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京墨,这是我师父。”
赵京墨贴着萧纵站着,“师父,这个小哥哥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呢?”
“我......”徐沐年尴尬的笑着,“我就是觉得你在哪里见过,可能,小孩都长得差不多吧!
南玄兄弟,你,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徒弟了。”
“我还有个师兄,入门的时候我师父都还是个孩子,我那个大师兄当初还是个婴孩。”
“......”
徐沐年听了也没当回事,只当是这两兄弟现在正拿自己开玩笑的。
萧纵牵着赵京墨的手,不疾不徐的朝前走着,他忽然问,“你找的人是谁?”
“这个,我不能说。”徐沐年表示歉意,“我,是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我听说半山腰上来了伙官兵,你可以去看看,他们见到你要找的人没有。”
“希望没有。”他眼神暗淡下去不少,“其实,就是我师父。
我,我很想山上的土匪没了,但是又不想我师父被抓了,算是私心吧!”
“你说你叫徐沐年?”萧纵再度精湛的表演着自己的惊讶,“断案子的那个?”
“嗯。”
“不知所谓!”萧纵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把将赵京墨抱着速度又快上了不少。
徐沐年没敢再说什么,以往在万州城内每个人都是要给他一份薄面的,可是这个人却在听见自己是徐沐年之后转身就走了。
他很好奇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这个陌生人的,也小跑起来,可是没跑多久他就跟不上了。
前方的人影只剩下一个小黑点还在慢慢的远去,那对师徒看样子是想将他抛下了。
“我是哪里做的不好么?”
他搓着通红的手,脖子里灌进一口冷风,树上的雪打在脸上,少有的雪花钻进了衣裳里,遇到温暖的脾气雪水立刻融化。
徐沐年打了个哆嗦,他太冷了。
不吃不喝的跑了那么久,不仅没找到那天晚上和师父分别的树,还把自己跑迷路了。
早知道山里会这么冷,他就应当先去下面的营寨和洛霜将军汇合的,至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挨冻了。
他靠在树上,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那些热气遇上了冷空气,立刻变成一团白花消散了。
“我师父问你为什么不追了。”
徐沐年并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他低着头,视线的范围内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小脚。
“追不上了。”徐沐年依旧弯着腰,他抬眼看着不知何时同样将脸面捂住的赵京墨,远处立着一个很小的影子看样子还是在等他。
“追不上了就不追了么?”赵京墨继续问着。
他把手上捂着的黑色练布给了徐沐年,“我师父说你就是个傻子,大冷天的脸就不是爹妈给的了么?
都冻成烤猪了。
你再低一点,我给你围上。”
徐沐年望着他背影很是无语,明明是个好人,怎么突然就生气呢?
“你师父,和我是不是有过节啊!”
徐沐年没记得自己在万州城内有得罪过什么人,他来万州的这一年内虽然没怎么结交城里的那些人,但是得罪更是沾不上边的啊!
“没有过节,反正我之前是不认识你的。”赵京墨耸着肩,将一直裹在怀里的小水袋拿了出来,“我师兄在我下山的时候给我的,说是让我下山后和师父一起喝的。
刚才师父说让我给你喝,喝吧,师兄说喝了会暖和的。”
“嗯,谢谢。”
徐沐年正愁没什么东西可以果腹的,现在正巧是赶上了,他也不讲究。
那水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或许刚刚好,对他这个勉强算是成年人来说,则是没几口酒就没了。
“水袋还我,走吧!不然师父等得不耐烦了就很可怕了。”
“你师父平时教你什么?”
“暂时只教我写字。”赵京墨自从上次在萧纵那里吃亏之后,他便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这是一个很善于总结的孩子,也是为什么萧纵放心他回来找徐沐年的原因。
“其他的,都是师叔在教。”
“你师父是哪里的?”
“什么是哪里的?”
“就是说住在哪?师父的师父是谁?”
“我师父会很多,学的很杂,我没听说过我师父有师父的,师父只有师公,那个还是他娘的师父。
他是没师父的,反正师兄是怎么给我说的。
师父和师叔都没师父,你不会是想和我抢师父吧!”
“不是。”徐沐年笑着摇头。
果酒的味道很好,效果更好,至少他现在没觉得两条腿迈开是那么的困难了。
“我上山也是来找师父的,我给你说个秘密吧!不能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徐沐年这个秘密守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赵京墨现在这样子和小时候的萧纵是很像的,轻而易举的一个神态就能让人完全相信他是个无害的孩子。
徐沐年眼里的他也很是天真,和孩子做交易,应当是不会那么快泄露出去的。
有些事,他是想找个人分享的。
“好啊!谁撒谎谁是小狗,咱们拉勾勾?”赵京墨伸着自己的小指,心下却是有了别的想法。
他肯定是要和师父说的,师父明显就是在乎徐捕快的,他肯定是要食言的,到时候叫几声“汪汪汪”就好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总不可能说变就真的变了吧!
“好。”
徐沐年不知道人心的险恶,没想到一个小孩尚且有这样的心思,很高兴的签下了这个约定。
“我其实是来山上报信的,只不过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已经上山了。
我师父是山寨中的某个土匪,我想找找看,希望他能跟着我一起走。
朝廷这一次剿匪的决心很大,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我不想让师父受到伤害。”
这个师父是谁啊!
赵京墨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一丁半点的头绪。
“是谁啊!”他好奇的问。
可惜的是徐沐年并没有如他所愿的透露出一点消息,而是让他有点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不是傻子了。
“我也不知道。”
“......”
“就是觉得他很亲切的,好像是我哥的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像是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故人。
我头脑一热就认他做师父了。”
这也太随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