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子博的挑拨离间,慕言反客为主,顺势问起了沈南渊的情况。
徐子博狭长的丹凤眼一挑,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自然的光泽,他推了推墨镜,一副惊讶的样子,“不会吧,难道慕小姐还没去沈家?”
看着他浮夸表情,慕言咧嘴一笑,“如果我说我是单纯过来旅游的,你信吗?”
“信,当然信啊。”
徐子博提高了声音。
只是那略带揶揄的表情,让慕言很不爽,面上还是微微一笑,“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提前来打探消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徐子博听完,若有所思地点头。
按照沈南渊在北城的尿性,的确没理由把慕言一个人抛弃,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摸了摸下巴,缓缓道:“据我所知,沈南渊最近并没有在沈氏露面,具体原因不知。”
“不过……”
看着慕言失望的表情,徐子博眼底狡黠,顿了顿又慢条斯理道:“我倒是听说,郑家最近和沈家来往频繁,尤其是那位郑家千金,叫什么来着?”
郑蓉蓉。
慕言心道。
看样子,那个小白脸说的是真的了。
“对,叫郑蓉蓉来着。”
见慕言不搭腔,徐子博又道:“你不知道这位郑小姐,从小跟沈南渊青梅竹马长大,后来又一起留学,听说也是今年才回京都,两家是世交,自然是希望强强联合。”
“也就是说,只是个提议?”
慕言抓住了重点。
“也可以这么说。”
徐子博是个人精,哪里不知道慕言的想法,之前在北城交锋,她都以强势示人,倒是不知道她也还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不过嘛,对于沈家和郑家来说,商业联姻是最好的选择,这一点,沈南渊作为沈家继承人,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我听说最近几个晚上,郑蓉蓉都留在沈家陪老爷子……”
“这说是陪老爷子,可毕竟住在沈家,这其中故事嘛,不用我多说。”
徐子博三言两语,就把沈家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结合之前那个小白脸的话,她心中也有了初步的概念。
那他还要自己来京都做什么?
看他恩爱,还是看他身不由己无奈放弃自己?
都是成年人了,谁离不开谁啊,玩着一套还真够可笑的。
失神间,慕言没注意到徐子博凑到了进前,仿佛要将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打量清楚。
“你做什么?”
意识到事态不对,慕言把人一推,自己也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伐,有些愠怒地盯着他。
徐子博被推到了护栏上,看着下面的灌木丛,他一脸委屈,“慕小姐,差点儿我可就摔下去了。”
“徐总难道不知道自重两个字怎么写?”
她拉了拉纱裙,看着日头正当头,便道:“山高路远,我就不奉陪了。”
“你要下山?”
“不会是去找沈南渊吧?”
“我跟你说,如果沈南渊不想见你,你是见不到他的,如果我没猜错,那个郑蓉蓉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所以呢?”
慕言被他聒噪得烦了,步子一顿,徐子博差点撞上。
他忽然拉住了慕言的手,收起了嬉笑,表情凝重,“你现在很危险。”
“你觉得我会怕?”
慕言冷笑。
“我知道你不怕,但慕言,你如今早已不是慕家千金,话说回来,就算你还姓慕,郑家也没把你放在眼底。”
徐子博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他希望,慕言能够收起自己的自大,认真听他一回。
意外之中,慕言并没有反驳,相反眉眼还暗淡了几分。
“徐总,谢谢你,虽然我不清楚我身上还有是你能所图的,但这番忠告,我记住了。”
慕言也换上了严肃而认真的笑意,随即迅速转身离开。
大概是在京都举目无亲,所以她才会因一个连是敌是友都还没分清的男人的一句话略微感动。
沈南渊,你又在哪呢?
“如果你真想见沈南渊,靠等是不行的,或许我能帮你。”
“徐总,我已不是慕家千金,你图不了什么。”
她大步走着,头也不回的声音,听起来干脆而洒脱。
徐子博笑容一怔。
还真不知道,自己在慕言心目中印象这差呢。
难道单纯地欣赏不行?
慕言回到酒店,特意到前台询问了有没有人找自己,前台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了声抱歉。
……
沈南渊一身戾气地回到沈家,就看申跪在大厅中央,身上的衬衫早已破败不堪,便血迹染红。
那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郑蓉蓉坐在老爷子身边,看到沈南渊进来,立马两眼放光,“南渊,你回来了。”
沈南渊推开了郑蓉蓉的手,上前把人扶住,申勉强支撑站起来,嘴唇泛着白,咬牙道:“少爷,我没事。”
到底是沈南渊的人,老爷子也不敢下狠手,只是一顿皮肉苦是跑不了了的。
沈南渊拍了拍申的肩膀,让他先下去休息。
申欲言又止,但见沈南渊脸色不妙,也猜到大概是没见到慕言,否则也不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去做什么了?”
老爷子端坐主位之上,两只手交叠放在拐杖上,闭着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睁开过。
“爷爷何必明知故问。”
沈南渊眼底有戾气,言语也十分生硬。
郑蓉蓉并不希望沈南渊和老爷子吵起来,所以还想从中调和,“南渊肯定是觉得家里闷,想出去散散气……”
啪。
上好的瓷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一双混浊但犀利的眸子,早已将沈南渊的心思看透,“那个女人,配不上你。”
沈南渊不说话,无声地对抗。
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
郑蓉蓉低着头,乖乖回到了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指了指郑蓉蓉,“蓉蓉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你也好,我看这个月底,你们就把婚事先定了,然后再回公司上班。”
“这是两码事。”
沈南渊不满。
难道他不订婚,还要剥夺他继承权?
但老爷子主意已定,话说完便在郑蓉蓉的搀扶下起身上楼。
等郑蓉蓉下来时,沈南渊还在大厅站着,她默默走过去,低声道:“南渊哥哥,你能跟我说说那个女人,我是说慕言,她哪里好了,值得让你把爷爷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