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满当场有些崩溃。
“挂断了?为什么挂断了?”
她又拨通了电话,这一次,才刚响了两声,就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程司南的父亲,摁断的电话。
何小满愣住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听到自己的儿子出事,还无动于衷?
就在何小满准备第三次给程司南的父亲拨打电话的时候,时织拦住了她,“他们现在巴不得程司南死在医院,不会来的。”
何小满震惊地看着时织。
但时织的视线却转向了医生,“医生,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可以签吗?”
“根据规定,必须是配偶……”
“我是他的未婚妻!”
时织直接脱口而出。
医生听到时织这么说,立刻把病危通知书递了过来。
时织捏着笔就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程司南,你一定要好好的。
医生再次进入手术室。
这是一场漫长又煎熬的等待。
时织手臂微垂,落在身体两侧。
何小满才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织织,你为什么说……为什么说他的父母巴不得他死了?”
时织眼睫微颤几下,紧接着她解释道,“离婚了之后一个都不愿意要他,把他放到你这里之后,没有过一个电话,也从来不关心,就好像是把他丢弃了一样,这样的父母,真的爱孩子吗?”
“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孩子的父……”
何小满喃喃地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她想到了时织的母亲。
李淑梅。
她不就是一个摆在眼前的例子吗?
“为了救他,你说自己是南南的女朋友,委屈你了……”
“老师,不委屈,我喜欢他。”
时织简短利落地说完。
何小满一脸呆滞地看着她,缓了半天,“你说……什么?”
时织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就看到何小满眨了眨眼睛,“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早恋?”
时织叹了口气,“没有,刚才确定的关系。”
何小满: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
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依然没有完成的迹象。
时织站的腿都发麻。
她想起来一件事情,直接敲出小宇宙。
【我堵程司南是反派。】
小宇宙:【确定吗?赌成功四块碎片嘉奖,失败赔六块。】
时织:【……就没见过这么黑的系统,确定。】
小宇宙:【请说出你的原因。】
时织沉默两秒,【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程司南父母做的更绝的吗?还有人比他更惨吗?反派定律,绝对是他。】
小宇宙:【……】
三秒钟之后。
【恭喜宿主,成功,获得额外四块碎片的嘉奖。】
时织吐了一口气。
确定他是反派,时织一直纠结且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下去了一些。
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不堪。
入眼所见,一片漆黑。
时织走到何小满的面前,她伸出手,捂住了何小满冰凉的双手。
把下巴微微支在何小满的手背上。
像是一只猫咪一般,有些依赖地挨着她。
何小满从来没有见到时织在自己面前如此无措,寻求依赖的模样,她的眼圈一时酸软。
把时织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即使自己的声音嘶哑,却还是不断温柔地安慰时织,“织织,没事的……南南一定会没事的。”
时织只是默默地趴在她的怀里。
“嗯。”
她何其幸运,在这个世界里遇到了何小满这样温柔又爱她的人。
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毫不吝啬地爱她。
让她体会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陌生却滚烫的爱意。
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好好保护她。
……
手术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
手术室的灯光暗下来的时候,时织和何小满的眼眶里,都因为紧张的情绪,染上了红血丝。
他们看到医生出来,立刻冲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如释重负,“没事了,救过来了。”
“谢谢!谢谢医生……”何小满听到这句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紧紧捏着时织的手,不断地感谢着医生。
程司南进行完手术后,被转进了icu。
时织在医生的叮嘱下,开始跟何小满一起去办理住院手续。
办理完手续之后。
何小满去外面超市帮程司南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她还要回到酒店一趟,跟主任他们说一下程司南的情况。
而时织没跟她一起。
她还有事情要做。
……
时织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深深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的程司南。
他看着苍白,奄奄一息。
时织看了几眼,快速收回视线。
她从医院里面出来。
让小宇宙把程司南父母的所有消息全都调出来。
并且,同时展开程司南的剧情。
【程司南的父母都是极度自私的人,他们根本就不配当父母,在程司南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曾经用烟头,灼烧过他的手臂,还用很粗的棍子,把他的一条腿打骨折。
对于他的父母来说,程司南就是一个出气筒,五岁的时候,程司南被他的母亲一起带着去游泳,差点被他母亲摁死在泳池里,他们从来不把程司南的命当命。
程司南的噩梦,结束在15岁那年,他长开了,身高也比父亲要高,在他父亲想要对他动手的那刻,程司南反抗了,并且把他的父亲压在身下暴打了一顿,从那之后,他父亲再也不敢动程司南。】
时织越听,越觉得心凉。
她呼吸的声音,都在细细发抖。
为了她,经历这些,值得吗?
时织的拳头越攥越紧。
……
程司南的父亲叫程喆,是一家公司的老总,身家千万。
程喆开完会之后,从总裁的专属电梯上下来。
走到停车场里自己的车子旁边后,刚准备打开车门,忽然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程喆转身。
一眼就看到。
在地下室明灭的白光里,带着黑帽子的一道清瘦身影,朝着自己步步走来。
程喆皱眉看着步步靠近的那人。
“你认识我吗?”
他疑惑看着她。
而就在这时,时织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缓缓抬起头,那张精致无暇的小脸上,带着黑色的口罩,她清亮阴冷的眼瞳,望着程喆,“知道杀人会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