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的大当家,土匪里的头子。”
“嗯。”沈书辞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你见过哪个土匪像你这样唯唯诺诺的了么?
我不知道你在沈家是怎样的,咱们以前都是互相不了解的。
首先,你得放的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么?”
“放的开?”
“沈家也算的上是有名的书香门第了,以前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教导你的我不想知道。但是,在清风寨,在我身边你总得给我装出个土匪的样子吧!”
“嗯。”他点了点头,嘴角嚅动几下终是没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吐出来。
“怎么呢?”
萧纵知道这应当是关系到沈夙寐了,这个男人临终前到底和沈书辞说了什么没人知道,而他也不在乎,可若是这个孩子想让他知道的话他不介意当一个好的倾听者。
他深吸一口气道,“父亲说,说山上有叛贼。”
“嗯,还有么?”
“没了。”沈书辞很抱歉的看着萧纵,“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都是关于母亲的,他很爱我娘。
以前的事他不记得了。”
“有说羽衣卫或者是暗羽营什么事么?”
沈书辞不可思议的看着萧纵,“你怎么知道?”
“不要害怕!”萧纵招呼他先坐下,“现在,我问你答。”
“好。”坐下后他明显离萧纵远了些,看上去是害怕了。
“没事,我就问问。
你不也是说了么?你爷爷将你交给我,是看得起我。
我是你大哥,不会因为回答不上问题来,就让你离开这个寨子的。
只是有些事情,我和你一样想弄明白。
现在告诉我,可以么?”
“好。”
萧纵的语气很软,这孩子原先在山上的时候也就只和萧纵说话,在沈夙寐过世之后萧纵又不在。现在心里更是觉得寄人篱下,因此萧纵说话的语气一强硬,他就以为是不要他了。
“你这样子我很难跟你说话的,你知道么?”萧纵无奈的笑着,双手轻抚着他头发,“是不是也很久没睡觉了,等会吃饭跟大家出去打个招呼好不好?”
“嗯。”萧纵这亲昵的举动让他想起了已经不在世的娘亲,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只是一直压抑着声音没能哭出声来。
“哭吧!”萧纵叹了口气,“我一直在的,好了咱们就出去看看,嗯?”
“好。”
这边是哄好了,山门口却是出现了空前的热闹。
老痒搬了把椅子坐在山门口,翘着二郎腿他一身衣服已经换过了,余双狗腿子似的蹲在边上给他捶着腿,“你们大当家的把我喊来怎么就没了个人影呢?”
“说是回去换衣服了。”有人回应一声。
“我看不像,只怕是被屋里那小崽子给耽搁了。”老痒哼哼几声,“这边这边,没捶好。”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个看着我啊!”老痒继续晃着手里的鹅毛扇子,那扇子已经缺了个口,被萧纵掰坏的。
“他,这孩子怎么现在这么听话呢?”边上有人咂舌,刚才还顶嘴的,现在这幅被调/教的模样?这当真是余双么?
余双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一红,两人这看上去关系更加的诡异了。
“别瞎打听这些有的没的,知道么?”老痒扔了扇子,余双立刻跑出去捡了,“他现在是我徒弟,以后有事找他,我要休息。”
“嘁,我还不知道你!”那人哼哼一声便没再说话。
因为萧纵来了,而他身边那个在房里待了好些天不见人的孩子也跟了出来。
“你喊我?”老痒一回头就看见萧纵身边的沈书辞,“瘦了。”
“是瘦了不少。”萧纵点点头,“这不是正要给他补的么?”
“你那小徒弟给我把画抢走了,我还正打算现场教学来着的,大当家的什么时候再给我画一幅啊?”
那边的余双捡了扇子回来,听得这话更是低下了头。
“老痒,别得寸仅此啊!刚同意你收徒弟来着,你现在就给我来这招也是厉害了,要画没有要命一条。”
“我要你命有什么用?我要你脑子。”老痒啧啧道,“书辞啊!山上这几天过的还好么?”
他似乎对沈书辞颇为关心,看到沈书辞出现之后眼神就时不时的瞄上他几眼,甚至还在刻意压制着些什么。
“还,还好。”
沈书辞对这人不大了解,他认识的都是山上那些常在萧纵边上转悠的人,面对老痒的问候他也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了一声。
“你这么看着他干嘛!”萧纵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人家还只是个孩子。”
“我的大当家,你把我想哪去了?”老痒捏着自己下巴上快没有的胡子道。
“思想有多远,就能把你想多远。”萧纵无奈的回应着。
“你可真是个好人。”
“余双的东西教的怎么样?”
“教什么?”他瞧见萧纵脸上那笑眯眯的眼睛,心里发起毛来。
“我什么都没教啊?”
“好,我相信。”萧纵学着苏行旌敲打着边上的桌子,“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大当家的这是什么意思嘛!我真听不懂。”
“听不懂那就不要听了,总有一天你能明白。”萧纵的眼神望向别处,“眼镜呢,拿过来,看看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打,打起来了。刚刚就打起来了,当家的要,要看什么啊?”
说话的几人面色都很诡异,好像是见鬼了一般,害怕萧纵看到了也中邪似的没能将望远镜扔过来。
余双却是胆大的先看了一眼,而后抿着嘴眼神上下乱飘着,又看看自家师父最后还是将望远镜递给了萧纵。
“不就就——”
萧纵深吸一口气才能将接下去的话说完,“好家伙,还真像是中邪了。”
这人怎么说呢?
卫昭业带的那伙人已经横七竖八的在地上躺了不少,看上去是被敲晕了。其他站着的现在都跟魔怔了一般的赤膊上阵,将手里的招呼事全都使了上来。
卫昭业现在很懵,他靠着自己的马站着,那马估计是挨了谁的剑现在也发狂了,不前不进在原地急躁的踏脚。
他身边的侍卫脸色上的诡异就更不用说了,身体上好像也很诚实的朝着卫昭业这个唯一站得直的人扑了上去。
山上的路本就泥泞,这几人现在就跟刚塑的泥人一般的惨,摔倒了又爬起,浑身脏兮兮的,更刚出土的木乃伊似的。
“当家的,你们到底在那边做了什么啊?我听人说是你把人弄那边去的,平时你也不让我们去那边,那边到底有什么?”
余双做了老痒的徒弟,胆子好像更大了。
“山上每次出现的死人,都被你们夫人给扔那去了。”萧纵语气很平静,“哦,对了,以后别瞒着我去采山上的药,那药膈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