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阿珺的故事(1 / 1)

韩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手抓着木质的案几,一手抓着坐垫,将那桌上的纸笔一起端了起来,自己就钻进了镜子里。

韩夏:“......”

好吧,还是个讲究的凶灵,写字什么的都得坐的端端正正地在桌前才行。

摇了摇头,把这件事暂时抛到了脑后,想了想又以防万一,拿了块布把镜子包起来,以防万一阿珺再突然心血来潮跑出来。

回了房间替江澄收拾了一番伤口,红着脸替他擦了擦身,又将他衣服什么的都换了,整顿好了才歇了一口气,静坐在一旁等他醒来,时不时地摸摸他的额头。

江澄醒来的时候,韩夏正将早饭什么的端了进来,看着她为他忙里忙外的样子,心中不由一暖。

他轻咳一声,引得韩夏回头看他,见他睁眼,笑道:“你醒了?这几日你就在家里待着吧,别出门了,把伤养好了再忙。”

江澄嘴唇依旧有些泛白,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韩夏连忙上来扶住,只听他道:“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

韩夏装傻:“没有啊。”

江澄沉默,他昨夜里梦见了自己最痛苦的那段记忆,整夜睡得都有些不安,就好像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折磨之中,一遍遍地看着自己的父母阿姐,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即便知道会发生什么,却也无力改变。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这样的梦了,这么多年过来,旧日的心伤逐渐愈合,也渐渐习惯了受了伤自己一个人撑着,没有人知道当年他把落魄的江家重新振起的时候吃了多少苦。

以前的时候还能靠着对魏无羡的恨意支撑下去,如今恨意没了,过往都烟消云散,他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未来了,只是麻木地与之前一样,自己一个人撑着。

如今突然有一个人为他奔前走后照顾他,倒是让他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昨夜里,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感觉到有人在一遍遍地用温水擦身降温,就像是当年自己生病了的时候,阿娘守在他床前一样。

江澄坐起来,看着韩夏将一碗清粥端了过来,细心地吹过之后递到他的嘴边。

韩夏一边喂他一边唠叨说:“这几天伤口不能沾水所以你也别洗澡了,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我替你擦擦。”

江澄这才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已经换过了,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换的。

他有些僵硬地问:“你...都看过了?”

韩夏吞了口口水,尴尬说道:“这不是没办法吗...你又不让别人知道你受伤,只能我来。”说完,她看到江澄的耳畔红了红,接着蔓延到到了脸颊上,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最后只能盯着她,自己憋着不发一言。

韩夏心中乐滋滋的,先前在湖里被他看光了,如今正好都看回来,礼尚往来,互不亏欠。

接连着几日,江澄都被韩夏禁锢在了床上,没一刻准许他下榻,有时房门紧闭,时不时地让人送些温水热水之类的进去,引得院内的家仆们都在私下嘀咕,说这被宗主捡来小姑娘,如今正当盛宠,直直赞叹江宗主三十年不开荤,这一朝铁树开花,却是个金枪不倒的体质,直叹累苦了这个娇滴滴的姑娘。

韩夏这几日的确是累苦了,累得她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江澄的伤好的倒是挺快,那药粉有奇效,每日换一次药,不出七天就能拆线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得,明明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江澄却整个人仍旧显得有些虚弱,躺在床上讲话的声音都没以前中气足。韩夏没办法,只能每天继续帮他端茶递水,喂饭擦身。

有时候替他擦身,江澄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她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害的韩夏不敢乱看,只能战战巍巍地替他擦着,擦到重点部位的时候,她几乎都是闭着眼睛的。

最后等江澄彻底好了,肯下地的时候,她一个闷头就回房间,睡了个天昏地暗。

江澄神清气爽地养了个病,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更精神了。院内的家仆们见宗主时不时地坐在那里微笑,被看到了,又立刻换上冷冰冰的面孔,不禁私下里更是感叹,江宗主怕是食髓知味了,可怜那姑娘被累得只得白日补觉。

韩夏窝在房间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总算是缓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江澄在有意无意地折腾她,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事惹他生气。

忙活了几天,自己都没好好休息,自然也没顾得上在那镜子里的阿珺,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想着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她进到镜世界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之前给阿珺的一大摞纸被写的满满的,堆得遍地都是,阿珺咬着笔杆,跪坐在那坐垫上,眼巴巴地瞧着她:“没纸了。”

韩夏长大了嘴巴,问道:“那么多要写的?”

写这么多,光看可能都得看半天,韩夏抚了抚额,捡起地上散落的纸,放在案几之上整了整。

好在不是真的有这么多话说,而是阿珺在里面待得无聊,又压不下自己心里的愤恨,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将自己的故事写下来,以此来安慰一下自己。

韩夏将页序排好,一遍遍地通读下来,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不由得感叹这姑娘确实是命苦,更是感叹这巧合来的措不及防。

说来这阿珺生前还与金家有点交集,算起来,还算的上金凌的表姑姑,莫玄羽的堂妹。她的父亲是原先金家家主金光善的嫡亲兄弟,名为金光宴,如今是金家的长老之一,也是当时金凌上位的时候,被江澄提着剑震慑过的人之一。

这金光宴与金光善不愧为嫡亲的兄弟,连行事做派都学了个通透,虽然没有金光善那样四处留情私生子遍天下,却也是风流韵事暗私无数。

而阿珺,就是他在中年时期,在外游历的时候随意地与一良家女子结合,生下的女儿。具体情形倒也和莫玄羽的身世差不多。

阿珺的母亲虽不是属于什么仙门大户,但也是小地方的一方员外之女,算的上是个小家碧玉,在家中备受宠爱。金光宴当时路过那个小地方,四十多岁正值壮年,阅女无数的他哄骗的对方要以身相许,而女方家是虽然觉得他年纪大了些,但是是修仙之人寿命必然比常人要长,也就答应下来这件事。

可谁知金光宴与金光善的最大不同之处,就是有个在家中惧怕的原配夫人,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他与金光善一样好色,却不及他那个哥哥的原因。

金光宴风流一夜,却并未履行承诺取那小家碧玉为妻,因怕家中夫人发现端倪,于是隔日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伤心被辜负的小家碧玉几乎要寻死觅活。

好在那女子家中受宠,愿意继续养着她,最后发现怀孕生下了阿珺,那员外将阿珺当做自己的亲孙女养在家中。

然而随着阿珺长大,生的虽然玲丽动人,但因来路不明被周边邻里唾弃,最终养成了那么一个不爱说话的自卑性子。

阿珺的母亲因想着自己女儿不能这么下去,以后不好嫁人,于是想着之前的线索,就带着女儿开始了寻夫之路。

金光宴并未留下自己的姓名,寻起来并不容易,好在阿珺她娘是个聪明的,根据那一夜金光宴身上的熏香气味,打听了香铺,得知了这种香是金家长老金光宴府上最爱用的。

她带着阿珺来到金家,出来迎接的却是金光宴那正房夫人,阿珺的母亲这才得知,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早已经有了家室,自己不过是个插足之人,伤心之下带着阿珺准备回老家。

然而那正房夫人得知自己丈夫在外留情,还弄出了个孩子,心下恼羞成怒,回去先是将金光宴数落一番,随后假意将阿珺母女安顿好,却在傍晚派了家仆在她二人的饭菜之中下了毒。

好在阿珺当日长途跋涉胃口有些不好,只有她母亲吃了饭菜,所以勉强保下一命,十岁的阿珺死里逃生,拖着母亲的遗体连夜朝着家里赶去,一路上未停歇,回到了外租家中的时候,母亲的尸体已经开始有些腐烂了。

这件事情之后,阿珺越发沉默寡言,再也不出门。然而没有得到这母女两人尸体的金夫人并不善罢甘休,顺着追查,几年后,查到了阿珺的外祖家里,最后将这一门杀尽,以宣泄丈夫的背叛之怒。

阿珺死的那年只有十三岁,而这些旧事,算算时间,应当也是三年前左右。

韩夏有些唏嘘地看着这个飘荡了三年的魂魄,道:“所以你的愿望就是杀了金光宴全家?”

阿珺一顿,坚定地点了点头。

韩夏叹气:“那可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呢,你可想好了。”

阿珺不语,韩夏一时间也不明白阿珺是怎么想的,只能先按照这个心愿,先去与金家人接触接触再说。

想到前几日江澄受伤的事,据说就是与金家的几位长老相关,只是不知道这几人之中,有没有金光宴的手笔。

若是有,那可真是凑巧了,毕竟对江澄耍这样的阴毒手段,韩夏早就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即便是没有阿珺这件事,也会想要报复回去。

所以如今之计,应该是与江澄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打算再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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