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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摸一摸(1 / 1)

第一句时,林彻还没准确把握住她的意思。

等到“摸一摸”三个字出来时,他才猛然理解了她的中心意思。

不是摸脸,摸头,而是……

他无声地笑笑:“那我这不得听女朋友的话?”

林彻手拉住卫衣下摆,没有犹豫地就想脱下,江樱慌忙地按住他的手,害羞得眼睛都是亮亮的,她急促道:“别在这里,会冷的。”

卧室的暖气到底要更足点。

但邀请他去房间脱……这话要是说出来,总是会怪怪的。

林彻没动,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江樱指着在客厅里的另一只庞然大物,“小可会看到的。”

他顺着她的话,扭过身看向黑白色的阿拉斯加,它大大,漆黑的眼睛像漩涡似地盯着他们,满脸写着“你们在干什么哦,我可以加入吗”的纯真好奇。

“怕什么,”他浪荡惯了:“你这不是有需求吗?”

江樱:“……”

不愧是日夜混场的人,眼波里尽是勾魂的风情。

她往后退,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来蒸发掉方才情不自禁的昏涨。眼前的人却根本不给她清醒的机会,手撑在椅背上,让她落入自己的掌控中。

“我抱你,”他道。

起身时,桌上被遗忘的最后两颗樱桃咕噜地掉下,连同她的毛绒拖鞋,一起被就留在了地毯上。

几步的长梯,走上去是个分界线。

江樱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满脑子想的是,这下好了,不止没躲开,反而还沉得更深了……

在满是他的气息中抬头,微弱地抢回一点主动权:“去我的房间。”

声音低温不清。

“嗯。”

短促的停留,右边的房门被他用手肘撞开,怦的一声,门顶上墙壁,又再次合上。

江樱仰着头被放到了床上,落在松软的床上,全身紧绷起,黑暗中还没适应,床头灯就被打开。

偏昏黄的灯线,真的太适合这种**的时刻了。

林彻没有再拖延,站在她的面前,掀起卫衣下摆,将衣下的每一寸肌肤展露出来。不同于平时同一屋檐下,偶然见到的睡袍半遮,更像是一卷画,慢慢地在她面前铺开。

他像在发送邀请:“认真看看。”

江樱的眼神凝固着,小视频里看到的那几秒被放大,放慢,能被更细致的看到每一块包裹着骨骼的肌肉是如何的乖张。

纹理线条并不喷张,舒服有力量,裤腰上方的小腹平坦,微露出的人鱼线跟着腰部被隐藏着,隐隐积蓄着能量。

也终于能看到左手臂刺青的全貌,蜿蜒着在手背上,那双瞳孔柔和地与她对视着。

“好看吗?”他忽的道。

江樱手心里都是汗,装傻的移过视线:“不知道,没见过别的……”

林彻俯身坐在她身边,略有遗憾地道:“是吗。”

江樱捂着发烫的脸,胡乱地点了下头,就被他撑着手臂,紧紧地包着往床边拉了点,也不气,从容不迫地在她耳边吹气,“可惜你也没机会了。”

他抓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点点的浏览,不同的线条,都有不同程度的触感,指腹间的硬度和他这双琥珀的眼眸带出的温柔截然不同。

有火在煨烤着她的手心,江樱一动不动闭着眼,光是被指使着描绘,脑中都有了一定的构成,脆弱的神经像被折叠住,抽不开空来推拒,说话。

只能一心一意地感受。

最后,她的手固定在了他的后腰处,恍惚间像摸到了他曾经的刀伤处,不觉得揉了揉。

两个人一起陷进了被子里,习惯了他的存在后,江樱恢复了丝自然,好奇地趴在他身上问:“你手臂上的纹身,是有什么意思吗?”

林彻垂眼,见她兴致稍浓地在他手臂上描来绘去,像猫一样地看到喜欢的玩具,就胡乱蹭着。

林彻的手臂僵硬了一瞬。

“好看而已。”

有些模糊的记忆滚落在眼前,这些年,他已经极少去回想纹身的初衷。

“我听别人说,纹身的十有**会后悔,怕洗掉留疤的话,就不得不用更大的图案去遮盖……你有后悔过吗?”

模糊的血肉,一路占据着的狰狞伤痕,这些年,他已经很少会去回想,“不后悔。”

江樱在被子下牵住他的手:“那眼睛呢?也是因为好看?”

“……”他淡笑:“好看吗?”

她小声道:“很漂亮啊,就是有点空,你找设计手稿的人也不是很厉害嘛。”

“以后,你找我,”手指在他身上随意戳着:“我给你画呀。”

之后,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纹在这里应该挺痛的,哪里才没感觉?”

林彻偏头,将她按在身上,江樱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手被攥着不让乱碰。

江樱身上的棉质睡裙早就内卷了上去,他的手毫无阻碍地放上,默不作声地吻上她的唇,将剩下的那点推拒给消磨进舌根里。

“这里肉多,应该不会痛。”

“……”

江樱被他摸得膝盖都软了,潜意识里清楚距离天亮没多久了,大脑需要休息,但依旧不想放他走。

从未想过和一个人就算不聊天,只是抱着黏着,都会觉得很满足,人生初次的热恋,做什么都感觉新鲜,很怕这一秒没有用尽全力的去相处,会让下一秒后悔。

她眼皮困倦地盖上,趴在他身上调整了下姿势,长腿有意避开,不料被他整个捞着换到下方后……好了,这下几乎是紧挨着了,完美碰到。

她微窘,一直刻意假装忽略的问题就此灼灼的,隔着布料将温度传进来。

林彻感觉她应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察觉她要睡着了,直起了上半身,要离开。

江樱抱着他的脖子没松手:“彻彻,你好暖啊。”

林彻:“你叫谁?”

小时候宁愿装哑巴也不想喊他,长大了就开始随性子来了?

她揉眼,安抚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好啦,林彻哥哥,不早了,快睡吧。”

林彻听着她困级了发出的小气泡音,像柔软的棉花糖,全身散发着糖香,意识朦胧。

心生出了几分恶劣和无奈,“你就只有这点出息?”

“……”

察觉到他的异样,江樱再次拍了拍旁边:“所以我让你睡这。”

接着,慢吞吞地在他的唇角安抚的亲了一下,“可以自己冷静一下。”

非常的渣且毫无想负责的心。

林彻:“。”

他妥协地放开她,侧身分享着她床的另一半,熄了床头灯,视觉变暗,鼻翼间能闻到的都是属于女孩子头发上,身上,房间里的甜甜,软软的香气。

骨子里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冒泡,无法冷静。

“贝贝,”他连着被子抱紧她。

隔了一秒,她才从唇边哼出一句回应:“……嗯。”

林彻试探着她:“你还在意安和的事吗?”

这一次没声了,他沉默地盯着半响,刚要收回手,就听怀里的人懒怠地道:“……你不说就算啦。”

他悄悄地松口气,有点满足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果然,贝贝是最偏心他的。

江樱温顺地闭着眼,心里想的则是,她总有办法撬到他的秘密。

但在这之前,还是先哄哄她的小狗狗好了。

闹钟响起时,江樱反射性地睁开眼,手还没摸到手机,就被身边的人倾身过来关上。

她茫然的看着一截光裸的手臂横在眼前,呼吸带出来的痒意困在脖子处,在昨晚的记忆爬上来前,江樱先转头看到了林彻的脸。

“……”

他看起来更为清醒些,漂亮的琥珀瞳望着她。

然后那只关掉闹钟的手,往下没收回,而是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还放肆地揉了揉。

“上次装醉酒,怎么,”他声音还有着懈怠的哑:“这次要装失忆?”

江樱张张嘴,一言未发。

“不过呢,”林彻好心劝她:“你这次可没地逃了。”

江樱语塞,视线不受控制的看到他单薄有力的肩上,还有锁骨下的一颗小红痣,扑灭了一晚的血液再次沸腾。

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彻彻,”她道:“我想喝水。”

“……”

林彻蹩眉,看着她刚睡醒,被捂得泛粉的脸色,软着声像带了点撒娇的味道,虽然称呼依然不太习惯,但他还是妥协地照做。

等他下楼去倒水时,江樱才一改方才自然的神态,钻进被子里控制不住的捶了捶床。

延迟的在脑内放烟花。

昨晚又摸又亲的……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贪恋美色了?

呜呜呜竟然被勾引成功了。

林彻拿着水杯回来时,江樱坐在床上,给自己披了一件外套,想了想也对他道:“穿多一件吧,早上凉。”

他把水杯放下,眼皮懒懒的耸拉着:“没必要吧。”

江樱:“?”

“你这不都看遍了?”

她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所以……你别怕。”

林彻靠了过来:“嗯?”

“我会对你负责的,”江樱喝下热水,看着他半蹲在眼前的模样,有丝喜欢,头发乱乱的,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

像温顺的大型犬。

江樱心动了,坐在床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反倒张开手:“彻彻,你抱我去洗漱吧。”

林彻:“昨晚没教会你?”

她笑笑地改口:“哥哥。”

一夜间,林彻有种女朋友变成了女儿的错觉。

江樱有种自暴自弃的在他身上继续行使霸道的权利,好让昨晚不太正经的一切变得无比理所应当。

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这么亲密的。

江樱被抱进浴室,挤出牙膏,身后的男人半倚在门边,目光灼灼的和她在镜子里对上:“怎么,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不用。”

起初,她还有点担心林彻这种大少爷的性子一次两次可能会配合,到后边说不定就要受不了翻脸了。

可现在看,他好像还挺受用的?

时隔一夜没看手机,微信里也积攒了些未回复的信息。

孟暖好心的慰问他们和好了吗,顺带着转发了一百种如何治服好男友的方法的帖子。

苏可馨从阿笨那里听说过了一些,教她的法子则就更简洁了:

【睡服。】

【男人在床上的话虽不都很可信,但嘴再硬也硬不过下面。】

江樱:“。”

“你看什么呢?”林彻将热好的麦片放到她面前,见她面色复杂的盯着手机,经过她身后时,不由停下,眼神还未触及屏幕。

江樱就快速地把手机倒扣在腿上,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捂住他的眼睛,力道稍大,推的他往后连退了几步。

她面红耳赤:“你不能看。”

林彻:“…………?”

“可以,”他点点头:“我只配给你暖床。”

……

……

林彻白天要去国金大厦看新建的空中花园酒吧的进度,顺路送着江樱先到学校。

她下了车,才敢再拿出手机,关掉了和苏可馨的聊天框后,往下滑,看到了徐玖的消息。

江樱压了压眉头。

国金大厦第十五层的改造,已经接近尾声,空中酒吧初见雏形。室外露空的大花园种植了不少法国梧桐和移植过来的鲜花。

“老板,这情调自然没得说了,晚上在这儿喝酒的客人还能俯瞰欣赏市中心的夜景,屋里还有50个大包间,还没营业,就已经开始有人在预约了,到时候铁定比银河还红。”

“……酒的渠道,还是从指定的酒庄里运送来,一周内会到仓库,除了酒,也按照你的吩咐,去和一些茶饮店联名了合作,也会推出一些奶茶和果茶。”

“但是,”陈荟有些纳闷:“我们不都不整这些的吗?旗下的酒吧单里,除了柠檬水就是酒。”

一直以来的理念不都是“来酒吧不喝酒就早点回家洗洗睡明天去幼儿园报名”“果汁?奶茶?那是什么?不配”“我血里流的都是酒精”……这些诸如此类的酒鬼名言吗?

所以才一直拒绝别的饮料进驻。

几时倒回去喝奶了?

林彻懒得解释,想到江樱最近天冷喜欢煲汤喝,于是很夹带私货的补充了一下:“你去找人,在菜单栏里加些滋补的汤品。”

陈荟:“……我们开的是酒吧不是饭店吧?”

林彻:“你觉得呢?”

见他不像在开玩笑,陈荟沉默的把这句建议增加进笔记里,又指着身侧摆了一排的礼物:“这些都是你的一些朋友送来的开业礼物,堆了好几天了。”

有人撩开遮挡的布,各种稀奇古怪的玩物放满了一墙。

其中,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是正中央处有着人高的深池鱼缸。

灯下泛蓝的池水里,一条鱼都没有。

“……这是刚送来的,”陈荟疑惑道:“只送鱼缸不送鱼,是什么意思。也没留下卡片和名字,会不会送错了?”

林彻没答,走近了点,俯身凝视着幽蓝色的池子,清声道:“没送错。”

手机铃声同步响起。

他旁退了四周的人,按下扬声,把手机放在桌上,不用看号码也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安和轻笑了几声,先道:“礼物满意吗?少爷。”

“我让你过的太舒服了,”林彻冷淡道,长久凝视了池水后,眸底翻涌起了一丝异样。

“怎么会,”他继续:“我接传票都来不及,律师建议我回日本避避风头,唉,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以前我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在临川,你还会告诉我喜欢的女孩长得什么样,有多娇气——”

“你不要提她,”林彻盘算着,在律师的施压下,他的好日子也不多了,便漠然着道:“抒情也不必。”

安和收敛了笑意:“我最近做梦,经常会想到在海边时,我问你,能不能站到我这边来,你没接受,我很遗憾,只能让人把你扔进海里。”

“我在船上看着你掉下去的时候,会不会就像你现在看着鱼缸的样子?”

一成不变的池面,连层涟漪都没有,看似平静,却不知道在这之下藏着多少让人沉溺的力量。

失重带来的眩晕感像一个巨大的陷阱,不断下坠,像要被彻底吸进去,看不清的手指按在脖子上,无形的阻力将剩下的空气给挤压出来。

只剩下噩梦。

半响,林彻扯起唇角:“我怎么只记得,你原先的那层皮是被我一刀一刀割坏的,你是看腻了现在的脸吗?”

他语气里的暴戾一句句的流露出:“想要回炉重造,不用搞这些弯弯绕绕。”

“你遭受的这些,”安和挑眉道:“你敢让江樱知道吗?”

他很早就看清了这层软肋,所以才肆无忌惮。

林彻不敢,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的底气,安和慢悠悠道:“虽然我也很想回去,道不是现在,怎么办,我的助手告诉我,江樱已经兑换了我在上海的展会,我总是要招待完她再走的。”

“——哦,你是她未婚夫,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票是在二十分钟前兑的,你们要一起来吗?”

二十分钟前。

他才目送完她下车,江樱还转过头来,趴在车门前,说起两天前的晚饭约,低声问他要不然今晚就一起吃吧,不然之后想起来,又要被说成言而无信的渣女,还多问了几句,除了海鲜还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电话被掐断,忙音声断断续续,像深海里不断往外冒的气泡。

林彻沉默的站了一会。

看着透明玻璃里倒映出来的脸,被池水浸泡着没有情绪可言,渐渐的青涩,扭曲,水灌满五脏六腑,眼里透着缺氧濒死的光。

他拿起角落里悬放着的一根高尔夫球杆。

啪的一声。

脆弱的玻璃表面出现裂痕,快速崩裂,变成了尖锐的碎片。

冰凉的水面倒灌出来,淹没整个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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