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仲冷下脸,断然拒绝:"除非你想死。"抬起他的脸,扯出冷漠的笑容,说着令人心动的话语:"我不想你死,乖乖听话,事后我会好好待你。"
粗糙的拇指抚过粉嫩的唇瓣,皇小炎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睫毛惹人怜爱的轻颤着,期待着他的吻。眼底掠过深沉的光芒,早已明白他的动人之处,越清纯既是越放荡,使人又爱又怜,同时也恨。
"真是大意不得。"
清风下,淡淡的花香飘过,薰醉了人,柔软的嘴唇含在嘴里仿佛要融化。
皇小炎一把抱住他,低低的喘息着,炽热的呼吸融进吻里,彻底侵占这个男人,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他,希望他的一切都属于自己,把他不安抚平。
"相仲......相仲......"哭泣般的唤着,皇小炎把脸埋入李相仲的怀里,"一定要赢喔。"
一定要让相仲赢!
最后一夜,皇小炎抱住被子眼睛睁得老大,怎么也睡不着,终于忍不住往床边挪过去,小心翼翼地朝李相仲靠去。
坐在床边的李相仲正在擦拭剑身,银亮的剑身折射出烛光的淡黄,映着一只白嫩的小手,那条手臂哆嗦下,最终横在腰上。李相仲微微一笑,既然擦拭剑身,似乎没察觉到一张脸轻轻的蹭着他的后背。
嘟起红润的小嘴,皇小炎缓缓枕在他的肩膀上问,懒懒地盯着剑身上的眼睛,一双是他的,一双是自己的,他要看得自然是李相仲那双不易露出情绪的深邃眼眸。
嗡地一声,宝剑发出悦耳的响声,李相仲映在上面的面庞颤动几下,一反常态,柔和了几分。
"这把剑,陪着我度过了八个春秋,今天我才真正地看着它,过去只当它是杀人的工具,现在才知道它是君子,剑身光亮如镜,一尘不染,可惜跟在我身边永远是杀人的工具,玷了它的身份。"李相仲平缓的说。
皇小炎还是很怕他的,也更爱腻着他,试探地磨蹭他的脸庞,发觉他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吻他,从耳垂到颊上,无一不留下水迹。双手从下襟摸进去,一件白色单衣下是手感良好的腹肌,皇小炎停顿了下,有点得意又有点害怕,细腻的手心在小腹上轻揉。
宝宝,宝宝,你可要争点气,挨过明天爹就再也不用过胆战心惊的日子了。这样想着,更加舍不得把手拿开,越发爱怜的吻着李相仲的颈窝,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温柔的讨好他。
渐渐升起的体温和窜起的情欲使李相仲深知大事不妙,偏过头一看,皇小炎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投来充满爱意的火热目光,嘟起嘴唇闭上眼睛向他靠去,突然额头被冷硬的剑柄抵住,一股冲力冲来,整个人朝后倒去,跌进柔软的床里。
再睁眼,银光闪动,剑尖压在微启的红唇上,他顿时停住呼吸,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似笑非笑的李相仲,类似泪光的波光悄悄流转,清澈的眸子溢满楚楚可怜的求饶,令人忍不住心软。
"闭上眼睛。"低哑的嗓音从坚毅的嘴唇里飘出,冷漠的眸子在他闭上眼睛后变得温柔,随手把剑插进挂在床柱上的鞘里,身体随即压上去,在他下意识嘟起的唇上印下一吻,惩罚性的咬下。
尖叫声淹没在吻里,耳边响起低声的警告:"不准诱惑我。"
皇小炎颇觉委屈的吸下鼻子,"我不是故意的,呜呜......"红红的眼睛里冒出水气。
"不准哭。"
张开的嘴哑在那里,苦恼的皱着团脸,盯着早恢复成冷漠的李相仲,硬是把眼泪逼回肚里,深深吸口气吐出哀怨的情绪,推开李相仲,眼神幽幽地拉过被子钻进去。
李相仲抱胸倚上床柱,看着鼓起的被窝,想象着他生闷气的表情,不禁莞尔。
算是个好现象吧,不会再用快哭了似的眼神注视他,也不会呜咽着哀求他放弃比武,微张的粉嫩嘴唇欲言又止,揣揣不安地跟在他身后,连肢体上的接触都本能地打颤,可是脸上藏不住渴望,抓住他便不肯放手。
皇小炎对他的依恋越深,他越不能放手,即使发现自己的内力逐渐消失,现在只有四层左右也不可能迫使他放弃。
握紧拳头,又冷静的松开,眉头痛苦的揪紧,许久才舒展。
这场家族间的争斗并未受到武林人士的关注,除了武林盟主范斐庆外,只来了几个他的亲信,这场比武不管谁赢谁输,都是李家的家务事,旁人没有理由插手。但显然的卫氏族人对自己由场比武上能否得到利益是十分重视的,李祥霖的外公安排在主位右侧。李祥霖的母亲,名淑敏,当年也是武林中有名的美女,现今的霜叶山庄李伯文那时也是风流倜傥的人物,一次武林公开寻找前任盟主,两家偶然的交往让这对少年少女相触的视线成就今日的姻缘。本是一场天长地久,受众人祝福的姻缘却在李相仲的七岁那年彻底撕碎了假象。
那种恨,卫淑敏至今记得自己险些因为胸口的疼痛窒息,丈夫的缄默、众人看笑话的目光下自己的无颜自容,她却要装出一副贤惠的模样,大方的接纳戚氏母子,但七岁的孩童离去时扯出一抹嘲讽笑容日日夜夜的折磨她,她想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未成年的儿女们。
范斐庆刚进的大门,就听到皇小炎的声音。
"表哥。"宛如阳光初现便绽开的花朵般甜美笑容,撒娇似的柔软声音,看他站在李相仲身后一点不觉得委屈而且幸福的模样,范斐庆再一次感叹爱情的奇妙,虽然那是月下一族天生的痴情。
他让下身,身后的几个亲信同时让开,皇小炎眼睛瞪得大大的,从李相仲身后钻出,像只着急归巢的鸟儿投进其中一个男子的怀里,另一个人正是皇飞浪。
皇小炎对他的重视令李相仲微感不悦,站在一边深沉地望着他。
男子三十岁左右,一身烦琐的华贵衣袍裁剪得体,上绣一条蛟龙,蜿蜒而绕,是皇族的标志。眉宇间的庄严肃穆见到皇小炎时转为慈祥,揉着他的头顶,心疼的说:"炎儿瘦了。"
皇小炎嘟起一张小嘴,看一眼李相仲,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炎儿不瘦相仲就胖不了了。"动人的红晕悄悄地爬上脸颊上,煞是好看。
男子这才把目光放在李相仲身上,李相仲感觉到不同对待皇小炎的慈祥,那双含笑的双目下藏着阴狠,及警告,他低下头又是皇小炎熟悉的宠溺,微笑说道:"我答应你。"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相仲的。"仿佛早在皇小炎的意料中,他得意地扬起笑容。
范斐庆隐去两人真实身份,只说是两个普通王爷,随后入主座,其他人依次左右坐下,王靖将比武规则仔细交代清楚,李相仲和李祥霖分别签下生死契约。
李祥霖实力弱于他,这是谁都清楚不过的事实,可是人一旦生死不顾只求一个"赢"字时,就会爆发比以往几倍,甚至十倍百倍的实力,不公平也变成公平,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怎会想到他只剩四层左右的功力,唯有硬拼一途可走。
必须胜,这是他的诺言,也是他唯一能走的道路。
步上擂台,李相仲拿起挂在腰上的剑,深黑色的剑鞘泛起微弱的光芒,这把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武器握在手里原来这么沉甸甸的,稍微拔出剑,瞬间耀眼的银光逼得人刺目。
"可惜呀。"李相仲露出惋惜的表情,幽深的黑眸越发的难以看透,他手一松,剑从手掌里落下,发出沉重的响声,失去继续陪伴他身边的利用价值。
这一幕使所有的人感到不解。
李家一向以剑法著称江湖,而李相仲弃剑行为无疑是一种挑衅和自寻死路的行为,李祥霖先是气愤,恨不得剑刺入他的胸膛,可一想到正受毒药折磨的骆江,拼命压抑住情绪,渐渐冷静后,明白情形对自己有利。
皇小炎如坐针毡,不安地望着李相仲,十指紧紧地抓住屁股下面的软垫,微颤的身体让某人皱起眉头,此人正是一入霜叶山庄便和他举止亲昵的男子,他的双亲之一--厉痕。
目光从儿子身上转向李相仲,优美的线条软化坚毅的侧面丝毫不见慌张和后悔。这年轻人不似他疯狂的举止那么简单。厉痕的右手放在椅把上,食指若有若无的抚摩平滑的椅把,皇飞浪一眼就看出他在思考,思考李相仲值不值得自己的宝贝儿子托付终生,若不值得,定要彻底断去炎儿的毫不掩藏的情意。
身为他的儿子,没遗传到他的冷静狠厉也就罢了,反将月下一族代代相传的固执深情发挥的淋漓尽致,炎儿的眼神把他的思绪不由的拉向远方,仿佛多年前少年爱恋而哀伤的眼神又出现在面前,涌动的泪珠似乎下一瞬滑湿润的眼睛。
"痕......厉痕......"
慢慢摸过来的手掌早已长大,能将他的手裹在手里,布满茧子的手心抚着他的手背,属于成熟男性的低沉嗓音也不像过去那样柔软甜腻,不改的是一如既往的深情,以及与炎儿相同的咬唇动作。
"炎儿会伤心的。"
"我不会伤害李相仲。"自己的杀意才刚刚动,就被飞浪发现,厉痕挫败的放弃,反手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握在手里,如果可以,他依然希望回到炎儿还没出生前那段时光。
李相仲从怀里套出一团白物,散开后,是两条一丈多的布条,他迅速把布条缠在手上,熟练的动作似乎已经做了无数次,一寸一寸的缠住手指,皇小炎的呼吸随之急促,死死的咬住嘴唇,粉嫩的唇瓣失去珍珠般的色泽,丝丝血红染上雪白的虎牙,这样的异况让父母不约而同的看着他。
相仲弃剑了,难道发现他涂抹在剑上的毒药?不,不可能,他是趁相仲离去端早膳时下的毒药,怎么可能?皇小炎只觉得手脚发凉,好冷好冷,明明入夏了为什么还这么冷?相仲还会用体温温暖他吗?他不想,也不敢想,可是真得好冷。
手腕至指尖,不露半点皮肤,苍白的颜色使他的人也散发出异样的感觉,包裹修长躯体的黑色劲装下是坚毅的决心,冷峻的脸上挂着冷冷的微笑,张开嘴低地的说:"请出招。"
李祥霖忽略最基本的礼仪,使出自己最擅长的招势--飞花落叶。内力涌入剑中,剑身原本的银光暗去,爆发属于主人的淡淡光芒,顷刻,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一倍一倍的分化,每道剑光看似凌乱无章,却奇异的变成片片冰冷的花瓣,花瓣轻舞飞扬,那般的美丽凄凉,令人迷失,然而在这些虚幻的美丽中,真正的一道剑则会贯穿胸膛,直到落叶飞降结束。
李相仲看着花瓣在身边飞落,闭上眼,倾听周围,勾起淡笑,脚下虚步一慌,险险躲过一剑,静待第二剑攻来。
"花是花,水是水,两两不同物,岂怪水无情?君非我,我非君,君我不同心,我却为君痴,为君狂......"
是何人在他耳边吟唱?传嫡不传蔗的"飞花落叶"究竟有何神奇之处?让人防不胜防?那女子哀怨的唱着,远处一抹雪白的影子踏着落花起舞,飘逸的水袖如浮云扬起,空气泛起轻不可闻的波动,紧紧扯住胸口,呼吸逐渐困难。
"......为君痴,为君狂......"
眼前浮现皇小炎的笑靥,绵软的身体带着空气里的花香扑进他的怀里,瞬间痴迷的代价是自己一口喷出的血。
"原来如此......呵呵......"
伴随他恍然大悟的笑声,李相仲凝望刺入胸口的剑,这一切都是自己心动产生幻觉,可是胸口的疼痛真实的告诉他--一个"情"能叫人生,同时叫人死。
幻象无声无息的消失,只见李祥霖用劲地想让剑再刺入李相仲的胸膛一分,然而李相仲的手握住剑身,竟把剑一寸寸的拔出,割肉的疼变成冷汗划过额角,抿进苍白的嘴里,嘲讽的眼神述说他的不自量力。
铿锵一声,剑断成两截,一截在李祥霖的手里,一截在李相仲的胸膛上。
即使拔出残剑,汩汩的血从伤口冒出,李相仲俊秀的眉头也不层皱过半分,眼底闪过狠厉,他飞起一腿,踢起自己的剑,下一刻攻向敌人,没有"飞花落叶"的华丽凄美,他的剑简单利落,直取要害。
一招"飞花落叶"几乎耗去所有内力的李祥霖以残剑狼狈的抵挡一剑,下一剑更加凌厉狠毒,失去武器内力的他只是李相仲眼里拔去牙齿利爪的老虎,不俱任何攻击力。
更何况李祥霖从来不是老虎,碾死他真得很容易。看着真正的继承人狼狈的模样,李相仲勾起快意的笑容,一直被这个家这个身份压抑住的气质化为眼里的凌厉,眼到之处无一不是他的身影,封住李祥霖所有的退路。
这一战,风水流转占上势的竟然是遥遥立在擂台边缘仿佛随时就要乘风而去随时给予最后一击的李相仲,众人全部屏住呼吸,卫淑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这场计划里的争斗,她彻底失去掌握。
当李相仲欣赏够李祥霖遍体鳞伤浴血挣扎喘息的凄惨模样,几步晃到他的面前高举起剑时--
"不--"嘶哑的男音虚弱而有力的传来,成功的转移他的注意力,骆江扶在拱门上的右手缓慢淌下鲜血,被左手揪住的胸口渲染一大片,整个人惨白如纸,每走出一步都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咳嗽着,颤抖着,仿佛下一步就会倒下,是谁能把一个人生生折磨到连死都做不到?
骆江一步一步地走到擂台下,慢慢地仰起头,慢慢地说:"你赢了,解药。"虽然眼睛对着李相仲,但他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震惊的李祥霖身上,纵使背叛,他的视线也不曾离开。
"你不是要他死吗?"稍稍扬眉,状似不解,"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骆江喃喃咀嚼这两字,片刻的失神,眼神复杂,重新覆上哀痛。
"够了,不要再折磨骆江了!要杀要剜息听尊便,不要折磨他了!"摇摇欲坠的骆江揪痛李祥霖的心脏,看他又变得那么痛苦,他却无能为力,发出绝望的怒吼。
"我爱他。"
在这么多的人眼前告白,骆江给得自己是一条死路,一条自己独自走完的死路。目光别过,他不再望着李祥霖,一切早该结束了,自己的痴想。
"带他离开霜叶山庄,永远不要出现我面前。"俊美阴寒的脸勾起满意的微笑,这句话是将李祥霖赏赐给他。
骆江愣了,连七日毒的解药落在手里也不自知。
"我赢了。"
从擂台上走下的男人那么的傲气,又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眼角带着笑意,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一股温度袭上脸,如玉的肌肤透出红晕,欣喜地仰望这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男人,好让人心动的感觉。
李相仲俯下身,在光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附在他耳边轻笑的说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茫然小脸不知他所说的解释是什么,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几转,始终想不出哪里欠他一个解释,如果说得是在剑上涂毒的话......嘿嘿,尽量扮可怜,糊混过去,现在雨过天晴,相仲不会再拒绝生下宝宝吧。皇小炎开心的幻想往后快活日子,松了软垫,汗湿的手伸出拽住他的衣袖,嘟起嘴巴把自己最想说的话说出来:
"跟我回......"
"李相仲!你太卑鄙了!"
谁?谁敢在他最开心的时候破坏他的好事?还骂他最爱的相仲卑鄙!"家"字卡在喉咙里,皇小炎怒目瞪向搅了他好事的人,原来是骆江,讨厌,讨厌!
不但是李祥霖的母亲和外公,连李伯文都不敢相信亲传"飞花落叶"的二儿子会落败,传嫡不传庶的真正"飞花落叶"有多厉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他看到长子破掉"飞花落叶"时,他的心里没有喜悦,这个儿子的存在一直是他的不安,因为资质极佳,且父亲在世时他无法违抗父命才破例重视,如今赢了,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骆江这一声大叫打破安静的气氛,一双双质疑的眼睛转向李相仲,李相仲转身冷冷看着骆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场比武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冰冷的声音停顿下,一抹嘲讽挂在嘴角,"或者你反悔又想让我杀了他。"
骆江的愤恨瞬间熄灭,"不......不是......"害怕失去李祥霖似的紧紧的搂住他,用劲的搂住,十指的伤口崩裂,疼在心口,却更加害怕李相仲将他带出自己的生命,曾经或许想过,现下看到他为自己拼命,因爱成恨又因爱再一次恋上他。"我求你放过祥霖......"
李祥霖陷入半昏迷,骆江凄然的声音听得分外真切,"不要求他。"挣扎下全身的疼痛使他清醒不少,心疼他为自己求一直将他们逼到这个地步的兄长,"小小的毒死不了。"
毒?
不等李相仲反应过来,李祥霖的外公一跃而出,老迈的脸上一双浑浊的老眼精光四射,他向范斐庆一抱拳,长年的习武令年近古稀的他声音依然抑扬顿挫:"盟主,这场比武显然是李相仲下毒使霖儿内力尽失,老夫认为李相仲已经丧失比武资格,因此请盟主以范小姐终生幸福为重。"
"你怎知道他内力尽失?"范斐庆看得真切,李相仲身陷迷境,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李祥霖使出绝招,才会内力尽失,落入下风,最终不敌落败,从头到尾他都没看出他中毒。想到这里,他奇怪的问。
老人长长一叹,似乎陷入回忆,说道:"当年失踪的前任武林盟主内力深厚,深得大家敬佩,可是有一天突然一个少年前里挑战,扬言十招之内打败盟主,盟主无意接下战帖,哪知少年纠缠不休,盟主不得不与他过招,仅仅五招败在少年手中,令人惊诧,原来他事先在武器上抹毒,此毒只要沾上肌肤便能使人内力尽失,只有那少年知道解药。"
"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是李相仲所为?"小表弟重视李相仲的程度连舅舅都知道,这件事上范斐庆不敢怠慢,稍稍处理不当江湖又是血雨腥风一场。
"此毒无色无味,但霖儿血色偏暗就是最好的证据。"
已经凝结的血根本无从分辨血色是否偏暗,众人中除了盟主,老人纵横江湖几十年建树的威望无人怀疑话中的真假。
李相仲俊逸的脸蒙上阴沉的黑色,黑眸充斥逼人寒气,微抿的嘴唇勾勒出冷漠的弧度,他偏过头,皇小炎心虚的不敢接触他的目光,不安的低下头,锐利的目光让他浑身如针扎一样的难受。
"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发颤的身躯本能的缩进椅子里,委屈的声音从咬住的唇里轻不可闻的传出:"我......只是想让你赢,只是想让你高兴,只是想让你早点得到霜叶山庄,早点与我回家,做我的妻,做我宝宝的娘。"
李相仲一步步逼进皇小炎,撷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是吗?"冷漠疏远的两个字,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容,只有冷酷的双眼可知他怒到极点。
皇飞浪握住腰侧的宝剑,只要李相仲敢伤害自己的儿子一丝一毫,不用厉痕的一个眼色,他绝对叫他血溅当场,在床上躺上几个月。然而厉痕把手放在他握住剑柄上的手,用低得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该长大了。"
皇飞浪大吃一惊。一场情伤确实能促使一个人成长,但绝对不会是炎儿,情伤的痛苦根本不是柔弱的炎儿能承受得了,这么做只会害了炎儿。看着炎儿被逼迫的仰进椅子里,抬起的脸充满委屈,粉嫩的红唇咬出血印,一声声吸鼻子的声音无不述说他既爱他又怕他,遇上这样的男人,爱上这样的男人本身就是对他的考验,爱还是放弃今天就有一个结果,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要承受考验。
"你害我多年心血付之东水,苦心经营的名望毁誉一旦。"李相仲轻柔地抚着皇小炎细致的脸蛋,语气一如他的笑容,温柔缠绵,手指穿过发丝,托住后脑,炽热的呼吸慢慢压下吻住渗血的柔嫩嘴唇。
漂亮的双瞳渐渐褪去恐惧,抬起上身承受揉进身体里的霸道而熟悉的气息,呼吸几乎窒息,醉人的红晕浅浅的染在白玉似的肌肤,那么的美丽。突然,双手死死的抓住黑色的衣襟,全身剧烈的颤抖,意乱情迷的眼睛失去焦距地注视顺着裤脚滴成一摊的血迹。
"为什么......"疼痛的喉咙连声音都无法发出,但他仍然逼迫自己发出不成声调的三个字。
李相仲一言不发,笔挺站着。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杀了他!为什么!"使劲的摇晃的他,却悲惨的发现自己用上全部的力气,男人的身躯屹立不动,石块一样的表情,甚至连目光都已经不想停留在他的身上。
忽然间,某种他一直努力维持的那层关系断裂了,还是这男人亲自了解,眼睁睁看着他用手拍在小腹上,血顿时染红他的双眼。
"不......"
李相仲抬手挥开他随即转身,身后娇小的身子失去唯一的支撑,狠狠扯断的泪珠在空中散开,原来蔚蓝的天空也会下雨。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黑暗,倒进亲人怀里的少年昏迷过去。
厉痕抱起儿子,对着没有停步的李相仲后背撂下一句话:"敢把当朝太子玩弄至此,朕绝不放过你!"
皇飞浪同样怒不可遏,厉痕暴露身份更要保护他,又十分担心儿子的状况,气急败坏的捶坏一张茶几跟上。
"霜叶山庄从此除名四大世家,婚约取消。"范斐庆甩袖离去。
抬脚步进波澜园,李相仲直挺挺的倒下,躺了会儿,强撑起,双指迅速封住各处大穴,一丝丝苦笑掠过僵硬的嘴角,"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呕出淤血,抹去嘴角的血渍,懒懒地扫一眼熟悉的一草一木,毫不留恋的离开拥有童年记忆的院落,从此再无瓜葛。
昭晏四百三十六年,太子入主东宫;霜叶山庄除名四大世家,从此败落;秋公子下落不明。
寒青寺,子时钟声起,一个黑影提起剑笨拙的跃下墙头避在假山后,月太明,他拉下罩帽,确定真得不会有人出现,从假山后闪出,停在一间孤房前。
叩叩,担心儿子的戚氏怎么也睡不着,一听到敲门声放下手上的针线活,飞快地打开门,黑影立即挤进来,戚氏赶紧关上门,拍几下胸口吐出一口长气坐下。
倒杯茶递过去,看到他从头到尾一身黑不溜秋的打扮,戚氏颦起秀眉,没好气的数落道:"瞧瞧你这身打扮,存心想吓死我吗?"拿掉他的罩帽,盯着他的脸,表情一变,叹气,"除了长得比平常人好看点,凭你这性子有几个受得了?现在好了,把炎儿气跑了,幸好我没把你生得太笨,还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但你已经躲在庙里半个月了,再不把炎儿给我带回来,我就把你供出去,是死是活我可不管你了。"
"今天就是来向你辞行的。"李相仲深深吸一口茶香,平静的脸露出一丝满足。
"哟,终于想通了?"戚氏大喜,"我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走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戚氏表情不满,李相仲兀自说下去:"娘你在家里等我的消息。"放下茶杯,任由朦胧的水气淹没自己,他拿起剑站起来就要走。
戚氏岂会那么轻易放他离开,平时的端庄秀丽的形象尽悔,横眉怒目喊道:"你给老娘站住!"
李相仲停下,始终波澜不惊的双眼望着怒气腾腾的母亲。
"你以为以你现在的功力可以自由出入深宫内员吗?民间没有你和炎儿的流言蜚语,街上没有缉拿你的公文,这不表情人家已经放弃你了吗?炎儿会看在过去的情面上放过你,但他的父母呢?你突然跑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我就这么你一个儿子,相仲,听娘一句话,别把人家逼得那么紧。"戳戳儿子的脑门,戚氏想不通怎么教了个这样的儿子,不就是下了点药,祥霖那孩子还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偏偏她这儿子心眼那么小,把可爱的炎儿吓得昏过去,现在好了,半个月过去了,他这自信过头的儿子终于吃了闷亏,她这做娘只想气死算了。
"不管结果如何我心意已绝。"挡住再次戳来的手指,嘴角微微上翘,推开门,柔和而自信的对母亲说:"他本来就属于我。"
含笑的戚氏抹去眼里的泪,"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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