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骑虎难下的困境，朱成韧面色如同铁锅黑底似的，心中也是纠结。
像是胡飞这种级别的罪犯，要是穷途末路，必然要找人垫背，自己冲第一，那肯定得殉职了。
他，可不想死。
所以站在原地，低着头，又尴尬又无奈。
“废物！”陈子航毫不客气地斥了一句，旋即毅然迈步上前：“滚开！最后，还不得要我来收拾残局，一群废物！”
这刺骨而极具尖锐的话语，让朱成韧简直无地自容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在场所有人都愧疚地咬着牙。
陈子航来到一号房房门前，砰一脚将门给踢开，开口道：“胡飞，我能听声辩位，别躲了！出来！”
“好！我出来。”里面传来一道较为沙哑低沉的声音，像是戴着口罩在说话。
只见从黑漆漆的房中，戴着防毒面具，穿着灰色生化服的胡飞狞笑着走了出来，他嘎嘎道：“你们死定了！”
陈子航眼皮一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断喝道：“快撤出去！”
朱成韧等数十名警探怔了怔，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但听得嘶嘶嘶的漏煤气般的声音开始从房内传来，紧接着一股股绿雾气体慢慢地蔓延出来，很快就爬满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朱成韧心头裂开，尖叫道：“是芥子毒气！！”
简单的一个名词响起，在场所有人都吓疯了。
芥子毒气，二战所研发的一种非人道的生化武器。
只要皮肤一接触，就会马上中招，会浑身起泡腐烂，最后七孔流血而死，是连当年盟军都为之闻风丧胆的毒气。
胡飞为了保命，竟然释放这种毒气！！
“跑！快跑！”朱成韧惊恐地领着众多警探跑出去。
那些医务人员也顾不上地上的几个伤者，直接撒腿跑了。
几个伤者中了毒气，开始手脚抽搐，加上流血过去，很快就痛苦地死去。
但是，在白炽灯光下，绿气缭绕中，陈子航身如磐石，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胡飞。
胡飞眯着眼道：“你不走？知道芥子毒气的原理不？”
“知道，糜烂性毒剂，染毒后引起红斑、水泡、坏死，然后二次感染，痒痛无比，最后深入呼吸道，使人窒息，再到五脏……整个过程痛苦得让人认为是地狱。”陈子航淡淡地道。
“那你还不走？还想抓我呀！”胡飞怪笑着。
陈子航唰地一抖膀臂，手上多出了一把三棱军刺，正是贾俊东的。他深深道：“你的防化服，能不能抵挡锋利刀刃呢。”
胡飞一听，面色巨变，尖叫道：“别！别！你何必抱着我一起死，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以后再也不敢得罪你了，行不行！”
咻。
只见刀光浮现。
一道寒芒无情划下。
噗嗤一下，就将胡飞身上的防化服给割破了一个大大的口，顺带割伤了他的小腹侧面。
“你！你就是个疯子！”胡飞嘶声叫着，他心急如焚地叫着：“为什么一定这么执着！”
陈子航只是轻声道：“你小腹有了伤口，芥子毒气会深入得更快，首先是神经，到时候你会觉得浑身都被蚂蚁覆盖着撕咬，然后剧痛，然后挣扎……”
胡飞几乎都快要哭了，疯了似的往外跑：“我不要，我不要跟你一块死。”
陈子航冷笑一声，将三棱军刺唰地射出，刺穿了胡飞的小腿。
“啊！”他惨叫着摔倒，距离门口还差十几米，是那么的遥远，是那么的绝望，但毒气已经淹没了他的下半身。
陈子航面无表情，漫步而走，越过了胡飞，来到了门口。
“别丢下我，求你了！求你了！”胡飞痛哭道。
“我不会的，放心。”陈子航摇摇头，作出了更惊人的举动，他竟然将大门沉沉地关上了，不让毒气扩散出去。
胡飞直接看得脑袋嗡嗡的，颤声道：“你疯了？这样毒气会聚集得更快，你跟我会死得很惨的，咳咳~”他已经中了毒气，觉得喉咙剧痛。
“死的人，只会是你。”陈子航脸上有着神秘笑容，他站在毒气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啊~真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