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也不是不可以。”
身后的金毛一直在逼逼赖赖,甚尔终于不耐烦起来,确认过寻和三个孩子无碍,黑发男人扭头,恶劣地说道。
“禅院都死光的时候,我会说的。”
禅院直哉脸色阴沉,但随即,神色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放缓了神情。
“甚尔君,是还在为过去的事痛恨禅院吗?”
小时候,禅院直哉就听说过禅院甚尔。身为一个禅院,居然连一点咒力也没有,被所有人认为是废物,被所有人鄙夷、歧视。
甚尔君一定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家出走的,这在禅院直哉看来,简直太好解决了。
“我保证,只要我成为了禅院家主,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我还会在所有族人面前,为甚尔君正名,给予你应得的地位和权利!”
“怎么样?甚尔君,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禅院直哉所知道的‘废物’‘鄙夷’‘嫌弃’相当肤浅,流于表面。
小少爷不知道,这几个词语背后,禅院的族人曾对甚尔做过什么。
也无法知道,身处族人恶意之中十几年,甚尔的感受。
金发青年坚定地认为,只要他能认可甚尔君的实力,给甚尔君一块立足之地,甚尔一定就会感激涕零重回禅院。
他那些言语与其说是承诺,不如说是贵族的恩赐,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甚尔听完都气笑了。
这金发傻子,绝对是脑子有坑。
“看在你还算礼貌的份上,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我现在是伏黑,禅院跟我没关系。”
“听明白了就滚。”
甚尔朝禅院直哉摆摆手。
禅院直哉的激情演讲,像是被人突然塞进一块抹布,又噎又熏。
另一侧,寻端详着禅院直哉,皱眉:“那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豆丁真希撇嘴:“寻,他是禅院直哉,泼你咖啡的那个,现在这个是长大版的。”
众人恍然。
想不到当年那个金发少年在长大之后,变得越来越新潮。
不但耳钉打上了,连眼线都画了。
“是他啊!”
寻看着禅院直哉的金发、成排的耳钉,禁不住啧啧称奇,“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差点没认出来。”
“说什么呢?”
跟傻子说话哪有跟老婆贴贴香,甚尔从后方抱住寻,下巴搁在女人头顶,放松地半靠着她。
被压了个踉跄的寻,拍拍身后的男人,“好重,甚尔先生。”
“让我休息下,连打了两场有点累啊——”男人故意长叹一声。
“第一场明明可以不用的。”寻语带责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甚尔没吭声。
如果他没有去找五条悟茬子,也不会让寻和孩子们落入危险的境地。
确实是他的错。
男人支吾了一下:“那我下次打快点。”
这次跟五条悟对战,确实是存了较量的意思,他和五条悟都有所保留,没有下死手更没有全力以赴,这样一来,对战时间自然就拉长了许多。
寻无语:“?还有下次?”
甚尔认真:“五条悟太讨厌了,我忍不住。”
寻:“……”
这回答,果然是猫狗天生不对盘。
豆丁惠拉了拉甚尔的衣角:“老爸,你跟五条悟谁赢了?”
真希真依同样好奇地看过来。
“没打完。”甚尔笑道:“较量是分不出胜负的,生死才可以,只是,那样的话……”
甚尔放下一只手,弹了弹豆丁惠的额头。
“没必要。”
豆丁惠摸摸额头:“不能总是打小孩的头啊……”
甚尔继续又弹了下:“我喜欢。”
豆丁惠鼓起嘴:“臭老爸。”
这边伏黑一家其乐融融,那边的禅院直哉憋着的毒液喷薄而出。
“家庭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女人不过是用来生孩子的,女孩要是没有术式,也毫无价值。那女人只给你生了一个男孩,完全不够。甚尔君,你可是本家的人,又那么强,理应多生几个孩子……”
甚尔还没吭声,三个小的就先炸了。
【玉犬】
两只大狗狗从影子中跃出,遵照小主人的吩咐,扑向禅院直哉。
而真希掏出迷你游云,一个箭步冲过去。
真依暂时没法动,只能打打嘴炮:“养出你这么个恶劣混蛋的禅院,就是个垃圾场,谁愿意整天和垃圾为伍啊!呸——”
禅院直哉惊愕于豆丁惠的十影法,以及酷似真希小时候的女孩的强悍。可他到底还是特一级咒术师,在最初的手忙脚乱过去后,很快就适应了两个小孩的进攻节奏,发起了反——
一把长刀穿透禅院直哉的肩膀,将他钉在庭院之中,尚存的石柱上。
接着,一个蒲扇大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到了他的脸上。
禅院直哉的脸一歪,白皙的脸颊上,立刻红肿起来。
肩膀和脸颊同时疼起来的禅院直哉有些懵。
“??甚尔君?你,你——”
接下来,禅院直哉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甚尔面无表情连扇了五六下,每一下都扇得又快又重,连带着禅院直哉被钉在石头上的身体,都跟着来回晃动,无形中,又将肩膀的伤口扩大了。
眨眼功夫,禅院直哉的嘴角挂着血丝,脸肿成了猪头。
甚尔的手,握上插在禅院嫡子肩膀上的长刀,用力一转,将那道一字型伤口,变成圆形。在金发青年的痛呼声中,冷漠地拔出刀子。
“我不介意再给禅院送具尸体。”
狼狈的大少爷滑落在地,身躯微微颤抖着,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恐惧于刚才的杀气。
像是被淋了一通冷水,禅院直哉终于清醒了。
甚尔君是真的想杀了他。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
和家人一起露出浅浅笑意的甚尔君。
是禅院直哉从未见过的样子。
这就是甚尔君想要的吗?
平凡无奇,无聊透顶的家庭游戏?
外表虽然叛逆,但骨子里依然是禅院那腐朽思想的禅院直哉,罕见的迷茫了。
【382】
“就那样放着他不管,好吗?”
寻不时回头,金发青年垂头丧气像条败犬的模样,还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的。
“咒高有反转术师,死不了。”
鉴于突发事件接二连三的发生,甚尔让寻先把家里三个小孩送回仙台,那边是自己的地盘,怎么说,还是比目前兵荒马乱的咒高要安全得多。
就在这时,大号海胆伏黑惠就跑了过来。
“听五条老师说,你们今天要走了。”
甚尔看着眼前这个“大儿子”,神色有些复杂:“嗯。”
“寻小姐呢?”
少年东张西望,显然,比起眼前的男人,年长的女性才是他更想见的。
甚尔:……
他这是被嫌弃了是吧?
呵呵,小兔崽子!当初就揍少了!
伏黑惠本来话就少,而甚尔不知道说什么。
异界父子相顾无言,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推门而出的寻一见到少年,顿时笑开了。
“小惠,刚要去找你们。怎么样?刚才的战斗还好吗?”
伏黑惠点点头,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交流会,我们东京咒高全胜,对抗特级的战斗中,大家的表现也都赢得了老师的赞赏。甚尔老师功不可没。”
甚尔昂了昂下巴:“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伏黑惠棒读语气:“五条老师也说了,训练费没有就是没有。”
甚尔磨牙:“……这个白毛混蛋!”
“刚才那是替五条老师带的话,现在是悠仁他们让我捎带的——”
伏黑惠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坚持用正常的语调说了出来:“甚尔老师,谢谢你对我们的栽培!!”
甚尔一愣,随即大手使劲揉着大海胆:“臭小子,没白揍你们!”
伏黑惠嫌弃:“放开啊!”
寻笑吟吟地看着甚尔和伏黑惠的互动,心中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将伏黑惠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小惠,你想见你亲生父亲吗?”
伏黑惠:“!!”
寻看着他。
甚尔先生和她毕竟不是这孩子真正的亲人,虽说有姐姐,有老师,有朋友的陪伴,但,没有真正的血亲在身边,寻始终觉得是个遗憾。
有心愿罗盘,寻觉得找到玩失踪的‘伏黑甚尔’完全没问题。
只是,要看伏黑惠这孩子自己怎么想的了。
他想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伏黑惠有些出神。
少年并没有怀疑寻的话语,在他看来,寻小姐相当可靠,就跟娜娜明一样,是为数不多值得信赖的成年人之一,她不会骗自己的。
他要不要见?
那个早已记不清长相,将他生下来,又将他扔下的男人。
少年垂下眼帘。
“寻小姐,我想……”
…………
“我尊重你的选择,小惠。”
寻温柔的笑了笑,并没有对少年做出的决定有过多的疑问。
年长的女性摊开双手,笑着问少年:“那么,临别拥抱,不来一个吗?”
伏黑惠不由自主往退了一步:“不用了吧……”
话没说完,就被楼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略矮他一点的女性拍着他的背,轻柔地说道:
“小惠,你知道你有多出色吗?五条先生,小悠仁,野蔷薇,大家都很喜欢你。”
“甚尔先生也是,我也是。”
“所以啊,小惠要好好保护自己才行,可以吗?”
女性的温柔嘱托,不知为何,让伏黑惠鼻子有些发酸。少年没说什么,只是终于回抱住了女性。
“嗯。”
甚尔看着伏在老婆肩头的伏黑惠,撇撇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就便宜你小子一次。
目送男人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伏黑惠低头看向寻送他的礼物。
一张绑着蝴蝶结的银行卡。
一根破魔矢。
少年皱起眉头,不理解寻小姐送他银行卡做什么,他在咒高出任务有任务酬金的,支付日常生活完全没问题。
他将银行卡往口袋里一放,就没管了。
重点是这根破魔矢。
寻小姐告诉他,这是一位名叫百目鬼的寺庙主持使用过破魔矢,具有净化驱邪的能力,她无法确定能不能对诅咒有用,但试一试总没有坏事。
伏黑惠握紧这根破魔矢,决定今晚就挂在津美纪的病床上。
想起临行前,寻小姐偷偷跟他说:“有空我会来看你的~要是想甚尔先生,我也可以把他带过来。”
少年嘴角浮起笑意。
“好啊。”
【383】
门外是仙台的街道,黑发夫妻离开异界,踏上回家的路。
“我听到了。”甚尔冷不丁冒出句。
“嗯?”
“你帮那小子找父亲什么的。”
“对啊。怎么了?”寻好奇地看着支支吾吾的男人。
“那也是我,寻。”
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甚尔敢保证,寻如果出现在另一个世界的甚尔面前,只要相处几天,那个甚尔也会跟自己一样。
不择手段将寻留在身边。
“所以?”
“有两个甚尔,寻会选哪一个?”他有的,那个甚尔也会有,他好像没什么优势。甚尔忍不住想道。
“这还用问吗?”寻笑着,将手放到男人手心,五指分开,和他十指交握。
“你啊。”
“带着我四处去旅行的,是我牵着的这位甚尔先生,不是小惠的父亲哦。”
“……哦。”
男人并未多说,只是握着寻的手,紧了紧。
“说起来,好久没去旅行了,寻有想去的地方吗?”
寻将两人牵着的手甩了起来:“马上就冬季了,我们去看极光吧。”
甚尔紧走几步:“极光?寻直接说去哪吧。”
寻:“斯瓦尔巴岛。”
甚尔停顿了半分钟,像是在脑海中搜寻地名,然后他放弃了:“……异界?”
寻无语地看着他:“……挪威啦,回家买个地球仪吧。”
男人移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哦。”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剧情可供选择的有:
1本文的乙香线
2盘星教沙雕日常
3伏黑家的特工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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