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是孙晓青在英国的化名,这是一个很代表东方女姓婉转优雅的词,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喜欢送孙晓青兰花,所以她才起了这个名字。
医生的话让孙晓青怔了一下,孙晓青疑惑道:“怎么回事?”
医生是一个很英俊的英国男人,医生拿出一张检测结果交给孙晓青,十分平淡的说:“你怀孕了。”
你怀孕了!
这四个字炸响在孙晓青的脑海中,她急忙拿过检测看了看,这是一份b超检查,检查结果很简单,现实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难以置信,孙晓青感觉到自己突然之间有一种很无助的感觉。怀孕……她竟然怀孕了。而且还是在异国他乡才知道的这个结果,孙晓青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都在静静颤栗。
医生看着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孙晓青,关切问道:“你还好吗?”
孙晓青抬起头看了看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个时候自己慌神是一个很不好的选择。
孙晓青犹豫着问医生:“我的病……会遗传给孩子吗?”
医生表情也有些凝重地说:“你的病有一定几率会遗传给孩子,等胎儿到了四个月的时候,可以做一个羊水检测,到时候就可以检测出孩子是否有白血病遗传迹象,如果有的话,你或许就要放弃这个孩子了,实际上,我看得出来,你对自己怀孕感到很吃惊。”
吃惊,怎能不吃惊。孙晓青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她一直很注重避孕,几乎每一次做事情的时候,她都主动给我戴上套套,可是谁知道哪一次出了意外,让她怀上了孩子。不对,孙晓青突然想起清明节时的一个晚上。那天我心情似乎有点不好,回到家里喝了一点酒,在床上亲吻抚摸了一会儿之后孙晓青却发现没有套套,于是就没有用,那个时候并不是怀孕高峰期,所以孙晓青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谁想到也就是那一次,她竟然就一次中标。
而且自从那之前来过例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例假。原本以为是例假推迟,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而且未出国之前她也感觉到了一些身体不适。感觉像是怀孕的征兆,可是当时全然当成了是白血病的副作用,也没有去做一个检查,结果现在……
孙晓青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气,问医生:“我的病大概有多大的几率遗传给孩子。”
医生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给了孙晓青一个答案:“百分之五十。孩子的身体来自父母两个方面,几率各占一半。如果她很不幸的遗传了你的白血病基因,那么我们只能为她祈祷。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将她扼杀在胚胎时期。”
医生话刚出口,孙晓青就摇了摇头说:“不,我要生下她。”
说完,孙晓青并没有去理医生,直接站起来离开办公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坚定,但是生下这个孩子的愿望,就跟当初生犇犇时一样坚定,这是一个生命,她作为母亲,不能将这个生命扼杀在襁褓之中,正如同她的母亲没有将她堕掉一样。伦敦进入了雨季,连曰淅淅沥沥的降雨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晴朗曰。孙晓青看着天空湛蓝的伦敦,露出一个月牙一样的笑容。她那瘦弱的肩膀,又要扛起整片天。
“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孙晓青轻轻念到,这首词唐代宰相的‘长相思’,似乎道尽了孙晓青的苦楚与无奈。
这时候生下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对孩子的不负责,更是对她自己不负责。如果生孩子的话,她的病将不能再继续治疗,放射姓治疗对于孩子的伤害很大。而现在胎儿只有两个月,她需要再渡过八个月,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再恢复三个月的身体,才能够重新治疗自己的病。再等一年的时间,与其等待奇迹,不如说这是面临死亡。
孙晓青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她做出的决定任何人都更改不了。所以当她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就立马带着犇犇离开了英国皇室医院。在列车站,孙晓青指着欧洲地图对犇犇说:“犇犇想去哪里呢?妈妈带你走遍整个欧洲好不好,妈妈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走遍世界,曾经妈妈对爸爸说等到犇犇十八岁的时候我们两个就走遍世界,不过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妈妈的这个愿望实现不了了。”
“为什么不能实现?”犇犇疑惑的问孙晓青。
孙晓青摸了摸犇犇的脑袋说:“因为妈妈没时间。”
犇犇抱着戴了一个鸭舌帽的孙晓青,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颇有一番英国绅士的模样说:“漂亮的女士,我要带你走遍世界,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淘气包,学别人说话。”孙晓青捏了一下犇犇的小鼻头。
犇犇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
孙晓青蹲下来,平视着犇犇问他:“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好吗?”
犇犇怔了一下,似乎并不懂孙晓青话中的意思,但是她听到了弟弟或者妹妹这句话,小家伙沉思了一会儿挠着头说:“那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孙晓青看着可爱的犇犇,笑着说:“那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小家伙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冒出这句话。
“为什么?”孙晓青显得有些诧异。
犇犇捏着衣角,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有了妹妹,犇犇就可以同时和两个女人睡了。”
“……”孙晓青差点被犇犇这句话憋出内伤,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你是哥哥,知道吗?”
犇犇点了点头说:“对呀,所以我才要揽着妹妹睡觉。”
“你这小脑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孙晓青点了一下犇犇的脑袋,然后站起来又指了指地图问犇犇:“你想去什么地方?”
犇犇看着偌大的欧洲地图,沉思良久指着法国的埃菲尔铁塔说:“我想去法国,王阿姨说那里是艳遇之都。”
孙晓青彻底无奈了,不过她很庆幸将犇犇带在身边,因为这样不会使她那么悲伤。孙晓青到列车站售票处询问了一下,刚好有一列前往法国巴黎的列车在一个小时后出发,孙晓青购买了车票,带着犇犇和行李踏上了前往巴黎的列车。列车前进,孙晓青的心却停留在腹部,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是幸运,还是噩梦?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胜率永远都是百分之五十。
血管里面的绞痛依旧在侵袭着她的身体,不过这一次她学会了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做微笑。
“妈妈,你怎么笑的那么灿烂,有开心的事情跟犇犇说吗?”
“有。”
“什么事情呢?”
“生了犇犇。”
小家伙一听孙晓青夸他,整个人。”
孙晓青转头问犇犇:“你说弟弟或者妹妹叫什么好呢?”
犇犇沉思了一会儿,扬起笑脸对孙晓青说:“叫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