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暧昧的情场真真假假,最怕的就是信以为真。

就像钓鱼时,鱼饵下、钩子动,千万种回响近在眼前,捕猎者兴奋地大力往上拉,却仍会出现一场空的概率。

究竟这次响起的,是鱼还是狡猾的骗局。

谁也不知道。

“卧槽!和灵的耳朵动了!终于动了!”

像是终于折下美人花,闹腾声炸开。

“动了吗?”和灵满不在意地摘下耳朵,笑着看牧越,“还是牧总厉害,愿赌服输。”

她去拿桌上酒杯,男人提前一步碰到。

谢子衿起哄:“你俩怎么回事儿啊?牧总这是怜香惜玉,要替美人受惩罚吗?”

牧越:“嗯。”

场子早就热开,插科打诨的人大胆发言:“那替喝可不能是一杯啊,换个单位,瓶吧。”

和灵没拦着,她看着他喝酒。

琥珀色的酒浸湿男人的薄唇,从唇角滴落到突起的喉结,再到微敞开的胸膛。那锋利的线条,似处处潜伏着欲气。

他喝的是酒,她想的却是他被大雨淋得湿漉漉的模样。

张扬的、侵略的、色|气的。

和灵确定,她现在喝上头了。

“我去透透气。”

“注意安全。”祝今安说。

和灵走到m2的露台,七楼的顶层总算是将那些震耳欲聋的烦躁隔离在后。

夜晚皎月浮云,这个季节总是阴沉发闷的下雨,冷风降世梦回初冬。

所幸,这阵风总算是清空她混沌的思绪。

“醉了?”牧越问。

和灵回眸,“倒是不至于醉了,也出来透气?”

他偏头看她,和灵在他眼里看见细碎的月光。

“怕你醉了。”

和灵闻到这阵风的味道,雪松烟酒味交错,似是在荒野行走的旅人,具备粗矿的荷尔蒙,又有征服星海的温柔。

她问:“想知道我耳朵动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他似来了兴趣:“嗯?”

和灵:“你卡了我六个方案,生气。”

是的,算上新做出来的,一共六个。

他就是个无情的刽子手,压根没看出喜欢来。

牧越不意外这回答,“de的理念是什么。”

“嗯?”和灵没反应过来,“牧总,下班时间也要抽查工作吗?”

“不算。”牧越眼角微弯,“这是开小灶。”

他说话的声音很磁,被风带过来,似是贴着她耳畔的呢喃。

开小灶。

和灵第一次觉得这词还能有暧昧的意思。

和灵:“自信、优雅、独立的女性。”

“珠宝的制作流程。”

“设计师反复的设计稿、精挑细选的宝石、工匠谨慎精妙的制作,但凡有一步差错,就不能算是好的珠宝。”和灵隐约察觉到哪儿有不对的地方。

牧越声音很轻,像是夸小朋友似的。

“还挺乖。”

“……?”和灵是有点被气笑,“我平常看起来不乖吗?再说我有职业操守的好吗。”

男人笑了声,喝酒之后的嗓音更显低沉。

即便是对她“不乖”说法的肯定,但她对他的声音上瘾,这一下她火气就消了。

男人笑了声,喝酒之后的嗓音更显低沉。

她对他的声音上瘾,这一下她火气就消了。

牧越:“珠宝线和de的理念稍有不同,从制作者的角度看。”

“制作者的角度?”

“和其他品牌不一样的地方,de是放大了珠宝成形历经的磨难,从原石蜕变到精挑细琢。”

正如当年de珠宝线的衰败,成长至今,掩盖在华丽之下,历尽千帆成长的过程,那才是de的理念。

和灵轻皱着眉,一直捧在手心里的气球被戳破,她看见藏在气球后面的世界。

她一直注意的是de品牌定位,以顾客的眼光来欣赏,拍摄方案大多是以华丽、复古、名媛等女性形象来表现珠宝。

虽说大差不差,但总是少点味道。

“比起一般拍摄,女性出场,镜头定格在珠宝上的老套方式。你的方案很有新意,只是欠缺细节。这几天的实习,你大概会有收获。”

和灵确实收获很多灵感,但现在的重点是:“你夸我了?”

“嗯?”

“我应该没喝醉,”和灵弯着眼眸,难得笑容里有几分真挚的,“诶,你知道听牧总一句夸人有多开心吗?”

砍掉六个方案都面无表情的人,会夸人。

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牧越眉眼勾出笑,“想听什么夸?”

这天生自带深情感的眉眼,似乎在说“我想让你开心”。

和灵感觉真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蛊到。

钓系男祖宗,牧越。

“倒也不用,说说为什么选我?”和灵想,“这听起来就很有成就感。”

“商业价值高。”牧越说得直接,“de定稿在即,你的创意和灵性,以及档期最适宜。”

和灵听出了,他还想说她是免费劳动力,加上创意和家世等种种因素,自然能胜出出。

果然。

无情的资本大佬永远是食物链顶端。

深夜的风渐凉,和灵穿着一字肩的上衣,这么吹了一会有些冷。

牧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之后没走远,和灵第一次听他说法语。

他的音色本就缱绻,辅以法语的浪漫旋律,像在夏夜萤火下,破月而来的风语。

和灵望着月空,她真的很喜欢他的声音。

一定能睡个好觉。

周围的声音转小,窸窸窣窣的被掩盖在冷风下。

地面上的影子交缠,他站在她的身后。

很近的距离,他身上的气息侵略进她的领土,肆意横行,最后完全包裹住她。

和灵一愣,看着自己身上不符的宽大外套。

旷野的风被挡在身后,静谧的夜幕下,她看见他。

他还在打电话,只是用很轻的声音和她说:

“穿着,别感冒。”

在被点拨过后,和灵脑海里的拍摄画面蜂拥而入,交稿在即,她得尽快呈上新方案。

这尽快的后果,就是又熬了个大夜,大清早工作。

她的作息一向是昼夜颠倒,连续几日休息短缺,今日总感觉头晕乏力,她揉着太阳穴提神。

真是被de榨干了。

秘书说:“您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还好没事,”和灵出门匆忙,就随便擦了个防晒,没来得及细看,她把手上的袋子递给秘书,“牧总的外套,帮我放他办公室里。”

秘书的动作明显停滞几秒,女人的直觉总是灵敏。

和灵笑:“迎新会上弄脏的,不还回去怕他要给我穿小鞋了。”

秘书在自知失礼,牧越对每个女人都是温柔的,谁都是特别的,但永远不会是最特别的。

“好的。您稍等片刻,可能有些久。他还在开会,陈漾的团队也还在等。”

和灵说好。

陈漾来de参与拍摄方案研讨,她的团队在和牧越开会。这其实用不到她这个正主,她来这儿的目的显而易见。

这间休息室离牧越的办公室进,位置绝佳视野好,稍稍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看清。

她极为不耐烦地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在浩浩荡荡的商业精英里,男人挺拔的身形和气质也一眼可见。

和灵起身的那瞬间,像是坐过一场急速翻转的过山车,晕眩和失重感并行。眼前的世界骤然失色,纯粹是黑白默剧。

她掐着手掌心,声音虚浮着。

“牧总。”

过山车来回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体温降低到冰凉,她连站都站不住。

就在那瞬间,男人温热的掌心扶住她的手腕,略带薄茧的指腹磨砂过她的皮肤。

她像块千年不化的冰,被野火放肆灼烧着。

势必,要侵略原野的势头。

他的声音比往常还要沉几分。

“低血糖了,难受吗?”

她其实听不清他的声音,整个人的意识都是模糊的。

本能的反应,她紧紧拽住他的手,如同救命稻草。

女人的手纤细柔软,带着层浅浅的薄汗。这细长的手指强硬地挤进他的掌心,黏腻冰冷的触感,像要将他拖入深渊。

……

和灵感官被扔进黑暗的屋子,一无所知。

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濒死的鱼才重新爬上岸。

世界翻天覆地,黑白色调的刻板疏离,沉闷的极简风装修。

和灵反应迟钝,只是眨着眼睛在看。

“您好点了吗?”秘书扶着她起来,“您低血糖了,先补充点糖分吧。”

和灵缓了几秒,低血糖是她的老毛病,舒适的生活过得久她都要忘记这老朋友了。

秘书递给和灵糖果。

和灵不吃糖,她甚至不喜欢任何带甜的味道。

“不用谢谢。”

“牧总说如果您不吃糖的话,最少要把这杯橙汁喝了。他说,不想看见de传出虐待员工的新闻。”

这话连哄带威胁的,像是早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吃糖。若是再不喝,就显得她在碰瓷。

和灵捧着橙汁,像小软猫似的小口进食。虽说没糖果那么甜,她喝得还是像在尝苦涩的中药。

“他人呢?”她依稀记得晕倒前拽着他不放的手。

“在开会。”秘书走到门口接外卖盒,把东西放在桌面上,“牧总说,这些也得吃完。de的员工还是有吃早餐的权力的。”

“……”

这还威胁上瘾了是吧。

她又不是故意低血糖的。

是某知名连锁餐厅的外卖,和灵拆开餐盒,熬制的清粥香气扑鼻而来。

他点得不少,她跟拆盲盒似的。

和灵挑食的毛病很重,海鲜类不碰、内脏类拒绝、香菜葱不吃、鸡蛋不吃蛋黄。至今她和每位朋友吃饭,哪怕是熟识已久的祝今安,他们点单依旧会踩进她的雷区。

然而这桌面上的菜,不止没进雷池,甚至还是她喜欢的口味。

能和她这么挑剔的人口味相同。

好有缘分。

和灵这厌食的情绪总算好转,秘书还有业务要忙,她一个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进食。

忽然有种指点江山的错觉。

和灵弯起唇,手机打进祝今安的电话。

“你在家吗?出来吃个早茶?”

“再吃了。”和灵说,“来de交方案,低血糖,阴差阳错在他办公室吃饭。”

祝今安明显焦急起来,“你没事吧?我现在过去接你,我们去医院看看。”

“没事,小毛病。”和灵漫不经心道。

“不是小毛病,你每次都不好好吃饭。回头调整下作息,不要老是熬夜到第二天七八点。万一下一次低血糖昏倒是磕到后脑勺呢?你忘记上次新闻爆的那个,当场宣布死亡的吗?”

和灵笑了声,“恐吓犯规啊。”

“……”

和灵总是不听劝,祝今安说得把火转到牧越身上,“牧越都剥削你免费工作了,这一大清早的,还能不能让你好好休息会?!”

“我这不是顺手给他还外套吗。”

祝今安无语道:“他辛德瑞拉啊?怎么每次见面都要给你留点什么。”

和灵被这说法逗笑了,她大概解释事情经过,说得口干,一杯橙汁总算是见底。

她微眯着眸,隐约看到底部贴着的便利贴。

这便利贴和杯底完美贴合,她要不喝完还真看不到。

和灵顺手扯下,行云流水遒劲有力的行书,笔锋锋利得要划破纸张似的。

字如其人。

【很乖。】

他在夸她,像昨天对她那句话的奖励。

男人缱绻的音色似是靠在她的耳畔,绵长温柔的,哄着小姑娘的。

“——很乖。”

和灵把玩着这张薄薄的纸片,她的视线行走过层层厚重的玻璃,降落在会议室里坐在主位的男人那。

他眉眼没有笑意,深邃冷淡的眸光,尖锐的棱角,似场危险的飓风,任谁靠近便会丧失自我的无人之地。

最先察觉她目光的,是陈漾。她像护食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和灵迎上陈漾的目光,回以甜笑。

温软和警告相碰出火花,宣战再次开始。

祝今安在电话那头呼唤:“和灵,你在干嘛?半天不说话。”

少女还在病着,音色勾得娇柔婉转。

“在想三个月。”

“嗯?你不是说开玩笑吗?”

这张便利贴,似是变成催生恶劣的因子。

让经历过一场大汗淋漓眩晕的她,有了要向更惊险的飓风之地前行的欲望。

和灵指尖缓慢地点着脸侧,明亮的眸子占满笑意。

“突然,不想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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