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躲在房门后，视线落在了傅向沉的脸上。
灯光下，男人的脸颊英俊如初，哪怕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的颓丧与无奈。
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运筹帷幄，丝毫不见任何慌张。
只见傅向沉漫不经心地笑笑：“解释什么？我要是出面，只会让那些记者媒体更加蠢蠢欲动，增加他们编故事的素材罢了。”
连向来不怎么在意这些事的许言良都有些着急了：“可你不出面，那些人只会觉得你心虚了，认为编出来的东西都是真的，听说事发后你就失联了，连林淮都联系不到你，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林淮找到许言良那头的时候，许言良着实吃了一惊。
林淮可是傅向沉的左膀右臂，傅向沉最信任的人，如果连林淮都联系不上傅向沉的话，更别说是别人。
许言良后来试着联系过傅向沉，结果都是徒劳，傅向沉只给了他这里的地址，叮嘱他小心行事，一定甩掉身后的尾巴再来，便就此失联了一整天。
他原是不想管傅向沉这摊子烂事，可惜一直联系不上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忧，但现在看眼前这人还能坐在这里笑着喝咖啡，他又觉得自己对他的担心简直是多余。
傅向沉看着许言良，淡淡笑道：“我如果说我没有任何打算，你是不是也根本不会信。”
许言良蹙眉，刚想开口说怎么可能，可眼前的景象又似乎像是真的，傅向沉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
他心里忽然有一丝奇怪的念头，试探问道：“难道你母亲的事情是你故意透出去的？”
傅向沉挑了挑眉，并未回答。
这个反应反而让许言良觉得更奇怪了，以他对傅向沉的了解，傅向沉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如今已经手握傅氏集团的大权，只要他不想，没有人敢曝他的料，结果这次，居然所有人都敢上前踩他一脚，而他把所有的难题都丢给了傅氏。
傅氏公关部的那些人，平时玩一些低端局还算精英，碰上这回这样的高端局，倒显得十分无能了，没有傅向沉亲自坐镇，连个辟谣声明都写的似是而非。
“不，你不会主动透出去这种事情，所以……该不会是你母亲？”
“你倒是敢想，居然都想到我母亲身上去了。”
“说实话，有些话我也只敢现在才当着你的面说，你听了别往心里去。我一直觉得你母亲的行为有些怪异，尤其是当苏凉觉得你母亲的病情有蹊跷的时候。你母亲的这个病，发病时间实在难以捉摸，但好像是她自己能够主动控制似的。这些都不算，你母亲应该对傅家是有恨意的吧？所以她心里是绝对不会为傅家着想的，这个时候这些丑闻曝光，对傅家，尤其是你爷爷这样爱面子的人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所以你母亲也不算是没有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你已经分析的这么透彻了？”
“我只是依照现有的情况做了简单的分析，不过有没有道理还得你说了算。”
许言良不动声色，却将问题全都甩给了傅向沉。
傅向沉显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对他说实话，他其实很也并非在意所谓的真话，只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身为当事人的傅向沉居然毫无反应，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
所以许言良才敢猜测，傅向沉或许是另有打算，所以才不急着出面辟谣。
“盛晚呢？她怎么样了？前阵子的事情应该受了惊吓吧？现在再出这些乱子，她这身体受得住吗？”
“她很好。”傅向沉顿了顿，垂着眼眸，忽而说，“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许言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知道傅向沉特意把他叫来这里不会没有原因，一早就等着他开口了。
“你说。”
“我已经叫人撤了对我母亲的监视，所以你那边必须牢牢盯住她，这几天她去过哪里见过哪些人，要劳烦你记得清楚一些。另外，帮我递个话出去，就说我有意离开傅氏，也不用挺正式，在你那些狐朋狗友玩乐时随口那么一说就行。”
许言良不乐意了：“什么叫狐朋狗友？看样子你对我的交友情况有些不大满意？”
“难道不是？”
“你眼里的那些狐朋狗友，在关键时刻兴许是能派上大用场的，比如这次，你不就用上了？”
傅向沉嗤地一声冷笑，唇齿之间尽是咖啡的香醇苦涩味，视线忽地一转，与不远处的盛晚视线蓦然相交。
盛晚倒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觉得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忽然出去会打扰到他们，因此一直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可这样看上去反倒像是偷听了他们许久。
许言良也注意到盛晚了，笑着同她打招呼：“你站在那里偷听不累吗？过来大大方方听就是了，傅向沉还能吃了你不成？”
果然……被误会成偷听了。
她也懒得替自己辩驳，毕竟杵在那里，多少有一些想要偷听的想法在。
盛晚干脆来到傅向沉身边，对许言良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许言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正被他审视着，看个透彻。
“行，事情说完，我先撤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许言良将咖啡一口喝完，傅向沉亲自把他送到门口，两人随没有再多说一句，但目光之间的交汇，想说什么早已心领神会。
盛晚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傅向沉，待公寓里安静下来，她才看着他，冷静地问：“是你母亲吗？”
她并非一定要知道答案，但总想有个结果。
傅向沉思忖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现在都只是猜测而已，究竟是谁主动曝光还没有证据，只不过刚好，我母亲的动机比较大而已，如果真是她，应该不止于此。”
盛晚皱起眉头：“不止于此……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在后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