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算道王，武千绝应该是九王之中，最后一个正常陨落的王。
他曾经看过殷月兰的战力，王境强者，对比云烬一战，可以说是撼天动地。
但面对眼前鬼王的完整神魂，沈默恍惚间有种感觉，如果将殷月兰拿到鬼王的神魂面前，殷月兰未必能够讨到什么便宜。
他从前以为，王境与王境强者差别根本不大。
但现在，感受过鬼王的气息之后，沈默终于知道，王境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弱王境与强王的分别，几乎要比圣人和封号圣人还要大。
沈默不知道月婵过去作为封号圣人有多强，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月婵就算在巅峰时期，也一定没办法在三招之内干掉老王。
他甚至怀疑，这片大陆不是没有出现过其他王境强者，但能够得到王印认可的，唯有这九人而已。
这九人，便是当年站在这片大陆战力巅峰的男人。
“那也不对啊，这么多王境，大伙有一个算一个都挺猛的，怎么到了夜无欢这儿就拉胯了呢？”
不是沈默膨胀，实在是夜无欢此前表现出来的战力不足以匹配其他几位王境。
这些问题，只在沈默脑海中一闪而过。
此刻，鬼王带来的庞大压力，已经容不得他想太多。
他感觉武千绝这老家伙并不是说笑的，可能下一秒真的有可能动手杀他。
因为，武千绝恐怖的气机已经锁定了他。
“等一下！”
沈默伸出手，冷笑着望着武千绝。
武千绝冷冷道：“还有什么话说，我给你一个机会。
本王可要比沈离那个屠夫仁慈的多，当年他将我鬼王域子民当做牺牲品的时候，可没给过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
沈默大脑飞速旋转，直勾勾的盯着武千绝。
“你不能杀我！”
武千绝气极反笑，“为什么不能？”
“因为……冤冤相报何时了！”沈默沉声道。
武千绝接着冷笑，“我不知道什么叫冤冤相报，我只知道要为我的子民报仇雪恨。”
“最后一次机会，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否则今日，你必死无疑！”
武千绝说着，猛地转过头，看向了一边的秦怀远。
“还有你！你刚才说，你与这小子的爹乃是挚交好友，那也就是说，你与沈离后人有莫大关联。
此前答应你的事情，本王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秦怀远听完，脸色骤然大变。
他万万没想到，因为沈默的缘故，自己竟然也会被连坐。
沈默看了一眼秦怀远，不禁悠然叹息。
武千绝这家伙，一辈子可能活的不怎么明白，但关系理的还是挺清楚的。
竟然从他露出的只言片语的破绽，便认定他是沈离后人。
他不得不再次感慨，九王，没有一个简单的货色。
即便当年的夜无欢，也是因为太相信云烬，在面对自己昔日妻子的时候，也表现出了相当高的智慧。
如果不是恰好逃亡到了离火城，找到了一个沈离虚影，估计那时候他和殷月兰就已经凉了。
思绪回到当下，沈默咬了咬牙，大脑仍然没有停止转动。
眼前的危机，丝毫不必那一天更差，甚至犹有过之。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很可能关乎着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与武千绝交流。
他也十分清楚，武千绝之所以还愿意与他说这么多废话，只是因为他刚才发誓，会将沈离与叶寻的尸体送过来。
在武千绝心中，找到沈离叶寻的尸体，比杀了他这个沈离后人，更有意义一些。
沈默知道，只要自己屈服与武千绝的威压之下，答应无偿将沈离的尸体送过来，这老家伙便会息怒。
不管是他还是武千绝，心里都清楚得很。
当年恨，当年了！
伤害他子民的人是离王，虽然他恨沈离，但要说对离族人以及沈离后裔的恨意，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只是恨屋及乌罢了。
但沈默清楚归清楚，他并不打算卑躬屈膝得寻求原谅。
或许当年沈离的确做错了，但前人的过错，不应该由他这个后人来承担。
更何况，当年沈离真的而做错了么？
从当时的时局出发，海域另一端的王庭一旦反应过来，大举入侵的话，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鬼王域和东王域。
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沈离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不同的人，自有不同评说。
子不言父过，更不言先人之过！
“因为……”
沈默踟蹰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脸上挂满了笑意。
“你听说过，什么叫舆论么？”
武千绝愣了愣，他当然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不过当他看到沈默手中这本书的名字，脸色再度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这本书，赫然便是沈默此前才刚刚提起的寻花录。
此刻书本用灵石的方式记录着，不过书名还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给本王毁去！”
武千绝冷冷道。
那语气，听上去不容置疑。
“好，毁去！”
沈默点了点头，随手一措，那灵石顿时化作齑粉消散的无影无踪。
看到这里，武千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沈默摊了摊手，淡笑道：“毁去了，可是有用么？这种东西，我随时随地可以复制无数个出来。
文字，是复制起来最省事的东西，我甚至可以将这东西翻译成无数版本，传递到各个世界去。”
此话一出，武千绝脸色那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沈默所说的舆论究竟是什么。
“你准备用这个要挟我？”武千绝问道。
沈默歉然一笑道：“大家都是男人，本来我不该揭你伤疤，但为了活命，我也没有办法。”
武千绝沉默了，久久不语，大概没想到沈默会来这么一手。
沈默笑了笑道：“你猜的不错，我就是离王后人，同时还有一层身份，我是寻王的传人，也算是他的弟子，不久前才接受了他的传承。”
“来头不小！”武千绝瞳孔一缩。
虽然看上去气愤不已，但和沈默估算的一样，并没有想想那种愤怒。
相反的，或许是因为沈默威胁的缘故，武千绝此刻冷静下来不少。
“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