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织僵硬的转身。
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何小满,那双微圆的眼睛,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的方向。
时织:“……”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老师,听我狡辩。
算了,老师别听了。
时织准备自我放弃。
何小满走过来,她从时织是个乖巧文静的小姑娘,到她捏着拳头威胁程司南这一幕里反应过来,走到两人的面前。
“程司南,我刚才看到了,是你故意用吹风机吹时织的吧。”
她假装严肃,“不可以欺负女孩子。”
程司南微微耸肩,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下耷的时候,看着有几分无辜,“老师,我这是在给时织同学提建议呢,她留刘海不好看。”
时织瞪着他。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母鸡孵小鸡多管闲事。
吃咸菜长大的尽管闲事。
时织连着在心里骂了好几句,这才终于消了点气。
何小满看着时织脑门上的刘海,“织织,你怎么想起来留刘海了?”
时织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的眼皮微微下垂,周身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可怜兮兮,“老师,罗德润说我长的丑,为了不污染他们的眼睛,让我以后戴着口罩留个刘海,这样就能不脏他们眼了。”
这话落下的那刻。
何小满眼底的愤怒,蹭的就燃烧了起来。
“这个臭小子!他是不是经常拿你的长相来嘲笑你?”
时织点了点头。
这倒是事实。
“我必须要把他父母叫到学校,好好地教育教育他。”
时织听到何小满这么说,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放松的表情,而是有些紧张地捏着何小满的衣角,“老师,快要高考了,我不想分心,既然他们觉得我长的丑影响他们,那我就一直戴着口罩好了。”
何小满一听时织这么说,顿时心疼不已。
她握着时织的小手,“你别担心,老师一定给你个交代。”
时织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意思也传递的明确了,接下来,何小满肯定不会逼着她把口罩给摘下来了。
时织被何小满搂着肩膀走向厨房里。
程司南站在她们的身后,脑袋里还在想着时织刚才说的那些话。
那个罗德润……
那晚上在操场,他确实看到罗德润针对时织。
程司南的眸子一暗。
周身的气息都有些冷戾起来。
……
短暂的周末一结束,时织再次埋头开始记知识点。
这一次,她用了三天时间,把化学的所有方程式和生物的所有基础知识,全都牢牢记在了脑海中。
凭借着这两个任务,时织成功兑换了隐藏在口罩下面的挺翘鼻子和流畅的鹅蛋脸脸型。
她的眼睛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最开始小小的,一点点变得很大,瞳仁清澈,双眼皮明显,眼窝也变得有些深,眉骨微微凸起,仅仅看她口罩上的半张脸,都能让人感觉到她是个小美人。
时织因为这些改变,心情一点点变得舒畅。
她完成了化学和生物,开始马不停蹄地背文言文和古诗词合集。
而坐在她身边的程司南,每天基本上都是半天见不到人的状态。
周三早上。
时织刚进入教室,就被何小满给叫住了。
她跟着何小满一起进了办公室。
一眼就看到,在何小满的办公桌前,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她看到何小满之后,脸上扯出一抹有些讨好的笑。
扭头,看到何小满身后进来的时织,眼神瞬间变得讥讽。
“罗德润妈妈,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要跟你谈谈,你家这孩子,说话太难听,揪着同班同学的长相,一直骂些乱七八糟的话,这对织织来说,是很伤人的。”
罗德润他妈叫王玉凤,跟原身他们是一个村子的,而且,跟李淑梅的关系还不错。
这段时间,天天从李淑梅的嘴里听,时织是个小没良心的,不懂事,非要上学,就会给他们添麻烦。
现如今,一看到时织,那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
长的丑还不准人说了?
还跟老师告状?
小贱人,还真是长本事了。
“小何老师,我家孩子就是太实诚了,他这不过就是实话实说,难道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还要教孩子撒谎吗?”
何小满听到王玉凤的这话,那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德润妈妈,您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尊重和实诚,是两种概念,他现在对同学是侮辱性质的嘲笑,必须要对时织同学道歉,不然的话,对孩子的心理是多大的影响?”
王玉凤不以为意,“孩子们打打闹闹正常的很,我们做父母的怎么好插手?再说了,这小贱……小丫头在村上的名声本来就差,她妈都说她不听话,给她气的脑袋都快要炸了,这年头,像她这种不听父母话的,就该吃吃苦头才能长记性,我家孩子说那些话,指不定也是替她妈教训教训她。”
李玉凤的话音落下。
那一刻,何小满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担心的目光转向了时织。
她撞进女孩那乌黑澄澈的眸子里。
时织的眼神十分平静。
但她现在是天然自带无辜属性的小鹿眼。
何小满看到她微微颤了两下睫毛,那一刻,心脏紧紧揪在一起。
紧接着,她的怒火也直接冲到了脑袋上。
“德润妈妈,我尊重你,所以叫你来学校,让你们私下解决这件事情,但你这是什么态度?时织不过就是想要读个书,被你们这群碎嘴子的编排成这样?
还有,先不说时织本身就没错,就算她真的犯了什么错,也轮不到你那个混不吝的儿子来教育她!”
何小满手中的教案,被她狠狠砸在了桌面上。
这还是何小满第一次在办公室发这么大的火。
周围的几个老师,都吓坏了。
时织也没想到何小满竟然会为了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她遮在口罩下面的唇,轻轻抿了抿,然后走到何小满的身边,“老师,你先别气。”
缓了缓何小满的情绪,时织扭头,那双冰凉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李玉凤,“怪不得你儿子满嘴喷粪,原来是有个你这样嘴贱恶心人的妈。”
李玉凤脑袋一麻。
她盯着时织,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