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纵,我们去哪啊!”苏怀衣骑在马上好半天才赶上来。
说来也巧萧云浮回来的时候雨下得那么大,所有上山的痕迹都被一场大雨冲刷得什么都不剩了。
“找找。”
“找什么啊。”现在太阳正毒着。
他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他老爹语重心长的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真切啊!
“清风寨上已经快没了一个萧云浮,大当家的不能再有事了,你要好生看着他。必要的时候将他打晕了拖回来,你要是打不过,就替他死在外面好了。”
萧纵不知道的是从那一刻开始自己的脑瓜子就被人盯上了,苏怀衣正在研究碰到危险的事之后该怎么一击必中的把人敲晕,又或者是怎么把自己的小命丢掉。
萧纵回头看苏怀衣的时候就恰巧撞进了他直白的眼神里,要不是在自己出生前苏老爹就只剩下一只左手了,他差点都要认为苏怀衣跟自己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了。
“你怎么呢?我脸上有东西?”他下了马,在满是泥泞的路上走着,手又是在这儿碰碰那儿瞧瞧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也是有可能的。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没有。”苏怀衣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分了一半递到萧纵手里,自己啃了起来,要不是还分自己一半,萧纵就要觉得这死弟控现在苏怀锦附体了。
“喂,你看那是什么?”他只知道萧纵来了这北山就不急着走了,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吃东西的时候为了防止刚才的尴尬再度发生,他的眼神在四周到处乱飘着,很快就发现一棵树的树枝上正挂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原本没指望你能做什么的,没想到你还真是能发现不少东西啊!”萧纵狼吞虎咽的将饼子咽下,接过水猛灌几口才朝那边走过去。
“其实,我的目的不在这。”他拿过那把因主人遗落而倒插在灌木丛里的短剑,因为太阳的反光将剑尖照的晃亮因此苏怀衣才能看见。
而方才的萧纵在捡到一截本该属于萧云浮衣袍的断布之后才决定在这附近看看,他倒不是想知道生死间的对决是怎么一回事,而是他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短剑?”
“你认得?”苏老爹以前是个兵器收藏家,以前的苏府和萧府是连通着的,萧纵平时也会过去窜门。
每当这个时候,苏老爹都会领着自己进入他的兵器库,看看那些他引以自豪的武器。只是,他对冷冰冰的刀具实在是没多大的兴趣,反倒是同为人子的苏怀衣许是血脉相传听得津津有味。
“应当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他不敢相信他娘为什么要得罪朝廷的人,不过他以前下山打眼的时候看见的官家人可不是配的这种短剑啊!
“我爹说过朝廷里有一种支听命于上面那位的,那种人为了方便行动会配短剑还有各种近身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他指着短剑剑身上一朵看得不太明了的流云图案,“确实是那支卫兵的。”
“你的意思是烧掉青山书院的人是当今圣上?”
“你在说什么啊?圣上怎么可能......”他忽然注意到自己在说什么了,“那个被夫人背回来的男人真的是青山书院的人?”
“你昨天在我书房睡的?”这娃只怕是没回自己家,反而是觉得晚了就在自己书房打地铺了。
“不然呢?”苏怀衣觉得哪儿不对。
“萧云浮说是沈书辞他爹。”他将昨天晚上他娘说过的话大致上说了一遍,又给他讲了一遍沈书辞说过的来时路上的情景,“她说自己只见到了沈书辞他爹一个人,而沈书辞说的是他爹回去的时候是两个人。他们俩人都不像是会对我撒谎的人,要么那个人死了,要么是另有事去了。
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里应外合的灭了自己全家。
这事,还是只有得回去了之后找个机会拉着两人对峙,看看细节处有什么被忽视的没。”
“萧纵啊!”苏怀衣吸了吸鼻子,太阳是出来了,可是风大,周围又都是没散尽的水汽,他有些冻了。“要是我们跟朝廷对上了你会怎么办?”
“徐沐年还记得么?就是一个月前被我办掉的那个公子哥。”他生怕苏怀衣说不记得了,否则只有自己还记得那就太窘迫了,好在苏怀衣的态度还是那么陈恳的想要听下去自己接下来的话,而不是纠结在他话语里的不自然。
“就是他啊,萧云浮给我出的难题。
我已经没退路了知道么?”
“也是,本来是天高皇帝远的,结果连身边的官老爷也得罪了。”苏怀衣撇撇嘴难得的同他站在了斥责萧云浮的统一战线上,“你说夫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总是这样难为你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不可能是顾双笙吧?”
提到顾双笙,苏怀衣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觉得自己还不如问萧纵了。
“怀衣,我问你个问题吧!”他一边探着草丛手指也在那被踩踏得低下头去的草上一阵比划,“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帮我么?”
萧云浮已经带着他走上了绝路,他唯一能想到的一种可能就是萧云浮是当今皇帝某个流落在外的妃子,在时隔几年之后他才知道这个跑路的妃子走的时候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妃子可以不要,但孩子却是不能流落在外的,于是他调动了只有自己才能动用的某支特殊卫兵前来调查。
经过一路的追踪踩点,他知道了这个妃子的种种事件,最后却在紧要关头得知了自己儿子已经得病死去了。他现在觉得自己那长了几年野草的坟地或许已经被刨开了,而里面代替他下葬的那个少年的尸骨现在可能已经被搬回了皇家陵园。
这天子一怒啊,伏尸百万!
他娘又是个擅长惹事的主,说不定又是怎么一个不小心落入了那支卫兵的眼,本来已经打算让青山书院说出他娘的下落来就算完了的。
结果青山书院的那群文人都是有骨气的,当晚便全部吞毒自杀了......不对不对,毒应该是别人下的,不然以她娘精明的个性怎么可能让自己受伤呢?还是中毒?
应当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青山书院的人不知道怎么被灌了毒,而后卫兵见此只好一把火烧了书院借此凭借愤怒将他娘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