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怨我什么?”
“太吵了。”萧纵摇头,“我真的没事,只是太累了。”
“那晚饭?”
“不吃,不饿,你去叫掌柜的给你做碗面条。别吃得太油腻,明天还有大戏上场知道么?”
“那你总该把帽子摘了?哪有戴帽子睡觉的理?”
“不想碍着你的眼,我头发太油了,明天还有用,不能洗。”
“呃......”他就知道别人捂着的都是好东西就萧纵捂着的一定是坏东西。“先说好,不是恶心我的吧?”
“不是。”
“谁?”
“......”一阵沉默,不说话了。
“到底是谁?我都陪你玩命了,要是我爹知道我陪你胡闹了,他得宰了我不可。说说,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很多人。”萧纵靠墙背对着他,他们俩睡姿都很好,睡觉前是什么姿势醒来也就那样了,所以靠外边那大段的空面是苏怀衣的。
萧纵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往墙上贴近了几分,“最恶心的应该是徐沐年。”
苏怀衣深表同情却还是皱了皱眉,“你再动就钻进墙里了。”
“哦。”他道,“别吵我,没睡觉也别碰我,我被萧云浮玩坏了。”
“......”
玩坏了玩坏了。
怕是没玩坏,反倒越玩越来越精了。
萧纵最近的行踪很迷,反正短短一个夜里的时间苏怀衣就已经从原先的惊悚变成现在的适应了。
这个人蛇精了,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苏怀衣走到窗边看了眼一片漆黑的楼下,再看看桌上放着的“明日见”的字条。
苏怀衣觉得有点心烦了。
好像自己儿子被人拐走了,他很想知道萧纵这个一向只喜欢乱玩的人现在对谁家姑娘上心了。
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候竟然能将自己抛在一边不管,苏怀衣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弃妇,他翻了个身卷着被子睡了。
徐沐年的屋子依旧只有他一个人,只是不同于上次空荡荡的屋子里燃了一只蜡烛,桌上的光亮将整个屋子照的有些明了,方面他能在醒来的第一眼就将一切都看清。
上次萧纵的事让他觉得很憋屈,他是怎么就能让那种人近身的呢?而且两人还以那么诡异的姿势睡在一张床上,这里是徐府不是清风寨那个土匪窝子,在见到萧纵后他的第一反应不应当是先把他抓起来么?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还没睡?”夜风拂过,桌上的灯熄灭了。
“你,你是谁?”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和萧纵不怎么像。
最近万州城内的生面孔多他二叔还让他在家小心些的,只不过他一直没当回事,在他眼里没什么地方是比这里安全的。
可是这里却?
“你听不出来我是谁?”萧纵纳闷自己的变化怎么到了这种地步。
“萧纵?”
“对。”萧纵点点头,徐沐年只觉得一个黑影子一窜就到了自己后面。
“你上次来找我也是这样的?”徐沐年翻身看着面对自己的人,“萧纵,你武功很好么?”
“比你好。”萧纵实话实说。
这是事实,他武学上的造诣大多数来自于数次的死里逃生,徐沐年这么个细嫩的公子哥就算是经历得再多,也绝对没他差点活不成的几次经历惨,每一次都是刀口上抢得一条命。
“你——”他说着就要用脚去踹萧纵。
可是脚却被萧纵一把抓住,“别闹。今天来是见你最后一面的,在你这躺会我就走,没想对你做什么。”
“我知道。”徐沐年将他手拿开,手中却多了个东西,“这是什么?”
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摸起来应当是一块很小的木牌,上面系着一根绳子,萧纵握着他的手给他系在手腕上。
“据说是能安神的。”萧纵叹了口气,又在他枕头下摸了几下,徐沐年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却是挨了一爆栗。“想什么呢?那天都说了药你自己抹的,放的茶叶,降火的,自己泡了喝。”
“哦。”他将头低下埋进了被子里。
“跟个傻狍子似的。”萧纵无奈,“安神木你若不想被人看见,就贴身带着,线够长的。一定要带着知道么?”
“知道。”只是他不明白萧纵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这么好了,“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萧纵不明白他的意思,手勾起他的头发无聊的在手里绕着圈圈,“头发挺顺的啊!”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萧纵轻轻拽了一下,徐沐年吃痛地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呢?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想好点给你说话,你那样对我,要不是你不配合最后怎么会那样子。
现在说起来还有理了啊!”
徐沐年不说话,埋头在他颈间过了许久他才抬头看着他,像是思考许久他总算是做出了这个决定,“你做我师父怎么样?”
“然后再玩师徒恋?”萧纵冷哼一声,弹着他脑门反问道,“徐沐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一个土匪做你师父?你这话要是让徐知府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
你不是一直觉得寄人篱下么?现在怎么有胆这么说呢?嗯?”
“你想多了,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恋。”
“那是哪样?”萧纵冷哼哼的看着他,最后又将他搬了回去,“夜猫子,晚上到了,我想睡觉了。”
徐沐年不许又自己转过来,眼睛里满是陈恳的看着他,“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嗯,继续说。”萧纵知道这少年心思深沉,不然也不用萧云浮废上那么大的精力造出个大乱摊子来了。
“你不像土匪,你对山上的每个人都很好。”
“你是想说我要是做你师父的话,徐知府是不太可能会发现的对不对?”
“对。”徐沐年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心里很开心。
可是这份开心没过几秒就被萧纵击垮了,“谁生来就是做土匪的?你二叔他不傻的,你的师父只可能是在这次比武中产生,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你——”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萧纵,“你去参加比赛没有?”
内心的雀跃让他忘记了之前对萧纵的恨,现在他更希望的是萧纵参加了这次比武。
“没有。”希望再度被他冷冰冰的言语打破了,“徐沐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更喜欢在山寨上的那个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这里不是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