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开了暖气，烘得人暖洋洋的，林泷抱着一本书坐在沙发里看。
许姜弋洗完澡换了背心大裤衩出来，头上搭着块毛巾一边走一边擦头发，见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眉一挑，“困了？”
林泷点头，“有一点。”
“那赶快去洗澡，洗完睡。”
她别别扭扭地，“还是不洗了吧…”
她没带睡衣。
许姜弋奇怪地眼神将她上下扫了一遍，“哎哟，怕我对你做什么？”
“不是……”
“那为什么不去洗澡？”
他故作夸张地说：“林水水，你不会想不洗澡就爬我的床吧，想不到你是这么不讲卫生的小孩！”
林泷想用手里的五三扔他脸上。
你才不讲卫生……
她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最终交待：“没有换洗衣物。”
“好吧。”
许姜弋抓了抓头发，转身往主卧走，“等着。”
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拿了件自己的衬衫出来，高大的男孩子，衬衫也是长的，女孩子完全可以当做睡裙穿。
而且，许姜弋也想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听说让女友穿自己的衬衫会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闲暇时间喜欢蹲着电视剧看台湾偶像剧和韩剧的林泷，自然也知道，当即拒绝：“不穿，我要一套跟你一样的。”
太暧昧了，尤其是在孤男寡女的屋子里。
在别人家还挑。
许姜弋忿忿地重新进屋，帮她找出一套没来得及丢的陈年篮球裤和短袖t，小姑娘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了卫生间。
等待的间隙，他打开了电视机随意浏览了几下，停留在中央电影频道，卫生间喊了一声，“许姜弋，我可以用你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吗？”
他也拔高声音，不急不缓地回：“用吧。”
就是给你准备的。
想到等下她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他沐浴露的味道，四舍五入就是他的味道，燥热感再次冲头。
许姜弋深吸口气，告诫自己克制，刚好这时门铃响了，他走过去打开门。
对方将手里提着的盒子递给他，“许先生，这是您要的生日蛋糕。”
林泷洗完澡出来时，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个蛋糕，十寸不到，胜在精致，周边铺了满满一圈鲜艳的草莓。
蛋糕也是分男女款的，这个蛋糕明显就是女生喜欢的风格，许姜弋问她，“喜欢吗？”
她讷讷地回：“又不是我过生日…”
“放心吧，你过生日的时候送你个更大更漂亮的…”
“怎么越说越远了…”
她刚洗完澡，站在他对面两手交叠置于身前，略显局促地咬唇，往常冷媚的脸蛋泛着浅粉，透着几分娇憨可爱。
许姜弋从沙发上起身，“头发没吹干就跑出来，欠收拾了是吧。”
“头发太长了。”
林泷没好意思说想早点出来陪他，今天是她喜欢的人的生日，她想多陪陪他，但是女生要矜持一点，她小声地嘀咕：“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我身体好，你能比吗？亲你时间久一点都能腿软。”
“……”
这话她无法反驳，更没法儿接，否则这个接吻狂魔马上就能来一句现在证明给你看，接着将她胡乱亲一通。
许姜弋已经拿了吹风机出来，拉着她一起到长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下。”
两个人挨得很近，他这两个字蹦出来，林泷当即就要起身离他远一点，被许姜弋一把按住，“你脑子里一天天想的都是什么，给你吹头发。”
“……”
难道不是他前科太多的缘故吗？怎么到头来被他曲解成她的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了。
茶几上离得近的地方就是插板，许姜弋给吹风机接上通了电，女孩扭扭捏捏地侧着身子躺下，脸朝外枕在他的大腿上。
他开了低一档的暖风，手指插入她发间，细致地吹干每一缕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今天饭局上都记住了谁？”
渐渐习惯他的腿当枕头，林泷双臂搭在他膝盖处，微合着眼一边思考，“让我想想……”
“好像有个叫谢涵的男生…还有……”
不等她还有，头顶的人沉声命令：“劝你一秒钟内忘掉。”
她转过脸瞧他，只觉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们还一起喝了酒，喝完酒就是朋友了，以后在学校里见到是要打招呼的。”
某个人冷笑：“呵呵。”
林泷心里也冷哼了一声。
你有校花表白了不起嘛，她烂桃花也不少呢。
许姜弋回过味来，又察觉到不对劲，“喝酒？”
他走之前明明已经叮嘱过刘续看着她。
“刘续当时也在？”
林泷纳闷，“对啊。”
她其实想说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到处发情要去卫生间，想想觉得太过羞耻又作罢，改问他：“怎么了吗？”
许姜弋目光幽幽，应了句没什么。
没了主角依旧接着嗨第二场的刘续，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被出卖了。
指腹轻轻划过头皮，如同在给头部按摩，吹风机吹出的暖风扫在脸颊上，头顶的光也是昏黄温暖的。
林泷本就已犯困，此时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她低低地喊他，“许姜弋…”
“嗯？”
女孩忽然换了一面侧躺，两只手臂虚虚地圈住他腰，脸埋在他宽大的背心里，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你不要喜欢那个女生，她…我比她好看…还…比她学习好……”
许姜弋没出声，女孩接着强调道：“真的…她今天化妆才这么好看，等我打扮下就比她好看了……”
“你别喜欢她，好不好？”
这小姑娘，还学霸呢，是笨蛋吧。
他的手她发间揉了一把，“知道了。”
那是别人的校花，而她才是他的。
“唔，那就好……”
得到想要的回答，小姑娘轻轻道了句晚安，阖眼沉沉地睡去。
茶几上放着打开还没点蜡烛的蛋糕，他垂眸注视她恬静的睡颜，心口暖乎乎的。
他所求不多，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满足的时刻了。
至于生日歌，等明年再让她唱吧。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生日过完后，铜川的天气开始回暖，学生时代每一天都过得充实，不知不觉就到了期中考试，期间一中高中部举办了春季运动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学习好的班级体育方面整体会落后一点，主动报名比赛项目的人寥寥无几，林泷被抓壮丁去扔铅球，临时抱佛脚让许姜弋在午后帮忙训练了一周，竟然拿到了第三名。
彼时她盯着自己的小胳膊瞧了又瞧。
所以，她的竞争对手们是有多差？
再说回期中考试，林泷跟他不在一个考场，考试第一天，许姜弋本着同学之谊将人送到考场外，同行的还有秦晋，一中按照分数成绩排考场，林泷和秦晋在第一考场。
许姜弋也在第一考场，倒数。
临分开时，他状似无意地靠近她低声道，“好好加油，哥哥也会努力考好，毕竟——”
“考进600名，课代表就要去家里给辅导功课，这么大的诱惑，我肯定得好好表现……”
人来人往的走廊，林泷实在是找不到打人的机会，只能默默瞪着他骚包的背影，诅咒他发挥如常。
算了，还是祈祷考好一点吧。
那年的五一长假还是七天，林泷的计划是考完后回家陪爸爸。
最后一门放在下午考，天气晴好，出考场后两人去约定的地方碰头商量着去哪儿玩。
拒绝了一系列好吃好玩的地方，女孩子最终拍板决定道：“去云落山吧。”
云落山有座云净寺，香火旺盛，铜川人民烧香拜佛祈愿的去处。
许姜弋手里还拿着手机，闻言颇有些诧异地问她，“你确定？”
上面除了个寺庙啥也没有，他又问道：“你去干嘛？”
要有一周见不着，他可不想这么重要的时间点去山上闻香火。
社会主义好青年林泷原先也是不信的，但很多事情落到自己在意的身上，就想再多一份心灵寄托，“挺灵验的，去求一求嘛。”
有一辆出租车刚好过来，许姜弋拦住车，“有什么好求的，你去求一尊佛像，还不如求哥哥我靠谱，说吧，你想要啥？”
他最近经常说骚话，听得多了，林泷逐渐能领会到其中内涵，无语地应他，“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哥哥很正经。”
话虽如此，两人上车坐好后，他还是跟司机报了云落山。
林泷才不想告诉他，是想祈祷他这次考好一点，否则他又要逗她，说她迫不及待想去分享他的床。
哼。
去山上寺庙的路上，要经过一段不短的吊桥才能走到另一个山头。
吊桥是铁索搭起来的，上面挂了不少同心锁，她觉得好奇，一路都在不停观察，到了桥的这边，有几个卖香火纸钱的小推车摊子，兼卖些同心锁。
午后来山上的人不多，眼尖的小贩见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走来赶忙招揽生意，“两位小同学，要不要买个同心锁挂桥上，开过光的，可灵验啦。”
他们俩难得都穿了一中的校服，虽然衣服不咋好看，但铜川的家长都以孩子身穿一中校服为荣，铜川人也都能认得这套校服。
许姜弋向来对这些小玩意儿没兴趣，林泷亦目不斜视地经过小摊。
小贩无聊得地打量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没牵着手胳膊都快贴到一起了，又是背着老师家长早恋的两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