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也没客气，坐进去后，徐子博又客气地询问，“郑蓉蓉下午没为难你吧。”
“要是为难我了，你是不是还帮我出头？”
慕言开玩笑。
“当然。”
徐子博下意识回应，但在慕言面前，多少是不敢造次的，又低声赔笑，“当然，前提是你同意。”
“郑蓉蓉这人除了会使点小性子外，也没其他太大手段，有你在，她也就不用想方设法地为难我。”
慕言淡淡道，徐子博听后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这沈南渊，真不知道哪一点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慕言扫了他一眼，问，“谁又说我非他不可？”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徐子博开着车，不咸不淡地回应，只是听在慕言耳朵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徐子博没有拆穿慕言，如果真不是为了沈南渊，她又何必留在京都，进入沈家，以她的能力，随便换一家公司也比现在过的要好吧。
车内短暂安静了几秒，过后慕言低声道：“你也大可以想成，除了京都，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徐子博呼吸急促三秒，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他试探性地询问，“你就没想过，去找自己的生父？”
生父？
慕言诧异，她还从未这么想过。
于是，摇了摇头，既然当初母亲没有做这个选择，她自然也不会。
关于慕家的事，徐子博多少知道点内情，甚至当初慕言母亲出车祸，他也听家里长辈说过一二，不过也仅此而已。
徐子博很快带着慕言回到了家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走的后门，趁着家人都不在家，迅速上了二楼。
“徐爷爷，您好。”
慕言客气地打着招呼。
徐安早已等候多时，见是一张年轻女人脸时，微微凝滞了一下，询问，“是你告诉子博，你手上有药方？”
“是我。”
慕言点头，“我可以提供，但同样的我也需要百分之二的股份，不知道徐子博有没有跟您提过。”
见的确是她，老爷子不禁多看了慕言两眼，不过见她开口就要股份，冷哼一声，严肃道：“那也得看你提供的药方有没有价值。”
慕言笑笑，视线搜寻纸笔，“可以借笔一用吗？”
“这边。早就准备好了。”
徐子博笑眯眯道。
慕言跟着过去，因为是老爷子书房，只有笔墨是现成的，徐子博正要去换，慕言说了声不用了。
在老爷子审视的目光中，慕言抬起毛笔，均匀沾墨后竖向写下了配方。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味，慕言决定保留。
“徐爷爷精通医理，应该能看懂。”
慕言写完，又拿起来亲自交给老爷子。
徐子博凑过来，探着脑袋张望，“慕言，你这字写的真不错。”
老爷子也难得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不错，这手小楷没有几年的功底，是写不出来的。”
“以前在家陪着爷爷的时候，也会练一练。”
提起慕老爷子，慕言笑容顿了顿，她倒是嘴快，下意识喊出来了。
好巧不巧，徐子博正好撞见，倒是心底真的疼了一下。
如果不是那场变故，慕言一定还是那个高傲的慕氏千金吧。
又或许，也就没了他和慕言的这场交集。
好在老爷子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药方上，他先是一目十行，粗略地过了一遍，之后咿了一声，又开始细细审度。
几分钟后，老爷子又在房间里来回慢慢走动。
慕言兀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因为她知道，没十分钟半小时，老爷子是停不下来的。
徐子博诧异道：“爷爷这是看入迷了？”
“放心，药方没问题。”
慕言低声道。
徐子博当然相信慕言，否则也不会亲自带她过来了，只是老爷子这态度，多少让他有些忐忑啊。
“丫头，这里面应该还差一味吧。”
半个小时后，老爷子一脸凝重地询问。
哟呵。
连称呼都变了。
慕言神色还算淡定，倒是徐子博表情丰富多彩，开始马屁精似的跑到老爷子旁边，按捺不住地询问，“爷爷，这配方没问题吧。”
“这配方没问题，不过还差一味药引。”
确认了药方的真实性，老爷子也换了一副尊荣，笑眯眯地盯着慕言，再次叫了声丫头。
慕言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老爷子好眼力，的确还差一味。这一味得我们正式签了合同，我才会交出来。”
慕言道。
对此，老爷子也没生气。
他能够理解慕言的担忧，他已经初步判断药方没问题，剩下的还需要交给公司部门专门检测，“没问题，百分之二是你应得的。”
“谢谢。”
慕言扭头看了徐子博一眼，低声问：“有茶水吗，我还想喝点。”
“这儿有。”
徐子博连忙端来，老爷子却低声呵斥道：“怎么能让慕小姐喝凉的，还不下去倒点。”
“哦哦。”
徐子博连忙应声，也没多想，抱着壶就出去。
见状，慕言笑了，没发现这徐子博也有这傻乎乎的一面。
“这儿没有别人了，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慕言一个眼神，他就知道用意，帮她支走了徐子博。
“老爷子快言快语，我也不绕弯子了。”
慕言放下茶杯，“我可以免费无偿提供药方，但我想让老爷子允诺我一件事。”
“你不要股份？”
老爷子拧眉，没有直接答应，如此份量，那允诺的这件事必然事关重大。
“我知道徐氏是家族制企业，哪怕只是百分之二的股份流落到我手上，您也不会安心，所以我选择放弃。”
慕言如实道。
老爷子面无表情，“百分之二，我徐家也不是给不起。”
慕言闻言，思索三秒，最终还是凝重地起身，冲老爷子微微颔首，“我知道这样有些突兀，但还是希望老爷子能帮帮我。”
见她如此，老爷子倒也不好一直摆着架子，“你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一些，如果你想我插手你和沈家的事，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这个我有分寸，不会为难老爷子。”
“我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走投无路，老爷子能给我一条生路。”
慕言望着老爷子，诚恳而缓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