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医生，你的意思是……”傅凌霄下意识皱紧了眉头，握住贝贝的手不自觉收紧。
“爹地。”贝贝吃痛，惊呼一声，小脸皱成了软趴趴的一团。
傅凌霄心一紧，立刻放开了她，表情有些懊恼。
贝贝连忙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安慰他：“爹地你别担心，妈咪会好起来的。”
阮玉看着他们父女俩温馨的互动，眼神微闪，替傅凌霄解惑：“开刀动手术尚且有风险，更何况这种心理治疗，就类似于催眠的方式，对病人的精神很有可能造成极大的损伤，一般的心理医生是不敢贸然进行的。”
“也就是说，想要让鬼月恢复记忆根本不像我们以为的这么简单，甚至可能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江阙了然，下意识看向神情凝重的傅凌霄。
阮玉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如果真像你们说的一样，那鬼月现在应该时不时会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她有时候都行为和言论都会出现一种分裂感，甚至会产生自我怀疑。”
傅凌霄抿紧了嘴唇，虽然没说话，阮玉却清楚这些症状是已经在鬼月身上发生过了。
“我建议你们在找到对她用这种方法的人之前，先不要在她面前戳破，这对她来说很危险，”阮玉在电脑桌前坐下来，在键盘上飞快地一顿操作，一边分神跟他们梳理，“理论上来讲，在潜意识作祟的情况下，如果鬼月的记忆不属于她自己，她的潜意识就会和记忆发生激烈的碰撞。”
讲到这儿，她把电脑屏幕转过来对着傅凌霄的方向，上面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分析图。
“如果你们不加入外界的刺激，也就是说把这一点告诉鬼月，这种对抗目前来说是势均力敌的，虽说会对她的精神造成一定的影响，但那也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以内。”
阮玉滑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指出她画出来的一副直观图，继续道：“而一旦你们决定帮她找回记忆，势必会引发潜意识和记忆的对抗加剧，等超出了鬼月的承受范围，这个结果就变得不可控了，也许会是你们所期待的结果，也许适得其反，就看她更想拥有哪一段人生了……”
“当然，如果她接受不了的情况下，精神失常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阮玉平铺直叙地补充了一句。
哪怕是最乐观的贝贝，除去阮玉说的那些她听不懂的话，单是听见“精神失常”这四个字，她的小脸都瞬间变得煞白。
其他几个孩子也是眼眶都泛红了，他们只想要妈咪平安快乐，并没有想到让她恢复记忆可能付出的代价会这么大。
所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他们当然想让舒暖暖恢复记忆，不过如果要让舒暖暖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他们的心情很难不沉重。
阮玉很能理解他们现在复杂的心情，努力开解他们：“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悲观，凡事往好的方向去想，以我这段时间照看鬼月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她是个心性很坚定的人，最坏的情况在她身上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
看傅凌霄和孩子们都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她叹了口气，也不再打扰他们，回过头安静地继续忙手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