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驾驶座的秦沫最可怜了,忍不住把前后座的挡板给升起来。
她现在十分后悔自己跟着慕言来接人了,这电灯泡当得惨兮兮的。
都欺负她单身是不是!
真想把后座那两人给扔下车!
此刻慕言才回过神来,抬手抵住男人的胸膛,“你离我远点!”
那声音明明是生气的,但慕言娇羞得很,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暗光里,男人的眸光鹰隼锐利,直直地看穿了慕言的情绪。
低哑的声音带着撩人的温度,“言言。”
“坐好了。”
慕言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扶着男人,怎么都觉得这男人真不像是个病患。
不过这空气里流动着的血腥味,昭示着男人的确是重伤了。
“能忍着吧。”慕言轻声问。
沈南渊喉结滚动,靠着椅背,“嗯。”
慕言皱眉,到底还是不放心,对秦沫道,“沫沫,要开快一点了,这血流的有点多。”
秦沫皱了皱眉,她只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都把这血腥味给掩盖了!
狠狠地踩下油门,她加快了车速。
慕言也提早给医生打电话,“是的,我这里有位病人,是外伤,情况有点严重,但是不能去医院……”
挂掉电话后,慕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清冷深邃,撩动人心,只是,似乎隐隐带着担忧。
“这位医生是我朋友,你放心。”慕言开口。
男人挑了挑眉,眸光越来越深,仿佛流露着星光,要把慕言完全吸进去。
“言言,你真好。”沈南渊说。
这个女人,聪明识趣,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处理事情恰到好处,让人舒服。
要是真娶了她,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准说话了!”
现在慕言一点都不想听这男人哔哔。
受伤了还不乖一点,折腾死他得了吧!
秦沫是个兼职赛车手,车技是没得挑的,飙起车来半小时的车程被她缩短到了十分钟。
慕言开了车门,让秦沫来帮忙。
秦沫却溜得飞快,直接去开门了。
“你俩赶紧的别秀恩爱。”秦沫捂着眼睛。
慕言:……
她很无辜好么。
医生来得很快,慕言才刚把沈南渊弄上沙发,他就来了。
“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吧。”秦沫去了厨房。
慕言点点头,在医生的帮忙下又把沈南渊挪到了卧室。
只是,医生看着她的视线有些奇怪。
“怎么了?”
男医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慕小姐,我需要给他脱衣服检查伤口,你要留下也可以。”
慕言拧眉,这男人的上身,她都不知道看过几次了。
不过未免别人误会,她还是麻溜地出去了。
只是,某人显然不遂她愿。
“言言,我哪里你没看过,没关系,你留下吧。”
慕言一记冷眼投过去,这男人会不会说话!
没再犹豫,慕言急匆匆地走出去,把门关上。
靠着门板,慕言才发现,自己最近怎么好像都被这男人支着走啊,明明她才是金主好么!
找天她得去纸醉金迷投诉一下才行!
关上门后,医生的脸色严肃下来,“沈先生,麻烦让我看看伤口。”
这血腥味太浓重了,医生凝重地皱眉。
沈南渊眯了眯眸子,顿了顿,才慢慢地脱下了裤子,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嵌着一颗子弹。
医生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难怪不能去医院。
仔仔细细地把伤口清理干净,取出子弹,花的时间也比较久。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等处理好伤口,医生叮嘱完事宜就离开。
“陈医生。”
沈南渊却唤他。
医生侧头,他是慕家多年的私人医生了,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此刻眼前的男人,浑身笼罩着阴鸷的气场,血腥味让他整个人像是从地狱走来。
“请说。”
“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慕言。”沈南渊的语气是命令的。
是长期处于高位的人,才有的态度。
医生自是惹不起这位沈家的少爷,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沈先生,慕小姐是个善良的人,别看她对别人强势,但其实,她比谁都单纯,她值得好的人。”
沈南渊的眸光晦暗不明,薄唇勾起戏谑的弧度。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医生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沈南渊的手机一直在响,他点开,是申的信息。
少爷,霍震现在在北城,你要小心。
沈南渊对着那颗扔掉的子弹拍了个照片,上面鲜血淋淋。
沈南渊回复:没事,还没死。
楼下,慕言坐在沙发上,跟小夏聊电话说着工作的事情。
见医生下来了,她担忧地问,“怎么样?”
“只是一些轻伤。”只是,他的脸色却格外凝重。
慕言向来敏锐,皱了皱眉,“他留了很多血。”
医生叹了口气,“我已经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了,你上去看看,药我暂时没带来,晚点我送过来。”
慕言总觉得奇奇怪怪,迅速挂了电话之后就上楼去了。
沈南渊靠在床头,橘黄色的灯光下,却映衬得那张俊脸很苍白。
心底闪过不好的念头,她看着四周,最后落在了垃圾桶上,纱布上沾满了血。
“你究竟是哪里受伤了?”
沈南渊抿着薄唇,没看她也没说话。
慕言干脆就拉起他的衣服,沈南渊适时按住了她的手,颇为无奈地道,“言言,就算你想要,也顾及一下我行不行,腰受伤了。”
慕言:……
谁想要了!
但这话并没有转移慕言的注意力,敏锐地拉起他的上衣,腰部那里缠着之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捏住。
“怎么回事?”
“车祸撞的,刚才没发现。”
慕言才不信呢!
下意识地,她就要解开那个绷带,沈南渊这次用了些力气推开她。
“别闹,我难受。”
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了,血腥味混合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袭来,让慕言一张脸都染得通红。
眯起眸子,慕言迅速冷静道,“你这伤是真要命的,撞你的那个人,你不去告他?”
如果真的是出了车祸,他又受了伤,那个肇事者必然是要负责的。
但是这个男人,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