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地也算不清从何时开始,他对春子产生非分之想,大概是许久以前他看见春子在天井前绞发,她笑着朝他喊了句“哥哥”,又或者当初他被关进牢里,春子打点疏通红着眼根给他送饭。
太久了,他也记不清了。虽然平日春子是男子打扮,但只有他才知道春子长得有多美,她越长越美,也使得他对她的欲望一日比一日要强。
王大地也曾向王婆子提出过要娶春子为妻,但王婆子一口回绝了,说春子是他的妹妹,她永远不会同意让他娶春子。
而自从春子看出了他的态度后,春子对他也开始疏远,除了平日的用膳,春子更是大门紧闭房门,连见都不愿见他。
可王大地非但因此而断了念想,他还恨起了春子来,他甚至生出了恶毒的念头,她想把春子的身子给占了后再将她卖了,他不止能痛快一把,还能搞点银子来。
本来他做赌档也赚点银子,没想到被人眼红,如今赌档被掀了,他可谓是山穷水尽了,被说去赌档、逛窑子,就连掏出几文钱来他都掏不出。
王大地越想越晦气,他觉得还是先搞点银子回来最实际。思及这,王大地又将目光看向柔弱地躺在床上春子,若不是王婆子在碍手碍脚,他早就把人给收了。
不过,如今春子眼睛看不见,嘴巴又不能说话,他要是真想办她也不难,不过也总不该是这个节骨眼。
“春儿,你好生歇息,你受苦了,哥哥会好好补偿你的。”王大地走到卢云儿面前,他抓着卢云儿的手,用一副温柔的口吻开口。
还说补偿?春子这副样子都是拜他所赐的。
卢云儿尽觉得恶心,她连忙挣脱开王大地的手,嘴里不停地叫了起来。
“嘶,竟然敢抓伤我!”王大地连忙松开了手,他蹙着眉头,一脸凶巴巴地看着卢云儿。
而在外面的王婆子听到动静后,她连忙进来,一进门便见卢云儿眼眶通红,可怜巴巴的缩在床头,而一旁的王大地则是一脸凶狠地瞪着卢云儿,一副要教训卢云儿的样子。
“孽障,你在干什么!”王婆子冷声开口,她一脸冷冷地瞪向王大地。
“阿奶,我好心关心她,她竟然抓伤我。”王大地一脸不忿地回道。
“定然是你对春儿做了什么事情。”王婆子冷声开口,她连忙走到卢云儿身前询问,“春儿,他对你怎么了?”
卢云儿像是受到惊讶般,她连忙抱住王婆子,嘴里咿咿呀呀地诉苦着,其中还伸手指向王大地。
王婆子见状,她脸上的怒气更甚了,她直指着王大地,怒斥道,“你这个孽障,连自己的妹妹都欺负,你出去,快滚出去,春儿这副样子都是你造成的,我儿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啊!”
王大地目光冷骇,他冷冷地瞪向床上的卢云儿,继而又朝王婆子开口,“我才是你亲孙子,她不过是捡回来的野种!你宁帮她也不帮我?”
“你滚!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孙子,平日游手好闲,作恶多端,你说你惹了不少麻烦?除了好赌好饮,你别以为我老婆子不知道你的破事,去年隔壁村的那个上吊大牛家的闺女可是你玷污的?”王婆子脸上的冷意消褪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心灰意冷,她一脸失望地看着王大地。
卢云儿抱着王婆子,听着这话不由心惊肉跳起来。
没想到王大地平日不学无术,烂赌好酒,竟然连奸污女子的坏事都做。
王大地本来就对她有意图,如今经历她这般一遭,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卢云儿不由后悔起来,早知道她就不会用这般偏激的手法。
如今她这般境遇,想逃也逃不了,而且论血脉,她与王婆子并不是亲生,论理王婆子也断然不会为了她而把王大地赶走吧?
“是又如何。”这时,王大地的声音响起。
“还有,她的弟弟不是失足掉进水死了吗?也是我推他的!”王大地目光冰冷,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你,你竟然杀人了!”王婆子支吾,脸上尽是惊愕之色,而卢云儿也是一脸骇色。
“谁叫他们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就该死!”王大地又冷笑起来,他脸上没有半点羞愧。
“孽障啊,孽障啊!你不是人啊!你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子,滚!咳,咳,咳……”说完,王婆子重重地咳了起来,嘴里还吐出一口鲜血。
“走就走,我老早就想走了,这个家我也不稀罕待下去。”王大地脸上尽是鄙弃之色,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啊啊……”卢云儿虽然看不着,但她的嗅觉异常灵敏,她闻到一股血腥味。
“春儿,阿奶没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王婆子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她柔声开口。
卢云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朝王婆子做了一个手势。
“以后”,卢云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婆子,“春儿和阿奶,好好的生活。”
“好,好,以后我们俩好好生活,阿奶一定会把你眼睛和嗓子治好的。”王婆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只觉得眼眶一热,心里也不是滋味。
卢云儿抬头,她点了点头,朝王婆子咧出一个笑容。
……
夜已深,王婆子已经睡着了,而卢云儿躺在床上,但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一天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很多,只觉得身心疲倦。
这个梦太让她意外了,如今她又哑又盲,别说让江陟爱上自己,就是找到江陟这个人也也难。
不过既然熬过了六个梦,她也不能半途而废,就算再难她也要迎难而上。
虽然王婆子铁了心赶了王大地出门,但她猜想王大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王大地连人都敢杀,王婆子这一赶人,彻底把王大地心底里仅有的亲情都扼杀了,只怕王大地对她更狠。
为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她和王婆子尽快搬离这里,彻底躲离王大地的视线下。
不过她们孤儿寡母的能去哪?而且她又瞎又哑,简直就是一负累。
卢云儿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老天还真给了她不小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