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颂正想着怎么接话。
沈晓君压下心里的酸楚,低低开口,“季叔叔,是我姑姑受了风寒感冒了,我买的东西陆颂帮我拿的。”
季远深忍不住数落,“陆颂啊陆颂,你病的这些日子,晓君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有点良心啊,这是……”
衣不解带?
这词不妥吧。
沈晓君的脸皮薄,经不起这样的调侃。
“季叔叔,您忙吧?”
季远深是个人精啊,立马就明白了,也不想晓君难做,“是是是,我都忙疯了,你俩随意,我先走了啊。”
“季叔叔再见。”
季远深一走,他们等的电梯也到了。
沈晓君拿过陆颂手里的营养品,“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进电梯迅速按下按键,陆颂想进去,沈晓君把他阻拦在外,“你跟我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我也怕被长辈问东问西,就这样吧。”
电梯门关上,两人隔绝。
陆颂:……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小动作惹得晓君有多敏感。
沈晓君在电梯里打到了车,一出医院就走了。
陆颂追出去,只看到她上了一辆白色小汽车。
妈的!陆颂在心里骂,想去追,车被张衡开走了!
他最近也没自己开车,都是助理张衡接送。
沈晓君一走,陆颂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空了一块!
他给沈晓君打电话,她倒是接了,不过语气淡淡,仿佛换了个人,让陆颂接受不了。
“晓君……”
“怎么了?”
陆颂怔了下,这种语气他不喜欢!
沈晓君低声道,“我已经上车了,你放心!”
“我今晚要在黄金路别墅过夜,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挂了。
他都没说什么,她就挂了。
享受了七天温存的陆颂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反差,用心乱如麻形容也不为过。
当然,陆颂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她态度冷漠,他也就投入到工作当中,正好有几个项目要跟进。
可即便他忙到半夜,也要停下来休息,一旦休息就无法忘掉沈晓君。
这些天,她习惯给他温暖,给他洗衣服,给他送晚饭,白天下课了会发信息问候关心他。
而他也会回复。两人虽然没有表白,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这种行为就跟恋爱的人一样!
很甜,很美好。
陆颂喜欢这种感觉,他辗转反侧!
开了灯,看到身旁的床空空如也,心浮气躁。
沈晓君,沈晓君!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的脾气,很倔,也很轴。
说起来他们的性格还挺像,傲娇又强硬。
这边,沈晓君一回来沈漾就起身了。
她是受了风寒,却不严重,就是打喷嚏比较多,有点咳嗽。
“我没事,是你姑父小题大做,大半夜的还把你叫回来。”
“你还把我当外人啊,小感冒也要好好养啊。”
“不过我许久没见你了,你回来一趟也好。”
沈晓君眼神闪躲,“这几天顾着考试,忙。”
“年轻人忙点好,学得怎么样?”
“还行,考试没问题的。”沈晓君很有信心。
在医院里陆颂也给她补了不少。
想到那个男人,沈晓君的眼神暗了暗。
“姑姑相信你。”沈晓君起身给沈漾倒了一杯水,有意躲避。
沈漾瞧出来了,这丫头心事重重,和陆颂相处得并不美好吧。
哎,果然被她猜中了。
沈晓君照顾陆颂都有经验了,病人哪里不舒服她都知道,沈漾口渴,她就看出来了。
为此沈漾并不觉得欣慰,只觉得心疼。
姑侄俩说了会话,沈漾就有点疲乏了,催着她早点去休息。
还好,明天是周末她不用早起。
原本和陆颂说好,陪他出院的。
沈晓君苦涩的勾了下唇,只觉得嘲讽。
不必了。
陆颂身边不缺女人。
她干什么要自作多情。
“晓君。”周列从楼下上来叫住她。
“姑父。”
“下去坐一会,我泡了茶。”
“好。”
沈晓君对周列是很尊敬的,他就像自己的父亲,永远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泡茶的事晓君在做,给周列倒茶,然后才坐下。
“姑父最近忙吗?”
“还好,你姑姑是个工作狂你也知道,沁沁的学习成绩提不上去,她操心。”
“等我考完试帮沁沁补习,你们都别担心了。”
“你也忙,我会给她找老师,免得这孩子耽误了你。”
“不耽误,姑父,您就放心吧。”
周列欣慰的点头,“也好,你妹妹也只听你的。”
“那行,你提前和她说,我可不会因为她是我妹妹就放松啊。”
“就怕你不严厉。”周列抓到机会,问,“你最近见过陆颂吗,我听你季叔叔说他住院了?”
沈晓君心口咯噔下,“呃,我没见过他,就知道他是肠胃炎住院。”
“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看看,这样吧,你明天代替我和你姑姑去。”
沈晓君:……
“礼品我们都准备好了。”
沈晓君推辞不掉,主要是姑姑病了。
不过她不想和陆颂单独相处,就提出,“我可以带沁沁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你自己安排。”
“好。”
很快到了第二天。沈晓君知道陆颂出院的时间,故意没去。
那会子她就坐在沙发里盯着时钟,纠结得要命。
去,不去!
不去,去!
然后时间就从这种纠结中流逝了。
沈漾感冒了没去公司,午饭是他们一起吃的。
到了下午,沈晓君赖不掉了,必须前往水榭华府看病人。
她甚至还在想,或许陆颂不在家,他这几天住院耽误了不少时间。
结果,一到水榭华府就和陆颂碰了个正着,他也从外面回来。
“晓君!”
她的车停在外面,正要按门铃。
陆颂回来,沈晓君便把车跟着一起开进去。
本来沁沁是答应和她一起来的,出发时接到同学的电话约着一起打棒球,沈晓君送了她才来这儿的。
沈晓君停好车,把带来的礼品给陆颂。
男人黑眸落在她身上,一身寒气。
他不高兴!
沈晓君能深切的感受。“这是我姑姑和姑父的一点心意了,他们知道你住院了,但是我姑姑感冒了不能来。”
陆颂没收,反问,“你昨晚怎么了?”
“我姑姑生病着急。”
“沈晓君,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三岁小孩。”
“所以呢?”
她脾气倔起来,陆颂还真没辙。
主要是,他不屑哄。
陆颂看着她。
沈晓君今天穿了一身很纯洁的白色连衣裙,外套浅色风衣,头发随意扎起来露出干净的面盘。
用四个字形容:冰清玉洁。
陆颂想说的话就那么哽在喉间。
眼前的女人太纯,太美好。
那种纯让人忍不住想好好保护。
“我看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晓君也不管陆颂收不收,把东西塞给他。
“有你这么看病人的吗?”
沈晓君驻足,却没有回头。
她背对着他,心痛如绞。她害怕啊,怕自己又被他三言两语给哄好了。
陆颂,你太残忍了。
她的心到现在都不能平静。
再次见他,她都不知道能把这份伪装的平静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