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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挑灯(十二)(1 / 1)

挑灯(十二)

剑风激荡之时,四方空气乍寒,河面上炸起数道水柱,挟着凌厉气劲向小亭倒灌。

沈见空面不改色,沈倦偏首看过去,眼底的笑略微退了些,神情变得有几分散漫。

两个人都没有动作,但本该哗啦一声浇灌淋下的河水陡然之间停滞在半空,眨眼,无声而猛烈地化作一片白雾,往上升腾了去。

这一道倏然出现的剑气尚未在夜空中划出什么便落下帷幕,河面上一人踏浪而来,单手提剑,语气狂傲:“有点本事,不过——到此为止了。”

他话音落地,隐没在幽弥夜色下的长街屋檐上悄然冒出十数个身影。

“不愧是来杀人越货的。”沈倦抬头一扫,若有所思地点头,“十三个归元境,一个太玄境,这样的组合,似乎能所向披靡。”

“识相的话,就乖乖交出明月碧琉璃。”剑者傲然道。他便是十四人之中的太玄境,仗剑悬在半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沈倦仍坐着,他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眉眼微弯,手上提着根柳枝晃来晃去,显得人畜无害。而他身旁的沈见空,气息向来敛得干净,更不似旁的太玄境修行者那般,明晃晃地拿灵气护在周身。

剑者拿神识一扫,以为两人修为甚浅,表情更是不屑。

“你们替谁办事?”沈倦问,话说得漫不经心。

这在剑者看来,完是不怕死的表情,他冷哼一声,挽剑而起:“等去了地下见到阎王,他自然会告诉你。”

那剑长三尺,随着手起手落,剑气如丝绽放,杀意四起,长夜更寒。

沈倦笑了,对他“哦”了声,然后偏头对沈见空道:“师兄,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态度与方才说话无几。

沈见空平平一“嗯”,从沈倦手上抓过那根柳枝,在剑者落剑那刻,悍然丢出!

这根本算不上是个招式,若要形容,只能说是个动作,却挟着无以匹敌的剑意,将对方的剑招被破于尚未成形之时。

一声沉闷的响,三尺长的剑连同握剑那截手臂,在虚空中划过一个曲折的弧度,咚咚落到河岸青石上。而持剑之人身形剧烈一晃,猛喷一口鲜血,他瞪大双目,试图提气反击,沈见空剑指一划,再落一道剑气。这一次,所指之处,赫然是对方眉心。

几滴血珠挥洒夜色,此人坠入河中,化作一具浮尸。

不过是转瞬的事。

说时迟那时快,又有一道声响破空而来,冲的却不是沈倦或沈见空,而是长街高楼之上,某个披着夜色张弓搭弦的人。

嗖——

一根羽箭利落射出,不偏不倚将人从楼顶打落。

“十多个人围攻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射箭之人开口,在风里几次踏步,落到小亭之外。

这人年纪应当不大,和如今的沈倦差不多,穿一身暗红色劲装,模样生得俊俏,眼眸竟是一双异瞳,在夜色之下熠熠生辉。他单手拎一把色如青玉长弓,另一只手捏着羽箭,察觉到沈倦的目光,偏头朝他一笑。

“饮月支头。”沈倦道出那弓的名字,心说一声还真是巧。

“没错,多谢兄台割爱。”来者听出沈倦便是那个一直与他竞价之人,长弓一抬,再发一箭。

沈见空食指中指一并,冲着另一处落下剑指。

剑光自屋檐上炸开,浩浩燃点亮夜空,似一道绚烂烟火。

眨眼之间,十四人死伤过半,余下的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选择撤离。沈见空没给他们这个机会,翻腕覆手,沉然挥出一道气劲,将之击杀在转身刹那。

夜色重归宁静。

“和这种人打起来,还真是没有难度。”沈倦跳下栏杆,行了数步走到河边,捡了根树枝,拨弄了两下河岸青石上的断臂。

半晌过后,他哼笑道:“这些人倒还有点来头。”

“是什么人?”沈见空走到他身后问。

沈倦撩起那片衣摆,扬扬下颌:“看这刺绣,应当是独孤家的人。”

“如此说来,约莫是方才同你竞价争夺明月碧琉璃的人之一。”方才出手的异瞳者朝沈倦行来,轻声开口。

沈倦回身,瞥了眼他抓在手里的弓,笑道:“还未谢过这位公子仗义相助。”

对方摇摇头:“不敢当。便是我不出手,他们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他丢开树枝,迎着夜风冲对方笑:“公子不是偶然路过吧?”

此言一出,这人脸上竟平添几分羞赧,便是借着夜色遮掩,亦瞧得一清二楚。

“我一直在寻找阿坠姑娘的下落。但天容海色内雅间太多,不便一间一间寻过去,好不容易听见她开口竞价,却不想循声而去,人已不见。又想到在竞拍开始之前,曾见你们与她在楼外说话,所以贸然寻来。敢问公子可知阿坠姑娘的去向?”

他的声音渐渐走低,些微失落裹进夜风,片刻即吹散,话到末尾,又燃起几分希望,抬高语调,然是少年人深陷爱念绮思的情态。

而这人所说的“阿坠姑娘”,约莫是雪惊醉。

沈倦万万不曾想到,雪惊醉今夜坑的冤大头,竟然是他的情债。这冤大头还挺深情,循着点线索便能追上,不过定然没瞧见雪惊醉挽他手臂的情形,否则不会拿这种态度对他。

他心情有几分微妙:“我不知晓,我与他在一前一后进楼,后来没有联系过。”

闻得此言,异瞳者面上的失望显而易见,转而又问:“那你可知,她在观世城中暂居何处?”

“他过来办事,没有固定落脚点。”沈倦眸光一转,笑道,“你寻他所谓何事?我若与他见着了,可代为转告。”

对方敛了眸:“我想向她道歉,并邀她前往西川一游。”

“西川?”沈倦眉梢微挑。

“我乃西川人士。”他正色道。

沈倦心念一动,状似随意道:“听闻西川有位高人,名叫洛北行,精通各路掌法。”

“正是家父。”

沈倦面上浮现惊讶之情,拱手一礼:“原来是洛公子,失敬。”

对方回礼,笑着说:“在下姓洛,名长淮,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御雷派沈倦,他是我师兄,名为沈见空。”

洛长淮眼底亦流露出诧异之色,“原来是沈公子与沈峰主,久仰大名。”

“我定会帮你将话带到。”沈倦弯了眼,语气带上几分肯定。

“多谢沈公子,我会在观世城中留三日,暂居之处乃是城南博雅府。”洛长淮郑而重之抱拳,话里话外尽是感激。

“我会告诉他,若他拒绝与你同去西川,同样去信告之于你。”沈倦说。

洛长淮又是一礼:“感激不尽。”

沈倦:“举手之劳。”

洛长淮告辞离去,神情轻松许多。沈倦亦提步欲行,刚转身,衣领被一根手指勾住。沈见空冷冷道:“去哪?”

“找阿坠姑娘。”沈倦表情理所当然。

“然后?”

“然后说服她同洛长淮去西川,顺便带上我。”

沈见空绕到沈倦身前,垂眸打量他几许,问:“你……你对掌法很感兴趣?”

“非常感兴趣。”沈倦点头,说完再度迈开步伐,并朝沈见空摆了两下手,以作告别,“若师兄在掌法上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与我交流。先告辞一步。”

“站住。”沈见空难得一次拖长了语调。

沈倦一脸疑惑地回头。

沈见空道:“我与你同去。”

“我不会走丢。”沈倦说得诚恳。

沈见空不理他那副故意装乖的表情,迈开长腿,走到他面前,衣袖一拂,面无表情道:“你身为男子,深夜去见一名女子,不合适。”

“两个男人就合适了?”沈倦声音凉幽幽的。

“所以明日再去。”沈见空道,“又及,你想拜访洛北行,我带你去即可,他应当给我几分薄面。”

“人多热闹。”沈倦理直气壮。

沈见空不甚明显地蹙了下眉:“你当真看不出洛长淮对那位阿坠姑娘的心思?”

沈倦暗道你一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剑的木头,竟然能这般敏锐了?那点儿微妙之情再度升起,不过面上然不显,仍说得头头是道:“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同他们一道。万一洛长淮对阿坠图谋不轨,我还能帮上一帮。”说着回过身去,继续前行。

他走过转角,回到街面上,看也不看方向,凭着直觉选了一边。沈见空的声音又一次在他后方响起:

“站住,转身,朝西。”

街上分外冷清,招旗与灯笼都收了,唯独月光落下一片清影。沈倦袖摆与衣角在风里飘转,他站住脚、回头,没好气地说:“又干什么?”

沈见空:“我在城西三春时订了房间。”

“哦?”沈倦笑起来,月洒清光,眸眼透亮,“原来你早就想过要在观世城留一晚。”

当即转身朝西,沈见空袖子一挥,带他御风行往目的地。

此刻夜深,楼内已打烊,店小二被敲门声唤醒,打着呵欠来给两人开门,确认过身份后,带他们上楼行至东厢倒数第二间:

“两位客官,就是这儿,里面请。”

沈倦盯着这扇门,品了品这人的话,偏头问:“为何只有一间?”

店小二扬起一张笑脸,歉意无比:“这位客人,真是对不住。这不过节嘛,城中游人甚多,客房实在是紧俏。”

沈倦转头看向沈见空:“你不是提早订的?”

后者推门而入,语气平淡:“若非提早订,连一间都没了。”

继而抬手点燃灯盏,侧目对杵在门槛外的人道:“再说,睡床的人只有你,一间与两间,并无区别。”

“你还挺计较?”沈倦眯了下眼,甩着袖子跨过门槛。这并非他第一次与沈见空整夜共处一室,是以也就嘴上一说,心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倏尔之后想到什么,回头问店小二:“你们这儿是不是有温泉?”

“客官说得不错。”店小二忙点头。

沈倦的脚步又跨回去,站在廊上,冲店小二一扬下巴:“带我过去。”

“好嘞,您请这边。”店小二笑着比了个手势,转身在前带路,“我们店里的温泉,引的观世山上的泉水,分药泉与清泉,药泉里用的药是灵药,格外滋补。客官您想泡哪个?”

“清泉。”沈倦想也不想便道。

店小二:“好嘞。”

沈见空瞥着他远去的身影,神情若有所思。

三春时可谓观世城中最好的客栈,环境幽静清雅,庭院之中石灯笼晕出清辉,映照假山怪石成趣,沈倦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走过一条九曲回廊,再推开尽头的那扇门,清泉池子便到了。

此处灯盏甚为稀落,更显月色清耀无边,宵风浅浅吹拂,水面生出层层波澜。

沈倦脱掉衣衫步入水中,靠坐泉边,用符纸给雪惊醉传了封信,叫这人过来与他见面。

依沈倦对沈见空的了解,这人或许会以神识巡视整间客栈,但不至于扫到这处。所谓灯下黑,大抵便是如此。

水缓慢流动,堪堪没过沈倦深凹的锁骨,脖颈的线条在月光下愈发修长。他盘着腿,眸眼低垂,月辉漫过鸦羽似的长睫,仿佛蒙上一泓水色,静坐片刻过后,这人抬手在水面上轻轻一撩,池中立时漾开更大的波纹。

玩了一会儿水,他抓起一个搁置在泉边的、可在水面上漂浮的木托盘,滑到自己面前,又转身从衣袖里翻出放着明月碧琉璃的木盒,摆到托盘上。

咔嗒一声盒开,明月碧琉璃仍是在拍卖行见到的那般模样,整体呈碧蓝色,中间有一道月牙白,将之分为上下两个部分,缭绕在上面的气息也在,幽幽又缈缈。

沈倦擦干手指捏起它,对着月光仔细查看。

初次触及此物时涌上心头的情绪已淡,又引身处温泉池中,滴滴答答尽是水声,那海潮般的声响也弱了去,萦绕鼻尖的,唯那幽淡味道。

他在游戏里时,不过是一堆数据,没有真实的五感,是以很难判断这味道和游戏中的洗髓丹是否有异。

雪惊醉的身影倏然出现,这人已换回男子装束,一身清雅贵气,见沈倦泡在温泉池里,便也不客气,术法一施除去衣衫,坐到沈倦身旁。

“这就是那枚明月碧琉璃?”雪惊醉问。

“没错。”沈倦把这枚丹药放回盒中,推向雪惊醉,慢条斯理道:“它的提供者,是云梦泽沈家。”

“云梦泽沈家,怎会是他们?”雪惊醉托着下巴,眉宇间尽是疑惑。

“我又如何能知?”沈倦往后一靠,淡淡道。

雪惊醉打量明月碧琉璃半晌,偏头看向沈倦:“此物之中,不含半点灵气,与你体质并不相冲,可要服下?”

后者慢慢道:“不急于此时,待我同云梦泽沈家之人见过面后不迟。”

“这个沈家,乃是隐世的一族,他们将此物推至世人眼前,推至你眼前,定然有什么用意。”雪惊醉一番思索,轻声道,“这是洗髓炼骨之物。炼制它的药材中,似乎没有半味灵花灵草。莫不成……他们发现了你的体质?”

“倒不至于。”沈倦摇头,“知晓我体质的,只有你、沈见空,还有我师父。”

“你确定?”

“我确定。”

雪惊醉沉吟道:“那便只有探过之后,才能知晓了。”

沈倦睁开眼,将木盒放到泉边小几上,再胡乱撩了把头发,对雪惊醉说:“我叫你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方才我见到了洛长淮。”

他眼底带了点儿笑,幽光深深,戏谑的味道相当明显。

雪惊醉可见地蹙起眉:“洛长淮?他同你说了什么?”

“他要见你,同你道歉,还要邀你去西川。”沈倦拖长语调,幽幽说道。

“不见,不接受,不去。”雪惊醉言简意赅,同时干脆利落。

“你要去。”沈倦笑了一下,“洛北行是当世独一无二的掌法大家,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打探到消息。”

“那是你的事。”雪惊醉面无表情。

沈倦垂下眼,露出点忧郁神情:“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你又有何难?”雪惊醉斜乜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沈倦道:“若你不答应同洛长淮去西川,我便没了拜访洛北行的理由,只能让沈见空带我去。”

雪惊醉冷冷一笑:“你中了幽灵花毒,便是我答应洛长淮的要求,也离不得沈见空。”

十五的月圆如银盘,倒映水中,却因风起,因人动,变得破碎不堪。晚虫鸣唱,花枝拂过水面,带出清响,沈倦缓缓吐出一口气,对雪惊醉道:

“我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是这个世上彼此唯一的家人了。欠你的情可以不还,但欠他的不能。”

“哟,欠我的就能不还了。”雪惊醉冷哼,“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同你动手?”

沈倦说得肯定:“当真以为。”

此话方出,雪惊醉手起手落,拍了沈倦脑袋一巴掌。

两人一时无话,各有一番思虑。

半晌之后,雪惊醉靠坐回去,取出两只酒壶摆在木托上,“方才我得了两盏秋露白,喝是不喝?”

“自然要喝。”沈倦见之即喜,自觉主动地斟酒,抿了一口后问:“你这是同意去西川了?”

“去一趟也不是不行,不过——”雪惊醉翻了个白眼,但他这话刚到一半,便听沈倦说:“等等,沈见空不在房中了。”

雪惊醉眉梢微挑,立刻探出神识,却是什么都没发现,不由道:“他的隐匿之术何其高明?我都不曾感觉到,你如何得知?”

“我和他之间,似乎生出了某种契机,他的一举一动,我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知晓。”沈倦蹙着眉,尔后往雪惊醉肩上一拍,催促道:“他往这边来了。再见,快走,不送。”

雪惊醉坐在原处不动,施施然给自己倒了杯酒,饮酒之后,笑看沈倦一眼,说:“你知道你这模样像什么吗?”

“什么?”沈倦瞪他。

“在外会野汉子,结果丈夫突然出现的小媳妇儿。”雪惊醉不紧不慢说道。

沈倦翻了个白眼,见这人仍是不动,而沈见空愈发近了,当机立断往他身上拍了道传送符,把这尊请来的佛送走。

一连串动作使得水波不住晃荡,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推门声。

咯吱——

沈倦应声回头。沈见空一身素白,长身立于廊上,月色半照他身,连眉都凝霜。他眼睛狭长锋利,眸子是深得不能再深的漆黑,却有一丝幽绿漫开,为他点上数分摄人心魂的色泽。

“你来干什么?”沈倦抢先开口、先发制人。

“看看你是否被煮熟了。”沈见空扫过池中清波,扫过那凌乱黏在沈倦脖颈上的湿发,再从他脖颈间清瘦的线条往上,同这人的目光对视。他神情不见半分异常,却是在说完后,微垂了眼。

“没有。”沈倦面无表情,“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这里是三春时的温泉池。”沈见空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拾级而下,从长廊来到庭院中,月影偏移,在青石与草丛中拉出他颀长的影。

“嗯?”沈倦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字,以此表达疑惑。

沈见空继续道:“你可以待在这里,我为何不能?”

“……”沈倦无言以对,转回去,背靠泉畔,把搁了两壶酒两只酒杯的木托捞到身前,“师兄说得对,既然如此,请自便。”

身后脚步声渐近,数息后,他听见沈见空道:

“孤山上有数处热泉,从不见你有兴趣,眼下却忽生闲情逸致,定然事出有因。如今一看,我所料不假,你在此地偷偷喝酒。”

“只是有一点不解,你一人独饮,为何摆出两只酒杯?”

作者有话要说:雪惊醉:我竟然就这样光溜溜地被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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