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这些天没来,原来是病了。江翊眸子突然沉了下来,他大步朝着前方二人走去。
“四皇女可是病得厉害?”江翊上前,他不由直接看向宫女问道。
那宫女一愣,看着江翊一个小男孩,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江伴读,你怎么来这里了?”那李公公神色疑惑,他不由问道。
江翊并没有理会李公公,他看着宫女,再问了一遍,“四皇女情况如何?”
宫女倒是听说过前段时日皇上给太子寻了一个伴读,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位小公子。
宫女连忙回过神来,她回道,“是的公子,窈窈已经病了十来天了,上回她湿透了身子回来当天晚上就病了。”
宫女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她又道,“因为没有药,窈窈的病越来越严重,奴婢实在没有办法,才求的李公公。”
江翊的眉头不由紧蹙起来,他看向李公公,沉声道,“李公公,劳烦你去太医暑请太医过来瞧瞧,若是请不到太医,医士也要请回来一个。”
“江伴读,这可不行啊,太医暑的太医给贵人诊断都要登记在册的,而且也不是谁都能请得上太医的,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听到江翊的话,那李公公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那神色间还带上几分轻蔑。
“李公公,你可想清楚了,里面的人再不受宠也是皇家子嗣,身上流淌着皇家血脉,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谋害皇嗣的一个罪名你一个公公能担当吗?”江翊扫了李公公一眼,他冷声道。
对上江翊那冰冷的神色,李公公竟生出一股恐惧的感觉,他当了公公几十载,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给吓住,尽管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李公公先前的不屑气焰一下子萎了,江翊这话确实是他的顾虑,那克星再不济也是皇家血脉,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待李公公回神,江翊又道,“刚刚李公公说的话我都听在耳中了,圣上之所以让我给太子当伴读,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我的记忆力超群,若是刚刚李公公说的话我一不小心在太子面前或者是皇上面前说了出来,也不知李公公会是什么下场呢?”江翊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沐春风,可在李公公眼里却像是恶魔一般。
“小的马上去找。”李公公觉得自己的背都湿透了,说完他慌张地离开,转身时还不小心打了个踉跄。
大概是江翊的震慑力颇为强劲,李公公很快便带了一个太医过来。
太医倒是少言寡语的,他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随着宫女进了宫殿。
江翊随着宫女一道去了四皇女的房间,四皇女住的宫殿简直与富丽堂皇的皇后格格不入,门窗都是破烂的,若是冬夜,寒风呼啸,可想而知这会有多冷。
破旧的木门“嘎吱”地被推开,一进门便看见四皇女闭目躺在床上,她脑袋放了一条帕子,脸色潮红,嘴巴微张,心口上下起伏着,一副颇为辛苦的样子。
大夫也没有拖曳,他连忙上前诊断。
只见大夫神色凝峻,不待江翊开口询问情况,便见他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开始对着穴位给四皇女针灸起来。
待结束后,江翊终是忍不住问道,“太医,四皇女的情况如何?”
“这高热持续的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再拖下去,估计性命难保。”太医一边收拾银针,一边开口。
待太医话毕,江翊忍不住瞪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不由打了个哆嗦,他突然很庆幸江翊的出现,要不然现在性命难保的是他。
“我开几剂煎服的药,如无意外,四皇女的高热这一两天就会退下,若是还有其他不适,可以让人直接到太医暑寻我。”那太医看了床上的四皇女一眼,神色复杂,他不由道。
“多谢太医的大恩大德!”宫女一脸感激地朝太医开口,说完还朝太医磕头致谢。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大夫连忙阻止。
送别了大夫,江翊并没有马上离开,宫女去了煎服药物,而他则是留了下来。
大概是李大夫的医术高明,四皇女的脸已经没先前那般红,不过瘦削的小脸还带着两团红晕。
见四皇女额角不停地冒着汗,江翊不由上前将手帕打湿替她擦拭。
“不要打我,我不是克星,不要打我。”忽然,床上的人儿梦魇了起来,她小眉头紧蹙,双手挥舞着,一副无力而不甘示弱的模样。
江翊这时才认真地打量起四皇女来,她的脸很小,如巴掌的大小,小脸苍白而瘦削,可丝毫不掩盖她精致的五官。
秀气的小鼻头,微微嘟起的嘴唇,让人瞧着怜惜又心疼。
瞧着瞧着,江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朝她的脸摸去。
如他意料之中一般,四皇女的脸蛋滑嫩,因为高热的缘故,她的脸摸上去有一股温热。
江翊摸了几下,觉得自己像做坏事一般,顿时心里生出几分心虚。
正当收回手之时,床上的人儿竟突然睁开眼睛,她定定地看着江翊,眸子里露出几分迷惑。
江翊神色带上几分尴尬,他佯装镇定地收回手,而床上的人儿则是“唰”地一声从床上坐起身子。
看着她慌乱的神色,与先前在御花园撞见她的那一次一模一样。
江翊嘴角上扬,他淡笑道,“怎么,这回又想逃去哪?不过,你应该记得这儿是你的宫殿啊。”
被江翊说中了心事,四皇女一脸错愕地看向江翊,她确实生出想逃的心思。
可转而又想,这儿是她的宫殿,她要逃逃去哪,她能逃的地方只有这儿。
她怯生生地看了江翊一眼,她很想问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对于四皇女的沉默,江翊也没有多诧异,他看向她又道,“我叫江翊,是太子的伴读,你叫什么名字啊?”
四皇女错愕地看了江翊一眼,对上他那黑亮的眸子,从她出生至今,能对她露出这样的温和的目光的,除了照料她宫女外,便只有死去的昭仪了。
她收回目光,顿了顿,才道,“我,我叫夕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