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会去金陵台看金凌,也应承了会去莲花坞,江晚吟和金凌总算是放过了魏无羡。次日,魏无羡辞别金凌和江晚吟,继续前行。
一路上,魏无羡骑着小苹果晃晃悠悠,走走停停。闲时看花,忙时驱邪,却也是自得其乐。偶尔遇到蓝氏的子弟们夜猎,他也插手旁观,是在是看不过去了,再略微指点一二。
他这小日子过得是何等逍遥快活。
其间,蓝氏的传讯金蝶飞来绕去,三不五时来点点卯。
虽然蓝忘机没在身边,可他时时跟魏无羡金蝶传讯,倒是帮他减少了几分旅途的寂寞。
有时候,魏无羡自己也纳闷,这蓝湛真是财大气粗啊,一只传讯金蝶造价不菲,结果过来一次,只问一句“魏婴,安好否?”“魏婴,平安否”,破费啊!破费啊!难不成他也就回一个“好”“平安”?
曾经的魏无羡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极喜欢热闹。可现在的他,不知道是心境变了,还是真的老了,感觉原来这寂寞也还是蛮有滋味的。等他什么时候不想再寂寞了,他倒是可以去莲花坞热闹热闹,去云深不知处逗逗如今越发沉闷的蓝仙督。
这一晃就又过了三个月。
这一日,魏无羡终于晃晃悠悠来到了清河界内。刚进城不久,就看见距离城门口不到200米处一个熟悉的人,后面呼啦啦一群门人簇拥着站在那里。
不是聂怀桑聂家主又是何人?!
“魏兄,你可是让我好等啊!”聂怀桑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哎呀,聂兄,怎么好意思让你在这里等我。”魏无羡哈哈笑着上前跟聂怀桑互相见礼,然后又跟朋友一样互相打趣。
“自从我收到你魏兄的来信,知道你要来我清河,我可是翘首以盼啊。”聂怀桑用扇子敲打着魏无羡的胸口。
聂怀桑在不净世的后院花厅设了酒席,佳肴美酒,那是应有尽有。映衬着周围的奇花芳草,倒是别有一番热闹。
“聂兄,你太客气了。”魏无羡笑着说。
“那里那里。你我兄弟,好不容易你才来我清河一趟,兄弟我怎么着也得给你接风洗尘啊!”聂怀桑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哎呀,聂兄,哪需要这么客气。”魏无羡拍着聂怀桑的肩膀。
“我还以为你以后不会跟我这‘奸邪之徒’往来呢。”
“哪儿能呢。我不也是吗?”魏无羡似有所指的说。
“好!还是魏兄够意思。嘿嘿,”聂怀桑朝着魏无羡挤眉弄眼地道,“我还以为蓝仙督不会放你走呢。”
“蓝湛啊……怎么会呢。哈哈。”魏无羡打着哈哈。
“嘿嘿……”聂怀桑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了当初那顽劣公子的形象,冲着魏无羡又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不过,魏兄,我也真是佩服,连蓝仙督那样的人也被你拖下了水,硬生生得把人家从神台上给拽了下来。佩服啊,”说着还用胳膊肘捅了捅魏无羡,“魏兄,你真受得了蓝氏那堪称变态的家规?”
“去去去!说什么呢!”魏无羡一把推开聂怀桑,“蓝湛哪有你说的那么不沾凡尘啊?不过是话少了点。”
聂怀桑只是嘿嘿打趣笑着,全不搭理魏无羡的耍赖,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瞒得了世人也瞒不了我的样子!
“话说回来,不管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聂兄,如果没有你,如今,我还不知魂在何处呢。”魏无羡说着这个,也是摇了摇头,端起了酒杯,“聂兄,我敬你一杯。”
聂怀桑把扇子放到了一边,双手接过酒杯,感慨地说:“魏兄啊,你这杯酒,真是不容易啊。”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魏无羡没有接话,知道聂怀桑还有话要说。
那日在云深不知处,当着蓝忘机的面,这家伙一副诚恳老实的做派,可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聂怀桑的习性?虽说课业成绩不佳,修炼也不勤奋,脑袋瓜子那可是一等一的灵活,要不当初能跟他在一堆的狐朋狗友里混得如鱼得水?只是他遇事退缩的懦弱样子蒙蔽了他们当初的判断,才被他耍的晕头转向。可结果也不太差,不是吗?他,魏无羡得以沉冤昭雪。蓝忘机减少了对自己的愧疚(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而聂怀桑呢?他也终于为他冤死的大哥报了仇。只是中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有哪里是能轻易撕扯得清的?虽然不能说他对聂怀桑就全然释怀了,可他还是想最后问一问,想明白这个当初的好友,是不是真的初心不再了?
“聂兄,这莫玄羽……”魏无羡还是有些不明白。
“魏兄,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为他而来。”聂怀桑坦荡荡地说,“如今,事无不可对你言,你想知道什么?我必知无不言。”
“你怎么劝动莫玄羽的?又那么肯定我一定就能回来?”这个是魏无羡一直梗在心里的问题。
献舍大法不过是他当初在云梦藏书阁中一本残破古卷里窥探到的一点皮毛。他只是想着这些东西说不定有用,顺手记在了手稿上,却没想到最后就是靠着这点幸存的东西,居然让莫玄羽真把他的魂给唤回来了。当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有没有用,能发挥多大效力,他自己都完全没把握!
“魏兄啊,我这当初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嘛。”聂怀桑感慨地说。
“喝酒喝酒。”魏无羡摇晃着酒杯笑着说,“咱们边喝边说。”
“好,喝酒!”
两人昔日在云深不知处就臭味相投,经常狼狈为奸。如今诸事已了,再度相逢,可真是开怀畅饮,喝了个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