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做什么,掩耳盗铃。”
顾如约扯过床头搭着的衣裙,今日不能起晚了,起晚了,就更尴尬了。
边穿衣边说:“殿下带着我们同行,行进速度慢,殿下离开京城这些天,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变化,我怕殿下离开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出去,殿下快马快马先回京城,我们随后慢行。”
萧逸走时,西山皇陵留下高升应付,如果这几日几位皇子来看萧逸,萧逸不在西山就暴露了。
萧逸也意识到可能已经暴露了,西山那边没有消息,心里没底。
突然,门口传来侍卫低低的声音,“殿下,高公公派人来了。”
萧逸跟顾如约对视一眼,高升派人来,西山出事了,萧逸下地披上寝衣,开了门。
走到外屋坐下,喊了声,“让他进来。”
一个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晋王殿下,高公公派属下来通知殿下,皇上已经在通往西山上的各个路口派人把守,殿下刚走,皇上传旨殿下进宫觐见,高公公谎称殿下在皇家寺院闭关,潜心清修二十一日,借口赢得时间,待殿下回山。”
顾如约从里屋出来,萧逸侧头对顾如约说;“有人看来时刻关注本王,本王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顾如约说:“殿下,大路不能走了,殿下抄小路赶回西山,我们走大路回京,引开他们的视线。”
“回京的路不太平,你不会武功,又带着孩子,我不能将目标引向你们,将你们至于危险之中,我萧逸不怕他截杀。”
“他可能在半路截杀,拖住殿下,殿下要尽快赶回西山,莫等什么二十一日,也许皇上没那个耐心,这个谎言就穿帮了,殿下先走,我自有办法应付。”
顾如约走过去,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萧逸捏着她的手指,望进漆黑灵动的双瞳,透着狡黠,“如约,我回京后,即刻派人来接应你们。”
萧逸命人叫过来容安,“京城有点麻烦,我先回京,你保护王妃,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他们也快到了。”
“殿下放心先走吧。”
容安已经派人买了早点,吃完早膳,侍卫们牵出马。
顾如约和容安送萧逸,站在院子里,看萧逸上马,萧逸叮嘱道;“如约,路上小心。”
萧逸不放心顾如约她们,留下三十个暗卫,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清早街道上没几个行人,没有车马,萧逸带着侍卫们,扬鞭打马,马蹄声消失在晨雾中。
顾如约和容安回客房,顾如约和容安走到前面,顾辞和沉香跟在身后。
顾如约小声说:“我有个想法,隐藏在背后那个人可能跟刺客是同伙,也可能不是刺客同伙,已经掌握了晋王和我的行踪,绝对会出手,在半路埋伏,既然晋王已经走了,我们不急着赶回京,不如绕道…….”
容安频频点头。
两人商量决定在前面的吴桐县往东走。
顾如约一行人离开客栈,抓紧赶路,中午没打尖,吃了从陈州城带来的干粮。
容安吩咐加快速度,晚上歇在吴桐县。
天擦黑时,前方到了吴桐县
吴桐县是个小县,县城里只有两家客栈。
马车停在就近的客栈门前。
容安打起车帘,顾如约从里面下来,容安说;“就住这家客栈吧。”
吴桐县从东到西一条街,两家客栈,也没什么选择,顾如约望了一眼客栈门首挑的一串红灯笼,平安客栈。
容安先走进去,顾如约随后进了客栈。
柜台后一个男人低着头,看着什么,没看见她们进门。
容安喊了一声,“掌柜的。”
男人吓了一跳,抬头瞬间,柜台上一盏灯照着他的脸,神色惊慌。
住店的客人把客栈掌柜的吓到了,不可思议。
客栈掌柜的扯出笑容,有点牵强,“客官住店?”
“是的,掌柜的有房间吗?”
“有,有…..”
掌柜的不敢看容安的脸,偷瞄着容安,和随后进来的一伙家仆模样的男人。
顾如约从进客栈,一直盯着掌柜的脸,掌柜的小眼珠乱转,神色惊慌不定,
神态反常,紧张的登记住客,执笔的手抖着。
登记完,掌柜的领着他们去客房。
这个客栈是个四合院,掌柜的把他们安排在正房,一排正房黑着灯,没有住人,
顾如约看厢房只有一间屋亮着灯,其它房间都没点灯,觉得奇怪了,这店里没什么住宿的人,两侧厢房的门关着,没看见人。
他们住了正房一排的房间,顾如约跟沉香和顾辞住一间,看这间客房靠北有床,南窗下有铺大炕。
沉香放下包袱,等客栈伙计来送水,等了半天,也没人来送水。
沉香出去,过一会提着一铜壶热水进来,抱怨,“住店给店钱,没人招呼,奴婢看灶间灶上坐着一壶水就拿来了。
倒水在铜盆里,兑好水,顾如约洗脸,顾如约洗完脸,沉香换水,顾辞洗手。
顾如约吩咐说:“把剩下的热水给容公子送去。”
沉香提着热水壶去隔壁容安的房间。
回来说;“容公子问王妃,晚膳去街上吃,还是买回来吃。”
顾如约想了想,“在街上找一家饭馆吃。”
她觉得这个客栈蹊跷,想仔细观察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异常。
顾如约走出房门,看见东厢房亮着灯的屋子走出两个男人,廊檐下灯照着两个穿粗布长袍的男人,远行商人的打扮。
这条街有几家饭馆,容安等人进去,小饭馆坐满了。
顾如约看见门口又进来两个人,是跟她们住同院的两个商人。
就坐在顾如约旁边的桌上,两个人也是来吃饭的。
等上饭菜的功夫,容安搭讪,“你们是那日来投宿的?”
“下午来的。”
“你们常走这条路吗?”
“一年走两回。”一个年长的客商说。
“客栈冷清,没什么人住宿?”
年长的客商说:“从前住这家,客人不多,可没这么冷清。”
容安跟客商的对话,顾如约听在耳中。
吴桐县小,也是进京的必经之路,街上就两家客栈,竞争不激烈,如此萧条,生意不景气,顾如约不免怀疑。
她跟容安对视一眼,两人的想法一样。
吃完晚饭,算了饭钱,顾如约一伙人离开,那两个客商还在喝酒。
顾辞靠近顾如约,小声说;“姐,我听到客栈掌柜一家三口要逃走,说等咱们都睡下了,悄悄地离开。”
顾如约摸着顾辞的头,“好孩子,还听到什么了?”
“听掌柜的跟娘子说,这伙人杀人越货,杀红眼了,咱们跟着吃挂落。”
容安说;“一定有有人威胁他,掌柜的害怕,要跑路了。”
走进客栈的门,前台没看见掌柜的影子,连伙计的影子也没看见。
容安跟顾如约对视一眼。
顾如约带着沉香和顾辞回房间,容安带人东西厢房挨个房间检查,看是否藏着人。
过一会,容安上楼,顾如约听见楼梯传来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容安经过,小声说;“没发现人。”
没有埋伏在客栈里,一定在客栈附近,说不定正监视她们一举一动。
顾如约听见楼下说话声,探头看,那两个商人回来了,走进东厢房的一个房间,容安小声说;“他们住的房间检查了,他们就是普通的商人。”
二更天,客栈楼上房间的灯熄了,只有楼下廊庑下的风灯燃着,发着暗淡的黄白的光。
不久,几条黑影贴着墙壁摸黑上楼,贴在房门口,听了一会。
这时,又有几条黑影出现在楼梯的另一侧,两下里汇合,其中一个黑影一挥手,房门嘭地一声被撞开,冲进屋里。
一个黑影冲到床前,扯开床帐,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床上空空的,喊一声,“不好,上当了。”中了埋伏。
还没等他喊撤,轰隆一声巨响,天棚露出个大洞,□□齐发,这伙人没反应过来,有几个杀手应声倒地。
剩下的几个杀手一边拨开密集的□□,一边朝房门方向撤退,还没窜到门口,从房门□□来□□,又有几个杀手被□□所伤。
容安喊;“留个活口。”
留在门外的杀手也已经被容安解决。
点燃灯盏,屋里一下亮了,容安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杀手,有几个负伤,没有死,咬毒自尽。
顾如约出现在门口,走进来,看一眼地上杀手,说:“这些杀手都是死士,灌了哑药,被抓到宁死不招。”
容安蹲下查看,想从杀手身上找到点线索。
没发现什么,从一个杀手怀里摸出一张纸,看是一幅画像,容安拿着画像,抬头瞅一眼顾如约,顾如约探头看,杀手身上的画像,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