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天都在暗室里接受非人的折磨，是她一直安慰我、鼓励我，帮助我，我才坚持留下来的。”
“月月，我是为了你，才留在鬼医门的。”顾明辰紧紧盯着鬼月的眼睛，唇舌干涩。
“后面我离开鬼医门，回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却不想你的性格在那几年大变，后来甚至……”
变得那么偏执。
“我回来晚了，你的身体实在很差，差到你都不想活了。”顾明辰捧着咖啡，“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你告诉我，想换一种人生，好好活一次。”
鬼月垂下眼帘，她对于这段记忆确实有印象，但是模模糊糊，早已记不清楚了，她说：“所以舒浅浅和秋姨骗了你什么？”
“你和舒暖暖是双生姐妹，你应该猜到了。”
顾明辰眼眶有些湿润，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略带哽咽地问道：“我很爱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当时我去过帝都的，原本应该把舒暖暖带回来，交给你，可是秋姨那个贱人，耍了花招，把舒浅浅带回来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下子戳中了鬼月的某处神经，“真的是你帮了她，给我换了记忆？”
“我只是想试试，如果你换掉了记忆，换了人生，再一次遇到我，会不会喜欢我？”顾明辰盯着她。
“我和傅凌霄是相互吸引的，哪怕我先遇到的是你，我也会被他吸引。”鬼月尽量把话说明白“当然，不是说你比傅凌霄差，你们都有各自的优点。”
她挠挠头，有些尴尬，“可有些时候爱情就是这么无理取闹，我们适合做朋友，而不是恋人。”
“你也尽快放下这些心思，我把你……不，应该是鬼月把你当哥哥的，她不希望你们会有隔阂，那样太愚蠢了。”
她说的很平静，顾明辰听不出一丝暧昧的情愫。
或许直接了当的拒绝，让他死的明明白白——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我现在对鬼月的感情很复杂，如果我没有她的记忆，我会很恨她剥夺了我的人生，但是我好像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也许是血脉的联系，我很心疼她。”
“所幸我和傅凌霄，和孩子们，都还在一起。所以我不会怪你们，但是我会找回属于我的记忆。”舒暖暖脸色有些冷，“我已经拜托父亲了。”
“我明白……这些话，我当着鬼月，我说不出口。”顾明辰站起身，后退了几步，跟她隔了一点距离，他喉咙有些酸涩，但还是缓缓吐出一句话：“谢谢。”
“不用。”
鬼月……
现在应该是名副其实的舒暖暖了。
她对他笑了一下，她说：“那我先走了？”
“不，我送你回去吧。”
闻言，舒暖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故意打趣：“这样不好，你喝酒了！还是说你因爱生恨，要以酒驾之名，把我俩都给送进去？”
恰到好处的玩笑惹的顾明辰不禁莞尔，他的语气也轻松了点，似乎清醒了一些，温和的说：“别担心，我跟傅凌霄倒也没有那么大的血海深仇。”
“不了吧。”舒暖暖叹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你醉醺醺的，还是先回去醒酒吧。”
顾明辰有些苦涩，他喉结滚动，酒醒了之后，一切也回不去了。
他晃晃脑袋，说：“让我司机开车，月月……暖暖，我知道喜欢她不好，这么对你也不好，但是、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放下她，我知道你跟我不可能，好歹……好歹也让我缓冲一段时间。”
“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只是想送你回去，也不行吗？”
唉。
他现在就连追喜欢的人的资格都没有。
相当于没有努力过就错过了，这种事，换谁谁不难受。
舒暖暖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她道：“行，还是我送你吧……你车在哪？”
“那边！”顾明辰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为舒暖暖指明了一个方向。
舒暖暖跟着他的步伐一并来到车上，她很自然的坐上去，看着坐在她旁边的顾明辰。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尴尬的要命。
顾明辰不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才会让舒暖暖觉得没那么别扭，但是他也不想再一次看着‘鬼月’的身影离开，于是坚持道：“先送你回去吧。等会儿我自己会回去的。”
舒暖暖叹气：“好吧，你的车你说了算。”
直到下车，俩人都没有继续交谈。
舒暖暖和他对视一眼，略显尴尬。
她指指家的方向，示意自己要走了。
顾明辰沉默着，像是在无声的同意。
忽然，他喊道：“等一下！”
鬼月：“嗯？”
“……嗯？”这第二声，直接吸引到了舒暖暖和顾明辰俩人的注意。
不远处，‘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本想站在门外等舒暖暖回家’的傅凌霄，却没想到看到现在这一幕。
他皱着眉头，整个人脸色有些不好。
他当然相信舒暖暖，但他绝不相信顾明辰！
男人还不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吗？
傅凌霄刚走过来，就听到顾明辰真诚的说：“舒浅浅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今天的事给你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言下之意，舒暖暖听的明明白白。
她当即表示，“她们娘俩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跟我父亲也没有关系。
“你报复她们俩可以，这是她们，但不要牵连到鬼医门跟我父亲。”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顾明辰停顿片刻，转换了话题，“我再送你一程吧。”
说罢，他提腿就要往前面走去，结果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
傅凌霄看起来风度翩翩的：“我会照顾她的，就不劳烦顾师兄费心了。”
“傅凌霄……”顾明辰低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你有毛病啊？”
傅凌霄毫不畏惧地抬头迎上，语气有些不好，“顾明辰，我警告过你了。”
“就算我想挖墙脚，也要看墙角答不答应啊。”顾明辰缓缓抬起手，捏住他的手腕，半晌才叹气：“照顾好月月。”
“我跟她说清楚了，她也很明确的回绝了我，你放心，我是个有分寸的人，你好好照顾她，你要是敢对她不好……”
“……我照样敢揍你。”
听到这话，傅凌霄的脸色稍微好了点，他看了舒暖暖一眼，又看了看顾明辰：“她不是你的月月。”
顾明辰白了他一眼。
傅凌霄冷哼一声，收回自己的手，轻飘飘落下一句，“知道了。”
说完，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鬼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