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啊!秦大哥他们说这边人手不够,我就过来了,怎么呢?”
“你先回去吧!叫那几个大的过来。”萧纵将他推了一把,“我现在都不让青栀过来了,你跟着过来凑什么热闹!”
“我......我这就回去,这就去叫秦大哥他们。”谷子不大高兴的说着。
南玄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便觉得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公子,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生气,虽然对自己发脾气了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反感。
“秦四哥!”他刚出去就看见巡逻一趟回来的秦枫城,“南公子有事。”
萧纵白了他一眼,谷子则是吐了舌头就跑远了。
“先生何事?”
“还有多余的帐篷么?”
“暂时没有。”秦枫城摇头,“这帐篷都是谢夫人找城内的绣娘赶巧做出来的,暂时就这么点。
我明日再和谢夫人说。”
“谢夫人?”梁采菲一愣。
不怪她没听过就连萧纵都觉得万分诧异,因为以前徐沐年一直是叫的二娘,徐二娘,现在这秦家的小子却直呼的谢夫人。
“是啊!就是,嗨,都是以前的称呼了。徐家二娘,谢芸漓,我们秦家一般都是说谢夫人的,我这次是口快了些。
咦,这位是?”
“我家姨娘,擅长医术,我带她来看看。”萧纵解释,“就喊苏姨吧!
苏姨不喜欢见常客,再加上家里规矩繁多,本是不愿意让她出来的。
如今也只能这般打扮了,莫怪!”
“南先生说的哪里话,今日帮了我们万州城这么大的忙,还不知道该怎么谢过南先生的。
礼数这东西,在人命面前算得了什么。
谢苏姨肯前来帮忙。”
“客气了。”梁采菲见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原本还担忧的神色现在好了许多。
“这是?”秦枫城看着帐篷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再看看面前这对抱着孩子神色复杂的母女。
“她们是有什么问题的么?”
“嗯,风寒了,需要跟我出去一趟。”南玄如实回答,“现在就请秦四公子帮个忙吧!”
“我,公子,我,我给您跪下了。”女人说着就跪在了萧纵面前,原本她是打算抓着点什么的,后来看见萧纵脚下白色锦缎的靴子她收回了手。
“我求求您,南玄,您是南玄先生对么?
我知道您是大善人,看在我女儿还这么小的份上,您能不能,能不能通融一二。
她没有啊,我,得风寒的是我。”
“我知道她没有。”萧纵道,“我若是留你在这,他们会怎么看呢?”
他指的是帐篷里其他虎视眈眈的人,“所以,还是抱着你女儿跟我去一趟吧!有些事,我也想要问问你,这小丫头,我看着挺讨喜的。
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没了你,她还能做什么。”
女人又看看萧纵身边站着一身白衣的梁采菲,她正要打算去求些什么。
“可有把握?”
“七成吧!”萧纵回道。
女人这次不说话了,因为她发现面前两位气质不凡的人正在说什么她好像没明白。
“小妹,我年纪比你大,听我的,抱着你怀里的小丫头跟我们出去一趟。”梁采菲毕竟是女人,她的声音相对温和一些。
女人一时间不知道听谁的好,隐隐间她觉得这事似乎是有转机的,便也跟上了。
“还要带我去后面看么?”出了帐篷没顾忌那对跟着的母女现在是什么样的心境,她问。
“去看看吧!不看又怎么能知道得更多呢?”萧纵深吸一口气,“秦四兄弟,麻烦了,先给他们母女单独找个帐篷。
小丫头,你娘只是普通的风寒,没什么大事。
以后别这么看着我了,会变丑的。”
“那......”女人怀疑的看着这两人,“我们为什么?”
“这场瘟疫不知道是怎么爆发的,你刚巧生了病,若是明日病情加重被人误会了直接丢出去隔离,你迟早是会染上的。
小丫头这么倔强,到时候我身上岂不是莫名其妙就背负了两条人命?”
南玄慢条斯理道,将贵公子的气度把握得很好,至少在人前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谢,谢恩公。”女人跪在地上正要拽着女儿一并磕头,萧纵想要拦下却发现那女孩儿正睁着大眼珠子看他。
“扶你娘起来。”
“娘,你起来吧!”女孩拽着女人的衣角,“他不让我们跪。”
“你说什么呢!跪下,你爹刚走了,现在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哥哥,刚才的糖,我能吃么?”
“呵。”萧纵无奈的摇摇头,“苏姨,这跟那群小孩子可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就你小弟子不一样。”梁采菲客观评价道,“其他人,都是孩子啊!”
“确实就京墨不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有点头疼这孩子最近在山上有没有给自己惹出一点事来了。
“给。”
“谢谢哥哥。”
“再多给你一颗。”
“娘,给你。”
看着远去的背影,萧纵一阵感怀,秦四走了,这路上冷冷清清的,又再度只剩下他们俩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这次见你比上次更加沉稳了,虽然以前你就一直是个不怎么让人操心的孩子。”
“我在想,山上的人下来是不是不会感染。”
“为什么?”
“以前没事的时候在他们身上动了点手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就算是这等祸事降临到他们身上,大概都是无事的吧!”
梁采菲警惕的看着他,“到底是什么?”
“我不确定这次是天花还是什么,发烧发热发寒咳嗽,体内生出脓疮来,最后整个人一直处在低烧状态,和普通的风寒不一样,但是也查不到哪去。”
“如果是天花,现在倒是很好办的。”
“你知道解决的方法?”梁采菲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生怕自己错过了点什么。
“知道,牛痘吧!不知道我是否记错了,咱们暂且去下面看看吧!
方法方式,还请苏姨暂且保密。
我虽然想的是存下这么下作的法子,现在不要去做,可是当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我怕也是不得不做这么一个全天下的恶人的。”
梁采菲紧了紧手里的拳头,深呼吸一口,想要将刚才萧纵说的话都抛在脑后。
这个孩子,为萧家做的事太多了。
她开始思考,若是当初给他改个姓,姓江,现在是否会好过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