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乔岚也是女儿身,但不妨碍她将那七个女子一一看在眼里,当然,她眼里不含任何污浊的色彩,只不过,那几个女子的姿色在她眼里竟都成了浮云,谁让她身边时常出现一只美不可方物的妖孽。
有封啓祥那妖治的面容先入为主,看谁都美不起来。
叶飞天只是略略地看了那几名女子,并不细瞧,大有坐怀不乱的架势,而且他还趣÷阁直趣÷阁直地杵在乔岚身旁,摆明了他只是一个侍从,是来看护主子的,别往他身上凑。
相比淡定的乔岚和叶飞天相比,封三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只见他两眼冒光,盯着那几名女子一个劲地瞧,尤其是其中一个绿色裙装的女子,他看了又看,好似看不够似的。待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得过于孟浪,连忙转身问乔岚的意见,看留哪几个下来伺候比较好。
其实,三人之中,就属封三最为纯情,乔岚的魂儿到底是来自后世,虽然没有真刀真枪实践过,但该懂的都懂,至于,叶飞天,都快三十的人了,纯情?!别开玩笑了。
“今日你做东,你先挑。”乔岚看封三猴急猴急的样儿,怎么会跟他抢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封三话毕,转向那几名女子,指着那个绿裙女子说,“你叫什么?”
那绿裙女子听到封三点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对虎牙,“奴家红缨。”她不过十五六岁,腰身有点粗,脸上还带着一点儿婴儿肥,看上去圆乎乎的。
“过来给爷边上坐。”封三拍了拍身边的凳子,那女子微敛裙角,施施然走过来,坐下,用一种软糯的声音问道,“奴家该怎么称呼爷?”
封三很受用,张口道,“叫我三爷。”
“三爷!”
乔岚侧目:原来封三喜欢这一类型的!
出来玩的,乔岚肯定不能干坐着看人玩,怎么地都的意思意思。她的视线在剩下的六个女子身上划过。那几名女子表现不一。有人搔首弄姿,给乔岚抛媚眼,有人安安分分站着,有人仿若小白花,楚楚可怜地站着……倒也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任君选择。
“传闻这儿新来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娘子,哪儿呢?藏着掖着作甚?”乔岚毫不客气地表示她对这几名女子的姿色不满意。
**脸上笑容依旧,“哎哟,原来这位爷惦念上了我们黄鸢。这可真是我们黄鸢的荣幸。只不过,我们黄鸢卖艺不卖身。而且不巧,她最近,身子有点儿不适,一晚只奏一曲儿。公子想见黄鸢,不妨点上一曲,如若黄鸢抽中,只会过来为公子弹奏。”
“都有什么曲儿?”
“我们黄鸢会的曲子可多了,公子随便点。”
乔岚点了一首“良景”,她对这个时代的曲子一窍不通,“良景”是陈月牙新近练习的曲子,类似于后世的“梁祝”,背后也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曲儿还不定能不能听到,乔岚在剩下的六个女子中挑了两个看起来稍微安分点儿的。
两名女子袅袅娜娜地过来,一左一右坐在乔岚身边,一人倒茶,一人夹小点心,要喂她吃。乔岚没有接,指着其中一个叫巧心的女子,“去,给天爷倒杯茶润润嗓子。”封三都能自称爷,自己的人也能!
叶飞天长相不差,坏就坏在他脸上带着半拉面具,加上他不苟言笑的神情,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儿可怕。被点名的女子叫巧心,巧笑嫣然,端着茶往叶飞天怀里靠过去,“天爷,奴家巧心,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
对于投身过来的软香温玉,叶飞天视而不见,淡定地对乔岚说,“主子,我那未过门儿的媳妇还是您帮我找的呢。她要是介意,一怒之下悔婚,你还能给我再找一房不?”
“……”乔岚竟无言以对,只好把那女子叫回来,一左一右坐着。“”
**领了赏钱,眉开眼笑地退下,之后好酒好菜陆续摆上,被留下了的三名女子倒酒夹菜,举止大胆,但并不轻浮,在青楼混的,哪能没有点儿看人的眼色,这三位分明不是骄奢淫逸之人,她们看菜下饭,自然也规矩得多。
这要是遇上惯常花天酒地之人,她们便又会是另一副面孔。花楼为什么能一支独大,除了外面那层遮羞布,这些能装会演的姑娘真可谓劳苦功高。
“我说,你家少爷怎么还没到?”
“额!”封三就着绿裙女子的手喝了一杯酒,“应该快了吧。”封三没有告诉乔岚,他根本没约上自家少爷,但他很肯定,自家少爷知道乔公子在这儿就一定会来。
乔岚狐疑地看了一下封三,最终还是没发难。旁边,巧心要给她倒酒,被叶飞天拦下,这家伙还虚晃一枪说,“主子,大夫说最近一段时间,您不能饮酒。”得,医嘱都被他匡出来了。
“乔爷,真的不能喝吗?”失望的神色出现在巧心巴掌大的小脸。
“少喝点,没事。”乔岚接过她手里的酒一扬而尽,另一名女子趁势也给乔岚敬酒,她也喝了,但之后的都拒了。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底线到哪儿,白酒八小杯的量,多了,一准醉死过去。
两杯酒下腹,乔岚微醺,言行举止也松范了许多,开始与两名女子调笑,但却并不给她们过多地碰触自己的身子。两名女子试图让乔岚摘下面具,看她的真容,乔岚假意摘下,却是趁机诈她们,逗得她们巧笑连连。
不久,**又扭着腰肢出现在包厢里,眉飞色舞,直到乔岚运道好,点的曲儿被黄鸢抽中了。
事实上,往日里,还真是抽着的,但今日,却是黄鸢直接选了乔岚点的“良辰”。她能谈会唱的曲子还真不少,但来花楼点曲儿的人多数点的是什么“十八摸”、“雀儿”之类淫/靡的曲儿,好不容易有人点了首正常的曲儿,还抽什么抽,直接选上就是。
得此消息,乔岚终于起了点兴致,她好奇所谓的“貌若天仙”怎么个仙法,能否压制妖孽封啓祥,还有,能卖艺不卖身,证明“艺高”,那她所弹出来的良辰又是什么样的。
不多会儿,黄鸢出现了,乌黑的长发在头侧用一根白玉簪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却又独留一缕蜿蜒而下,一身天青色衣裙,将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到好处地显现出来,轻纱披帛,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飘动……就这身打扮而言,还真带了些许仙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黄鸢没用琵琶遮面,却戴上了纱巾,隐隐约约,让人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明眸显露在外,明眸皓月,却又有一丝惆怅在其中……
黄鸢没理会封三和叶飞天,直接冲乔岚施礼,“公子,黄鸢有礼了。”
“请起!听说你曲艺非凡,弹首‘良辰’给爷听听,看是否能将我那妹子的‘良辰’比下去。”乔岚如是说,依旧站在她侧后方的叶飞天一脸黑线:主子,二姑娘才开始没弹琴多久吧,而且她弹的是古琴,不是琵琶……
“黄鸢卑贱,不敢与公子家的小姐相提并论。如若公子不嫌弃,黄鸢便弹上一曲,技拙之处,还望公子海涵。”黄鸢还真以为乔岚有一个精于琴艺的妹妹。
黄鸢坐下来,撩拨琴弦,开始弹唱“良辰”,她的声音优美动听,配以清晰纯净的琵琶声,包厢了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起先,乔岚也只是觉得黄鸢的唱功和琴技都不错,但慢慢,到了曲目悲情之处,她动容了……
曲毕,黄鸢不理会封三再弹一曲的请求,起身来,往常,她都会直接走人,但她见乔岚只是静默地看着自己,并未提过多的要求,她一反常态,问道,“公子,不知黄鸢的琴技能否比得上令妹一二。”
“你弹唱的技艺比她高出许多,然,我却不愿多听。”乔岚话一出,不但黄鸢,就连封三和叶飞天都愣了。
黄鸢万分不解道,“既然好听,为何不愿多听?”
“如我能说了,黄鸢姑娘是否愿意揭下面纱,已真容示人?”
“好!”
“‘良辰’这曲儿本应悲喜掺夹,黄鸢姑娘的‘良辰’有悲无喜。”
黄鸢纤细的身子一晃,在旁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她已然明白。她静静地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不得不说,黄鸢的确很美,但乔岚还是有点失望,越不过那妖孽啊。
乔岚的神情遮掩在面具之下,但黄鸢一直盯着她的眼眸,自然将她眼里不加掩饰的失望看在眼里。她见多了对她的姿色垂涎三尺的人,没想到有人却背道而驰,“公子似是对黄鸢的相貌很失望。”
“……”乔岚惊觉自己的失礼,矢口否认,“姑娘属天人之姿,一时间看呆了而已。”无论是承认对人家的姿色失望,还是承认想人家把封啓祥比下去,都是不可取的。
黄鸢苦涩一笑,“红颜祸水,祸己又祸人。”不用说,背后必又是一段悲苦的往事。
“额!”乔岚有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于是邀请黄鸢坐下来,她也就是随口谁说,没想到黄鸢竟然一口答应下来。放好琵琶后,她径直都到巧心身旁,淡淡地看着巧心。巧心也识趣得很,立马把位置让给她。
紧接着,巧心和另外一名女子被乔岚打发去跳舞取乐,黄鸢坐在乔岚身边,并不多话,倒是一心一意伺候乔岚吃东西,就着她的手,乔岚喝了今晚的第三第四杯酒。
封啓祥一路驱马,风驰电掣一般到了花楼前,下了马,马鞭还没放下就虎虎生风地闯进去,惊愕了一群人,也惊艳了一群人,得亏封一拿着刀紧随其后,才没有登徒子敢上前骚扰他。
花楼龟公们还以为有人过来砸场呢,纷纷赶过来,要把那不识相的家伙揍个鼻青脸肿,再抡圆了扔出去。
**扒拉开将人围起来的龟公们,进到包围圈里,正要说什么,目光触及封啓祥,她就惊了:乖乖,这面相,竟比历山县集美楼的花魁还漂亮几分,如若放在花楼……**只看到封啓祥出色的面容,却忽视了他冷峻的神色,马鞭抽在地上,劈裂声惊醒了她的想入非非。
**一个激灵,不自觉换上了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这位爷,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嘛。”
“我问你,可有两个人带着一个小公子到这儿来。”封啓祥冷着脸问。
“爷,我们这儿客流如织,来的人还真不少,哪能一一记住啊。”**的回答很官方,每次有人上门来找人,差不多都是这么回答的,懂做的人还不立马掏银子出来让你好好想想,好吧,她再次忽略了封啓祥冷峻的神色。
啪!封啓祥手里的鞭子再次抽下拉,落在**脚边,“他们第一次来,生面孔。”
“爷这么一说,妈妈我就想起来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变脸比翻书快,“那位小公子大概这么高,面上还戴着面具。”
封啓祥随着**到芍药包间外时,正是里面最热闹的时候,封三的笑声在一阵莺声燕语中,显得尤为夸张,封啓祥耳尖,还听到了乔岚的声音,“罚,必须罚。”
推门而入,首当其冲的是两名摔成一团的女子,然后才看到软香在怀,笑个不停的乔岚,方才跳舞的两名女子跳着跳着,突然踩到对方裙角,摔成一团,想起又起不来,半天爬不起来,太能娱乐人了。
封三第一眼看到自家少爷,心里想的是少爷终于来了,第二眼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突然不敢吭声了,现场就属他的声音最响亮,他不说话了,莺声燕语也随之停下来。
看到门口处面色发黑,却一声不响的封啓祥,乔岚随手把酒杯拿起来,对着他举了举,“封兄,你也太慢了,我们都酒过三巡了。”其实她也就意思意思,没真药喝,哪曾想,封啓祥几个跨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你才多大,毛长齐了没,就出来鬼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