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过说笑罢了,望妹妹不要计较。”卢云儿脸上的笑意更甚。
江悦和许鹤景也没有留意二人眼里的小火光,以为二人不过是打趣玩笑罢了。
“对了,怎么不见舅舅?”卢云儿收回目光,她不由问道。
“你舅舅还没醒了,估摸这几天外出累着呢,我让下人留了早膳给他,我们不用等了,先吃吧。”江悦眉眼露出几分疲倦之色,她回道。
卢云儿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卢云儿嘴角下意识地上扬。
摆好了早膳,众人也准备开吃,而此时,江陟却姗姗来迟。
“舅舅,你昨夜做贼去了?”许鹤景打量了江陟一眼,他不由笑着打趣道。
卢云儿看着江陟眼底下的乌青,也是一阵讶然,不过转而即逝。
江陟年方二十八,身边却一个通房都没有,平日生活也检点,洁身自爱。简单来说江陟并未与女子亲近过,昨夜被女子投怀送抱,软柔香玉在怀,那女子更是自己的外甥女,江陟哪能睡得着。
“阿陟,你怎么了?”看着江陟如此模样,江悦也不由开口问道。
“大概昨日回来睡得太久,到夜里却失眠睡不着了。”江陟露出一个浅笑,他朝众人解释道。
“舅舅可要保重身体,医者不自医,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医治别人啊。”卢云儿朝江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对上卢云儿灿烂的笑脸,江陟一愣,过了半响他才收回目光,心道看来她果真是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而他却没有卢云儿这般释然坦荡。
昨晚江陟回到院子后,他整晚彻夜难眠,满脑子都是卢云儿可怜痛哭的画面。还有她倚靠在他身上的软柔的身子和她那特有的馨香。
她说,要嫁给一个和他一样成熟稳重的男人……
一晚上,江陟满脑里都是重复着这句话,直至清晨天快亮他才昏昏入睡。
可没睡多久,他就被一个梦给惊醒了,梦里他是一个新郎官,而与洞房花烛夜里,他掀开新娘子的头盖,他的妻子竟是她的外甥女许宛玉。
江陟整个人被吓醒,额头冷汗涔涔,他觉得自己要疯了,竟然会发这样的梦。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竟然对自己的外甥女生出这样的歹心,他简直不是人。
之后江陟也一直没有睡着过,好不容易安定了心神,却在如今再次看到许宛玉而悉数瓦解。
枉他救死扶伤,读过圣贤书,他怎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舅舅,舅舅……”见江陟没有回话,卢云儿不由叫唤。
“宛儿有心了。”江陟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一声,继而拉开凳子,径直坐在了桌前。
“宛儿说得对,阿陟你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江悦并没有注意到江陟脸上的异色,她也朝江陟开口,继而又叹了口气,“若是你身边多个人照料一下,或许你就不会这般。”
“姐,你别说了,我也年纪不小,这回便听阿姐的。”江陟回道。
“阿陟,你说的可是真的?阿姐没听错吧?”听到江陟的回应,江悦脸上尽是一片惊喜之色,她一脸不确信地看向江陟,又问,“阿陟,你真的想通了?”
江陟叹了口气,继而笑着点了点头。
而卢云儿脸上也带了几分震惊,她还真没想到江陟会这般做。她本以为挑逗江陟几分,好让江陟对她生出几分异心,却没想江陟竟然这般正人君子,连一点丝连也绝不容许。
“这可真是好事,那阿陟你喜欢什么姑娘,阿姐好托人给你介绍。”江悦笑着连忙问道。
“一切让阿姐做主,能入阿姐眼的姑娘也定然是好姑娘。”江陟也笑着回道,说完,他不经意地朝卢云儿方向瞄了一下,只见卢云儿低垂着脑袋,手握着勺子,却一动不动。
“恭喜舅舅终于想通了,看来我们很快便会有一个好舅母了。”一旁的许鹤景也笑着朝江陟贺喜。
“别说人家,你这孩子还不是样,都二十了,娘可连儿媳妇的影都没见到。你看你妹妹都要赶超你了。”对上许鹤景脸上的得意之色,江悦也不由轻斥了许鹤景一句。
“我这不是还有一个妹妹,碧儿离嫁人还远着呢。”许鹤景摆摆手,一脸不在意地回道。
“大哥,你这是诅咒你妹妹嫁不出去吗?大哥你太讨厌了。”许碧玉满脸怒色,她瞪着许鹤景怒斥,继而又冷哼了一声,“没准琦哥哥的干祖父没几天咽了气,姐姐还嫁不出去呢!”
“碧儿……”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竟说出如此无礼的话,你的礼义廉耻都白学了吗?”江悦还没说完,便被江陟抢先打断了。
江陟一脸严厉地瞪着许碧玉,眉间里尽是冰冷之色,他不由斥声开口。
江陟向来在他们面前都是谦逊有礼的样子,他们倒是从未见过他生气的样子,这回还是第一次,因此,连卢云儿在内的他们都愣住了。
“先不说你这话歹毒,如今自家姐姐大婚在即,你身为妹妹,竟然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你真是枉费许家对你的教养。”江陟并没有停下,他又开口斥道。
许碧玉虽然生性刁蛮,但如此被江陟当面指责,她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了。
许碧玉当即红了眼眶,她哭着朝江陟喊了一句,“你只是收养的,更何况又不是许家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说完,许碧玉便大步跑出了花厅。
而留在花厅的几人面面相觑,江悦不由叹了口气,她一脸歉意地朝江陟开口,“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望阿陟你不要介意。”
江陟并不是江悦的亲生弟弟一事,府中上下皆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江悦与江陟姐弟情深,江悦早就把江陟当成自己了亲生弟弟,更何况江陟能住进许府,足以看出江陟的地位。因此,大家也不会怠慢半分。继而渐渐地,大家也就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阿姐放心,我并未放在心上。”江陟淡淡地开口,继而又道,“我身子有点乏,便先回去歇息了。”
看着江陟离去的背影,卢云儿心里暗笑,很好,许碧玉刚才那席话说得太好了。
她就是想让江陟知道,她与他之间并无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