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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机似乎有点词穷,一揖诚肯道:“侯爷,陆某平生从未受过何人恩惠,侯爷今日对陆某的再造之恩,陆某实在是……”

陆会亦奔过来,尴尬道:“侯爷,小人刚才……”

石隐笑道:“二位太客气了,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再说,石某还有事要请教陆先生呢?”

陆机连忙道:“侯爷请说。”

石隐瞧瞧周围,陆机会意似的道:“侯爷请说,这里都是陆某的人。”

石隐低声说道:“我来此乃是受我师傅所托。”

陆机点头道:“侯爷武艺如此高强,不知师承何人?”

石隐想起雪千秋,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便是雪前辈。”

陆机大惊道:“莫非是……”

石隐点点头,二人心知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陆机说道:“侯爷,不是我不相信你,不过,宗主的武功……”

石隐右手一摊,早已化为灵球的白玉冰锋扇幻化而出,在石隐右手一招之下,在空中舞动起来,只见灵球到处,尽是寒光片片,若飞雪遍天,无处不在,众人看着,一时之间竟然呆了,待到石隐将灵球收入体内,众人还回不过神来。

陆机却是惊得长大了嘴道:“这,这是宗主的冰锋十二决。”

石隐颔首说道:“这是师傅临终前亲自传授给我的,只是,东山门的令牌却被我弄丢了。”

陆机震道:“临终?莫非果如江湖传言一般,宗主真的……”

石隐沉重的点点头,脑袋里却不由得划过那日不见的墓。

陆机咬咬唇,说道:“若真是这样,侯爷,在下有一个不请之请。”说完,竟又要跪下。

石隐忙一抬臂,将陆机的身形抬起道:“陆先生有事请说。”

陆机说道:“其实宗主之事早已传遍江湖之中,本宗也因此而产生了权利争夺,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便是由侯爷继承这宗主之位!”

石隐其实早知会有此事,但没有回答。

陆机接着说道:“以侯爷的身份和武学,足已胜任此位,而且更可以得到所有宗族的认可,更可以在即将在建康召开的江东十二族的‘宗主大会’上一振我东山宗雄风。”

石隐问道:“宗主大会?”

陆机说道:“这其实是第二届的宗主大会,第一届宗主大会乃是东吴之时召开的,其实这件事,我已隐瞒下来,若是被少宗他们所知,恐怕这选宗主之选早已开始了。如今关系到本宗的存亡,还请侯爷看在前宗主的份上,千万不要推辞。”

石隐点点头,说道:“我既然承受东山宗武学,东山宗之事自然也是份内之事,我当尽力而为之,一切便由陆先生做主吧。”

陆机大喜的拜道:“陆机见过宗主!”

石隐颔首笑道:“陆先生且勿多礼了。”

陆机笑道:“我便要立刻召开族内大会,准备召开这‘宗主大选会’,到时候,宗主你便可以以武夺胜,名正言顺的当选这宗主之位。”

石隐点头道:“好,我便住在龙虎山宗内,陆先生有事情便遣人通知一声就是。”

陆机躬身道:“陆机遵命。”

龙虎山?龙虎山宗待到石隐带着四人回到龙虎山宗的时候,便有道童来报,教主已经在寝居内等候多时了。

石隐独自一人在道童的带领下,朝着张鲁的寝居行去。

推门而入,只见张鲁正盘膝坐在床上,面色平和,一副入定的姿态。

石隐轻脚走进,刚把门关上,张鲁便开口道:“石小弟,来。”

张鲁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石隐,石隐拿书一看,略旧的封面上写了几个大字《三皇内经》。

张鲁拂须笑道:“此书乃是祖爷爷在嵩山石室中所得的《三皇内经》,记载着的乃是炼丹成仙之道。你我既有缘相识,便以此书相赠了。”

石隐受宠若惊,张鲁笑道:“切勿推迟,这书你闲时翻翻,或许有所帮助。”一顿,说道:“你我缘分不止于此,他日九天之上,必有相见之日。”

石隐一愣,只觉张鲁每一句话都显得如此高深莫测。

但见张鲁笑罢,双手放于膝上,微微闭目,身体隐隐现出一团白雾,雾中隐见一人腾腾的穿过墙壁朝外飞去。

石隐忙推开门,只见半空之上,祥云之端,张鲁腾云驾雾徐徐飞升而去,云雾之间若有一白鹤展翅,众道士纷纷顶礼膜拜,大念三宝真经。

`张鲁飞升了!无牵无挂,脱离肉体之苦,从此飞升九天之上,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神仙。此时来得如此之突然,果似人生无常。

石隐将《三皇内经》收入怀中,心里说不出的感慨,原来天下果有成仙成佛之事,今日亲眼目睹,不信也得信了。

待到石隐对石修及其他人说起此事时,众人皆是惊奇万分,大叹没有福气看到此景。

本来郡主病已经好了,应该离开了,但是郡主却已休养为名,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而石隐亦是没有接到陆机的书信,便一起呆在了这道观之内。

这日,石隐正在房间里睡觉,便被王羲之拉出了门,不只是拉出了门,是一直拉出了道观,拉出了道观后,石隐发现石修竟在外面等着。

石修说道:“逸少,这么叫把我们哥俩叫出来,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

王羲之神秘兮兮的朝着石隐打了个眼色:“怎么,忘了来临安的目的了?”

石隐轻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石修问道:“二弟,到底是什么事情?”

石隐说道:“大哥,他逮我们出来,是一起去看一个叫彩石姬的女子。”

石修展眉道:“莫非就是天下传闻那个‘色艺双绝’,排名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彩石姬’不成?”

王羲之拍掌大喜道:“大哥果然也是我辈中人,怎么样,我可不会亏待兄弟,咱们一起?”

石隐呵呵笑道:“我看你是怕被人家踹出来,才找我们做帮手吧?”

王羲之意图被戳穿,摸摸嘿嘿道:“还是石二哥聪明啊,那……”

石隐伸展一下臂膀,笑道:“闲来无事,我们便走上这一趟吧。如何,大哥?”

石修亦是点点头,笑道:“也好,看一看江南美女,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王羲之喜得要蹦起来道:“甚好甚好,那现在就出发!”

临安城不愧是南方的大城之一,一入城中,只感觉风墙林立,人潮拥挤,山货齐全,高楼建筑在眼中接踵而来。

待到王羲之带着石修石隐二兄弟走进临安城一路转悠,石修终于忍不住的问道:“逸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路啊?”

王羲之老脸一红,拍拍胸口,很有经验的道:“放心拉,跟着我走就好了。”然后看着眼前的四个岔路口,大脚一迈,就朝着那边走去。

石隐悄悄的对着石修说道:“那条路——是去渡口的方向。”

石修噗嗤一声,憋住笑,和石隐一起随他走,看他又要会找到什么托词。

待到王羲之发现这条是通向渡口方向的路的时候,已经是快到渡江口的位置了,江上几条诺大的官船停在那里,有不少的官兵和女子在陆续上船,船下还有些父母拉着女儿的手,苦啼一阵。

石隐奇道:“噫,这么热闹,那是在干什么?”

石修笑道:“这是皇上选的秀女,由官船接送,直接送往都城。”

石隐点点头,王羲之却从前面跑过来,睁大眼道:“不好了!彩石姬被皇上召入宫了!”

石隐和石修相对一笑,王羲之则是摊手叹道:“哎,不好了,忙碌一场,连她的蓝眼睛也看不到了。”

石隐猛然一震,惊道:“你说什么,蓝眼睛?”

王羲之叹口气点头道:“是啊,听说她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漂亮非凡,而且体态婀娜,跳起舞来,更是妙如天仙。”

石隐声音有点发抖道:“那,她的名声是什么时候传开的?”

王羲之沉吟一下道:“一年多吧,接近两年的样子。”

石隐心情如同*一样迭起,莫非,莫非彩石姬竟是蓝月不成?

此时官船已经开远,石隐如同一阵风一般,卷到长江边上,看着远离百余丈的官船,两眼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之光,嘴角更是露出笑意,身上八脉浮动,气血不息,是的,蓝月,蓝月就在那艘船上。

石修和王羲之亦是快走几步的跟上去,石修一把扯住石隐道:“二弟,怎么了?”

石隐笑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王羲之不可置信的道:“去那艘官船?已经开了几百丈远了啊。”

石修亦说道:“二弟,你想干嘛?那可是皇上亲派下来的官船啊。”

石隐双目如电,一凝,双臂猛然一震,如同一只苍鹰高飞上空,如同离弦之箭就朝着几百丈外的官船飞去。

在渡口周围的人俱是目瞪口呆,一般人何尝见过如此此等功力,简直是神仙一般,就连石修看在眼里,亦是长大了嘴道:“二弟的功力,简直是出神入化,两年不见,他竟已有如此功力,假以时日,岂不天下无敌?”

石隐飞在空中,他真的在飞,但是几百余丈,近千丈的距离对石隐来说,亦是不那么简单的事情,石隐双臂一震,肩上猛然生出两片巨大羽翼,扑扑的扇着,如同石隐本来就是一只飞鸟一般,瞬间又飞出十几丈远。

但是风飞翔毕竟只能靠着滑翔飞行,眼看和官船还有三百丈的距离,石隐却已经要滑到海里了。

对蓝月的思念和期待如此的强烈,刹那间的化做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充斥在石隐的全身。

石隐厉声一吼,身上全身劲气勃发,将无限内力从肩部射出,硬是将翅膀猛然提升,翅膀再次涨大一倍,猛然带着石隐高飞入半空。

石隐如同直线一样高升入天,猛然双目一睁,大喜道:“我明白了!”双臂同时一抖,但见雪白的翅膀一抖之间,竟犹如浑然天成一般,带着石隐徐徐的飞起。

石隐自信满怀的说道:“我终于创造出了能够自由飞翔的武学,便将它命名为‘幻天飞翔”!

幻天飞翔终于完成了石隐的梦想,让石隐拥有了一双属于自己的真正翅膀!

有此翅膀,三百丈只不过咫尺之间。

待到飞到高空之中,石隐猛然身形又提,双手并出二指,置在额头之上,灵气一提,猛喝道:“怒天目!”

怒天目,乃是石隐出道以来少有用过的道家之术,传说此术乃是利用自身灵气,在额头上韵出天目,瞬间穿透物体,将其间的情形看得一干二净!

只见石隐使出此招,额头正中猛然裂开一道缝,其间一颗晶莹的眼珠发出莹莹之光,石隐只觉天之间犹如一道神光射来,几艘官船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石隐突然面色一沉,长吸一口气,额上天目猛然放出白光,如一团白圈朝着周围一里的范围扩散而去,白光由浓转淡,天目亦幻做无形。

石隐这才重重的长叹一声,如同老了几十岁,双翅一振,无力的转身朝着临安城方向飞去,待到飞了一阵,这才将翅膀收起,踩中海里扑出的一条鱼,借力朝着渡口飞来。

彩石姬,不在船上,这江上一里的范围竟毫无她的踪迹,彩石姬,蓝月?莫非早已入京了……或许,这个谜只有在建康解开了。

目极之处又出现了石隐的身影,石修和王羲之不由得大喜。

待到石隐轻轻落在地上,石修一把拍着石隐的肩膀道:“二弟,好功力啊。实在是太出乎为兄的意料了。”

石隐眼中却满是落寞,声音也增添了不少忧愁,抬头对石修说道:“大哥,我恐怕要去一趟建康。”

王羲之调侃似的笑道:“你该不会连皇上的女人也想动吧?”

石隐没有回答,只是眼中露出寒芒,看得王羲之心头一惊。

石修看得出石隐不是开玩笑,慎重说道:“二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石隐深吸一口气,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石修点点头道:“有分寸就好,你且勿忘了,你我都是石家人,千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和皇上做对。”

石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却点头笑道:“知道了。”他知道大哥的性格。

石修说道:“既然看不到彩石姬,我们便回去吧。”

王羲之亦是点点头,意趣颓然的道:“哎,也是,看来这一辈子都甭想看到她了。”

三人各种怀着不同的心情,朝着回路走去。

这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天空亦是晴朗,石隐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如果那拥有一双蓝色眼睛的女人真的是蓝月的话,那这次是一定要追到京城里去了,要找到蓝月,就得不放弃每一个线索。如果她真的是蓝月,就连是皇上,石隐亦不会放过!

石隐想到这里,变得坦然起来,心情亦是如此,只不过他现在连做梦都想要马上飞到建康去。

等快到道观之时,已经是要离正午的时间了。

刚行到道观的门口,就看见蓝老大四人待在门口,就见一个布衣汉子急急的冲过来道:“敢问谁是归远侯爷?”

石隐说道:“我就是。你是……陆机先生派来的?”

汉子急着一拜,指着道观旁的快马说道:“侯爷请赶快出发吧,宗主大选会在上午便已经开始了!”

石隐一惊,怎地恰巧在这个时候开始,忙飞身上马,对着石修和王羲之说道:“大哥,逸少,你们先进去吧,待我解决完了事情便马上回来。”

蓝老大几人早就在门口侯着,也跟着上了马,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就朝着东山宗快马而去。

东山宗?比武大坪比武大坪是在东山宗的后山开辟出的一个高大的平台,而此时这里成了东山宗最为热闹的地方。

只见台上二人一个舞棍,一个使剑,剑影棍风之间,台下不少人喝彩连连。

大坪周围四面,一面朝着东山宗,坐着一列的老者,其他三面是坐满了人。

一面是陆氏大族,一面是秦氏大族,一面则是赵氏大族,虽然陆氏门第在其中是威名赫赫的,但是秦氏和赵氏亦有一定的分量。

坐在陆氏正中的那个中年男子,乃是族中显赫地位的陆恒,在他的旁边,则是一些族里的老者,坐在第二排的才是陆机和其他的族内子弟。

坐在秦氏正中的则是秦方,年仅四十岁时便已成为秦氏族的族长,而今六十岁的他更是在这南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他的旁边则是那个白衣男子,秦少宗。

在赵氏一边的族长则是那个长眉老者,赵顺天。

在每个阵营里当然不止是三个族的人,还有的则是裙带关系的他族。

那一列的老者其中一名站起身,双手微抬,止住下面的欢呼声,朗声说道:“比赛进行到此,已经选出最后的三名高手,‘千手’陆沅、‘横枪’赵长风、‘红旗’秦福!”

三个名字一说出,台下又是一阵轰然,各族的人纷纷为各族的人叫好。

老者再次制止住众人的喧哗,沉声说道:“按照我们东山宗例来的惯例,三人必须群战,最后一个胜出者便可成为我东山宗第七任宗主!”

在人群骚动之中,三个年轻人分别从人群中走出,上了这高台之上,潇洒书生模样的便是陆沅,横眉大眼的便是赵长风,而那个长得象个胖财主的则是秦福。

陆机不停的站起身张望着,额头上渗透出汗水来,若是归远侯石隐错过了此次比赛的话,恐怕东山宗就会走向另一种境界了。

秦少宗远远望着陆机焦急的神情,不时的冷笑,对他来说,深知结局绝对如同他所想的一样。

陆沅将手中的那只大毛笔一挥,做了个起手式,其他二人亦是纷纷将兵器握好。此一战,关系各人的前途,三人的面色都沉重非常。

正当老者要下令之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震天之声:“归远侯驾到!”

在场众人俱是一愣,陆机面现喜色,他终于来了!

在场俱是学武之人,不少亦是高手,只听这一个千里传音,便知道来人的功力是何等的高强。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声音刚一传来,便见到五道光芒从天而降,如同天神下凡般,在东山宗门的入口突然多了五个人。

但见中间一人,文雅风儒,是个极为英俊的少年,旁边一个则是秀美如花的紫衣女子,其他三个太阳穴高高突起的老者,一个个红面润色,决然是高手。

归远侯?归远侯是谁?天下没有人不知道石家家主石元冒死千里护送白龙玉玺到琅邪国,从此石元封安平郡公,他的两个儿子,一为护玺侯,一为归远侯,而石家此事则传为天下美谈!

众人不仅大惊,归远侯怎么会来到此地?但是归远侯已不是一个简单的侯爷名头,而是天下忠义的代名词了。

陆机此时凑到那一列老者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老者目露惊奇。

石隐已带着四人来到这大坪之前,以石隐此时的气质,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而且天下谁敢冒充归远侯这三个字呢?

众人纷纷行礼,陆恒、秦方、赵顺越过众人,站在前面,同时拱手道:“陆恒、秦方、赵顺三人带族人见过侯爷。”

石隐手微微一抬,笑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众人这才抬起头来,只觉得归远侯亲切近人,再加上那英俊的相貌,实在是难得。

陆恒笑道:“不知侯爷前来,有失远迎,来,请上座。”

此时陆机越列过来,说道:“侯爷,这边请。”

他指的地方不是他处,竟是这高台之上,台下顿时议论纷纷,众人十分不解,这宗门之内选宗主之事,为什么竟让这个侯爷上台去?莫非他也想要当这宗主之位不成?

只见那一列老者一人站起道:“大家静一静,侯爷并不是外人,他乃是我前东山宗雪宗主的弟子!”

台下震惊一片,如同炸开一片轰雷,什么?雪宗主的弟子?

秦少宗面色僵硬,没想到竟然杀出个外人来,竟然还是雪千秋的弟子?秦少宗摇摇头,哼,决然不可能!

秦方站起来朗声道:“长老,若是侯爷果真是雪宗主的传人,那也要有所凭证才行吧?”台下不少人纷纷起哄,呼应起来。

老者轻咳一声,说道:“此事已有确切证据,侯爷的武功便是由雪宗主亲自所传,由陆先生亲眼目睹!”

赵顺站起来道:“好,如果侯爷所使的武功的确是雪宗主亲传的话,我等也不反对。”

众人纷纷点头,此话说得甚是中肯,同意此话的人心里多少有些私心,若是这归远侯真当了东山宗的宗主,东山宗必定会名声重振江湖,而且在朝廷上亦将具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

石隐站在台中,三面是敌,陆沅手持墨黑的毛笔,沉声道:“侯爷,得罪了!”说完,毛笔一挥,根根长毫有形无形中的朝着石隐的穴道点来!

赵长风的长枪亦是夺出,目标正是石隐,一把枪使得如游龙入水,枪影无处不在,秦福使的一柄红色大旗,如同一条血龙,卷起雾色满天,遮天盖地的朝着石隐盖去。

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三人自然而然的将石隐当成了自己的对手,一时间,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朝着石隐袭去。

石隐既是熟读天下武学经典,自然知道三人的武功套路,轻笑一声,右手背后,左手微微一抬,两指一并,朝着陆沅的破绽之处点去。

这一招正是冰锋十二决之一‘锋芒毕露’,台下众人惊呼,此人果然会雪宗主的武功!而且他使得如此流畅自然,可见真是传自正宗。

陆沅暗叹一声,猛然将笔一收,一扭身,笔锋朝下,就朝着石隐下盘攻去。赵长风的枪同时已将石隐的后路封死,秦福的大旗亦是将上方罩住,三人功力俱是不弱,台下众人又是惊呼连连,暗道这侯爷恐怕要败了。

却见石隐未露身手,陆沅三人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即被一股巨力抛到十几丈外的大坪角边。

台下众人长大了嘴巴,谁也没有见过此等武功,而身为高手的几家家主和那一列老者更是目露精光,其实,就连他们也没有看到石隐是如何出招的。

蓝老大四人毫不惊奇,此事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定局的事情,何必多费神呢?四人随意的聊着天,对着周围指指点点,毫不关心台上的情况。

但三个年轻人却不是易认输之辈,纷纷提起兵器,使出毕生所学朝着石隐袭去。

石隐并不慌张,每每到对方兵器离身体三寸之时才动手,还随口纠正对方的错误,三人越打越起劲,一时间,竟成了石隐的教学课,手把手的传授着。

台下的高手亦是发现了其间的奥秘,陆恒不敢置信的呐呐道:“天啊,这归远侯年纪轻轻,武功造诣可真是非凡,而且他对我陆家绝学的了解竟不在我之下。”

陆机在一边轻笑道:“叔父,这下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陆恒点点头道:“信了,信了,这真是我毕生难忘之事了!”

待到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四人同时的停下身来,陆沅三人不约而同的拱手道:“我们——服了。”因为石隐的关系,这本来有所矛盾的三人竟突然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六目流连之中,嘴角随即发出哈哈笑声。

台下遂然发出欢呼之声来,古来今往,俱是重英雄识英雄,众人见得归远侯的武学竟然如此之高,如今重振东山宗门必定有望了!

老者站起身,朗声道:“归远侯,便是此赛的胜出者,也就是我东山宗门第七代宗主!”随即半跪了下去,周围之人亦是全然的半跪下去,同时朗声道:“见过宗主!”

声音振天之间,石隐站在比武大坪之上,那股无形的气势隐现而出,犹如一座巨神之像驻立在此,威严而不可侵犯。

台下群情振奋,正午之时,正是大日高悬空中,万丈阳光射下,众人都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

这日豪阳万里,大江东去,漠海苍苍,眼前尽是粼粼波光,湖光山色尽收眼底,石隐站在船头之上,看着遥遥远去的另一艘官船,心中却无限的感慨。

大哥陪着瑶琴郡主回东海龙宫了,这是必然的,而自己则必须为了寻找蓝月,开始前往建康的旅程。

一笑,石隐只觉得自己多情起来了,但是无论如何的坦然,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伤感,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想起和大哥相聚的短暂日子,颇有些感叹。

苏雅轩、齐静儿、薛宛铃和步妤宣都站在他的左右,风姿卓越,似仙翩翩。

看着他如此伤情的眼神,苏雅轩安慰道:“等我们找到月儿姐姐,便一起回安平郡。”

齐静儿跟着点头道:“是啊,石哥哥,等找到月儿姐姐,我们便一起回去。”

薛宛铃和步妤宣都没有说话,虽然二女一心系在石隐身上,但是对二人来说,实在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上表达什么,或许,不用表达着,大家心里已经明白了,毕竟那两双神情的眼睛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石隐侧过头,看着四女,心中一阵感动,闭眼暗叹道:蓝月啊,蓝月,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千里江山如一线天,逐渐的消失在石隐的脑海中,剩下的便是那纠缠不清的情丝了。

东晋大兴二年?建康建康,东倚钟山,西距石头山,曾得诸葛武侯“龙盘虎距”之赞语。建康城在玄武湖南,南城墙距秦淮河约有五里,西城墙距长江也有相当的距离,加上靠着石头山,使得整个城市负山面江,西宁面既秦淮河入长江之口,形式极为险要。

当年孙权在此筑城,显然是作为江防要塞的,秦淮河上另有西州城,乃是扬州刺史的治所。它的东面有东府城,是宰相和扬州刺史的府弟所在。

东晋初年,建康城很荒落,其都城和宫殿都是在东吴建业后的苑城基础上扩建的。外城仍是土墙和竹篱门,宫城称为建康宫。

从地理上看,建康无论建造得多么坚固,它的安危存亡却是取决于上游的形势。王氏大族,王导、王敦堂弟兄两人,一内一外,辅助东晋皇帝司马睿,但是由此权利过大,也引起了司马睿的猜忌,他逐渐重用琅邪王府中的两个旧人,刁协为尚书令,刘隗为侍中。而王氏家族和帝王的关系暗中开始逐渐恶化。

建康本名为建业,为了避晋愍帝司马邺的讳而改名为建康。

经过数天的航行,建康城在众人的眼中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虽然没有长安城的辉煌与巨大,但是那种自然赋予的龙脉之在,仍使得建康城给人一种特有的震撼力。

当巨大的船停靠在建康城外的码头,码头边上早已排满了两列手持高大锦旗的黑衣男子,而锦旗上则是写着一个大大的“王”字。

王羲之领着众人才一下船,脚还未站稳,不远处传来一声豪爽大笑声:“逸少!”

但见一个长发披肩的黑衣青年人站在码头之上,浑然自有一股气势,王羲之哈哈大笑的跑下去,和他拥抱在一起。

苏雅轩对着众人解释道:“此人便是尚书令王导的兄弟王启之子王应。因为王导无子,便以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众人都缓缓点头,心知此人的地位之重要,在王羲之的介绍下,王应英雄惜英雄似的紧握了握石隐的手。

王应笑道:“叔父早派人快马来信,并将城外的‘握玉山庄’清理出来,给侯爷和各位住下。”

王羲之拍着石隐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可真有福气,握玉山庄可不是普通地方啊。”

石隐拱手笑道:“都是世伯和王兄抬爱了。”

王应点头笑道:“侯爷和几未风尘而来,在下已经准备了快马轻轿,侯爷和各位就先前去,晚上在府中设有宴会,到时候在来接各位。”

石隐拱手道:“如此,本侯便先告辞了。”

不知是故意的安排还是无意的疏漏,轿子一共八台,薛宛玲、齐静儿、步妤宣、蓝老大、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各一台,待到起轿的时候,石隐才发现只剩下一顶轿子了。

看着苏雅轩,王羲之笑道:“雅轩妹妹,看来要委屈和石兄弟一顶了。”

王应呵呵拱手道:“招待不周,侯爷还请见谅啊。”

石隐亦不多说什么,只得拱手请苏雅轩上了轿,自己才坐了上去,和王应一行人告别之后,众人前往城外的握玉山庄。

其实这一行人中,还有东山宗派来参加宗主大会的数名族中高手,一个个都是年轻汉子,穿着青色的衣服,跟在轿子之后,在东山宗待的日子里,由蓝老大四人亲自对这些年轻人授艺,这些人的武学造诣也一日千里的前进着,加上在船上的日子,短短十日,功力已然大进。然后就是跟随着苏雅轩而来的一些排教好手。

轿子是小了一点,石隐只得微微的侧着身子,哪知道这一侧,反而使得苏雅轩倒进怀里来。

石隐只觉一股喷香的气味扑鼻而入,让自己心神一晃,如此温香抱满怀,身体亦情不自禁起来。

苏雅轩本来脸就已然红晕,如今感觉到什么,脸刹地变得通红,红得烫手。

石隐尴尬着就要起身,苏雅轩一咬唇,伸出手将石隐拦腰抱住,使劲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

石隐双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苏雅轩却已把他抱得更紧了,似乎要将他勒进身体里,永世不再分开一般。

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情,二人不觉中已来到了城外的握玉山庄。

建康城外?握玉山庄握玉山庄,乃是孙权建立建康时修的一座别园,后来被司马睿赏赐给王导,成为了闲置之所。王导让石隐暂住在此,可见对其的重视。

山庄里翠竹丛生,绿树遍种,假山溪水,山阁玲珑之间,宛然身在仙楼中一般,待到众人来到此地,顿时有种留恋往返的感觉。

石隐住在一间诺大的厢房“紫云阁”里,刚砌了壶茶,准备休息一下,门就被推开来,步妤宣转身将门别上,带着一股幽香坐到石隐的对面。

石隐对她的感觉依然是不讨厌,亦不喜欢,或许,他太在意在江陵发生的事情。

步妤宣一改平时的轻佻,面色微有沉重之感的说道:“我找你,是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石隐没怎么看她,自故的喝着自己的茶,听得步妤宣说道:“陛下已经知道你来了。”

消息来得如此之快?不愧是皇帝,石隐不惊不震,心中虽然很想进皇宫走一圈,找到彩石姬的下落,但是表面上依然平淡的哦了一声。

步妤宣却是直捣龙门的说道:“你若是想救彩石姬,就必须去见陛下;若不然,便赶快离开建康。”

石隐冷笑一声,没有答话。让我离开建康?

步妤宣叹口气,说道:“我知你武功高强,的确,凭武功,天下哪里也拦不住你,可是如果彩石姬失踪,你必然是第一号嫌疑人;而且你留在这王导所属的握玉山庄,没有半点好处。”

石隐眼光一寒,盯着步妤宣道:“你很聪明,情报也很准,但是,你就认定我不敢杀你?”

步妤宣微微闭上眼,淡然道:“你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如今京城里陛下和王氏已是水火不容,若是进了王家的门,就很难划清自己的立场了。人在官场,总是身不由己。”

石隐冷笑一下道:“照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要感谢你的提醒。”

步妤宣面色微寒,咬唇道:“我从来就没有奢求过你会对我怎么样,我承认江陵的事情我是有责任,你对我如此也是应该的。”

石隐声音微微一沉道:“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也不用再说什么。”

步妤宣怒上心头,皓腕一扬,一巴掌朝着石隐打去。

石隐面色冷漠,右手微微一抬,就将她的手抓住。

二人僵持的眼神这样对望着,看着石隐冷冷的眼神,步妤宣只感觉自己的好心被狗吃了一般,万分委屈涌上心头。

步妤宣面上抽搐一下,眼圈微微的红着,左手朝面上一掩,右手猛地挣脱,委屈似的大声道:“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一把推开门,奔了出去。

空气中传来悲伤的味道,一滴眼泪随着门声轻轻落下,砸在地上,砸在了石隐的心里。

石隐面色寒色顿消,闭上眼,静静的品了一口茶,心中却突感一阵刺痛,这,究竟是怎么了,这种痛,压得自己好悲伤好悲伤,竟让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似的。

天空中突然变得沉寂起来,沉寂得有些心烦,心烦,石隐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以前有,有着,当蓝月不在身边的痛,莫非自己竟爱上了这个女人不成?石隐脑海里一阵轰鸣,哎,我究竟是怎么了?

下午的时候,王羲之来到了握玉山庄,带着众人一起前往王导的府第。

众人再入京城,来到大街,心情怡朗,举目所见更觉胜景无限。但见红楼书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跨行。高柜阔铺,四方异货奇居而上,茶坊酒肆喧闹沸腾,华服珠履穿梭市集,奇人异仕或谈吐儒雅、或神态潇洒,女子则飘香艳娇、媚态横生、秀丽绝伦。好一番繁华之景。

建康城?乌衣巷?仲父府仲父府是当今陛下司马睿拨国库之款号令江南名匠建筑的,远远的看去,厚实的风火墙,顶天的蟠龙柱,高大的九脊殿,江南风格带着皇家之气,莫不让人震惊,这等规模简直可以和皇宫的建筑媲美。

有王羲之带头,所到之处尽是他人拱手逢迎,一副深厚的官场之气显现其中,还未到开饭的时间,府中早已是热闹非凡,就连以前常出入皇宫上下的石隐,亦觉得此处的气派和热闹毫不逊于皇宫。

诺大的一座九脊殿前,早已站满了不少人,众人见到王羲之前来,纷纷凑了过来。

一个身穿仙鹤官服,年约四十的老者,却是满头白发,缕缕整齐的披在脑后,一双鹰目精光闪闪,见到石隐和几个老者不由得微惊道:“逸少,这几位是?”

他一说话,众人纷纷停止了喧哗声,仔细的打量起石隐一行人来。

石隐身穿白色宽袖长袍,腰间扎了白玉腰带,头戴镶玉远游冠,无形气势让人不由得第一眼就会注意到此人。

在他的身边是苏雅轩,特地梳的小辫子配上绣满蝴蝶的一袭紫衣,加上那种天生的雍容华贵、天香之色,不由紧紧的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齐静儿,穿着水绿色摺裙,外套粉红小披肩,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和喜欢之情。

薛宛铃出生大家,柔韧中有中英气,杏眉微展之间,顿生豪气,让人忍不住想要结交,但偏偏双眼中又有冷漠如冰山,让人顿时举措。

紫四妹的冷漠依然如故,一生犹然的风韵使得其成熟的魅力随风散发,一颦一笑之间,决然不会输给年轻女子。

蓝老大、青老二、白老三三人则是气势逼人,拥有和巨鲨神、青狼神、白虎神结缘的第四等级兵器的四把神兵已然融入他们的气势中,一入场中,众人便知道此三人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带来的几个东山宗、排教的弟子。

为了配合宗主大会,在各族毫无异义的情况下,蓝老大四人被封为东山宗四大护法,并亲自在所有族人中选取了各自的弟子,四个籍籍无名的少年人,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一跃而成为族内高手。

蓝老大的弟子,陆步:身穿一袭青衣的他,年约二十,腰宽臂圆,被蓝老大用内力打通任督二脉,内力在短短时间内极速提升,武学承袭东山宗“碧血刀法”,加以蓝老大的教导,刀法大开大阖,已是一日千里,再由石隐传授其自创内功心法‘开山决’,放眼天下,已逼近天下一等高手之列。

青老二的弟子,秦伤:天生的一双绿眼使得他显得更加的深幽,矮小的身材却使得他更适合自己承袭的武学——东山宗“断潮斧”。由青老二亲自教授天下斧决,再打通其任督二脉,再由石隐传授其融合天下武学自创的轻功‘飞斧决’,放眼天下,绝对是位列天下第二等高手。

白老三的弟子,赵齐贤:一脸的笑意,看起来普普通通,他的武学却是石隐和白老三共同创造的“虎魂决”,一旦全力而施,就连白老三亦要认真对待才行,加上其轻功亦是由石隐改造天下轻功而成的‘落魄步法’,其实力绝对不下于陆步、秦伤二人。

紫四妹的弟子,雪柔:雪千秋的族妹,天生冰雪聪慧,一眼就被紫四妹看中,收为其衣钵传人,在打通其任督二脉之后,授于其诡异的“八尺勾决”,并由石隐融合紫四妹身法而成的‘天鹰步法’,以一十八岁的女流之辈拥有毫不逊于前三者的实力,可见其用功之深。

在这四人的身后,则是随苏雅轩而前来的排教四大好手:杜风、白采铃、君莫笑和刘力。

对于此四人,蓝老大一行人也未有藏私,在传授弟子之余亦是倾囊相授,除了杜风年近三十,其他三人均是二十五六,可谓是排教中年轻一辈的好手,但是四人见过蓝老大一行人的武学以后才真是暗自下了狠心,刻苦学武,自由的接受四位前辈的经验,再加上石隐的指点,并将其武学招数改造之后,使此四人亦是可列入天下三等高手之列。

苏雅轩见得个郎如此重视自家弟子,心中欣喜,对石隐的一腔柔情更是深深不已。

难怪这一行人一出现,这些官场老手,武林高手都纷纷侧面而视,不少人已在窃窃私语,这一群人个个神采非常,而且是由王羲之带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王羲之骄傲似的环视一下,朗声介绍道:“这位便是安平郡公之子:归远侯是也。”

众人纷纷惊呼不已,石家安平郡公早已成为天下忠义之尊,传说其子为救先帝深陷虎牢,被陛下追封为“归远侯”,天下祈祷其能魂魄归神之意,没想到如今归远侯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

惊呼未止,王羲之又接口说道:“归远侯如今亦是承袭东山雪宗主之后,成为东山宗第七任宗主。”

众人又是惊呼不已,以侯爷之位再位列武林之列,而且此子年约二十便能如此,前途不可估量啊。

王羲之亦是未有停留,由介绍苏雅轩道:“这位乃是排教苏教主之女,亦是……”朝着石隐一眨眼。

众人纷纷明白过来,这归远侯好大的艳福啊,要知道排教不仅在江湖之中有名,在官场上亦有势力,他人就算是想要娶他的女儿也是难上加难,这个石隐不仅是排教乘龙快婿,看他身边其他两个女子,和他亦是关系不浅,此等艳福,谁不羡慕?

王羲之随即介绍了蓝老大等四大护法,蓝老大四人心里自然是欣喜,从前的小小草寇,如今的东山宗护法,差距是何等的巨大,这几十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跟也跟对了人啊。

介绍完了石隐一行人,王羲之自然也顺便介绍了在场众人给石隐认识,原来在场中人纷纷都是官场高职之人,而且有几位竟还是兵道十二宗之人。

刚才那个白发的四十岁男子,其实就是兵道十二宗之一的太湖“傲宇宗”的宗主顾荣,拥有深厚的“天机决”武学,其武学造诣在傲宇宗中绝对排名第一,其官位更是军司加散骑常侍。

另外的便是那个五十岁的老者,一脸慈祥和笑意,任谁也想不到他便是会稽“风行宗”的宗主贺循,一身“流风决”融会体内,轻功更是江南之地屈指可数。官位吴国内史。

还有三十岁的“逸游宗”少宗纪瞻,承袭宗内绝学“五弦决”,官居侍中。

最年轻的是二十七岁的吴兴周氏“奕世宗”少宗周玘,据说其年仅弱冠之时便已练就“吐丝决”的七重境界,如今功力深不可测。

其他的便是朝中的大官,这些大官不象拥有兵道十二宗作为后座的各位宗主一样,他们唯一的前途就掌握在如今掌握朝政的各个大族手里,象石隐这等既和王氏如此亲近,又和东海龙宫有关系的人,当然是他们巴结的对象。

待到众人入席之时,石隐早已成为众人眼中的明珠一颗,不捧不行的。

九脊殿内笙歌频频之际,王导也终于从后殿走了出来。

建康?皇宫?后宫?启和殿偏院禁卫森严的后宫之中,只听得到轻轻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身穿一身黑衣的林燕来如头一只飞鸟几下弹跳便已来到启和殿外,四下环顾,林燕来猫身一弓,弹到梁上,倒挂着,沾了一点口水,在窗上弄了个洞,瞪大了一只眼睛朝着里面望去。

诺大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林燕来竖起耳朵,亦是没听到声响,凭他的功力,这百丈之内的声音尽收耳底。

确定没有人之后,林燕来脚下一弹,推开门弹进屋中,屋中香熏一炉,在空气中微微布满,林燕来迈着轻步,趔手趔脚的朝着屋里的侧门走去。

虽然已经确定没有人,但是凭着他的职业本能,他亦要检查完其他的房间才能放心。

刚才走出一步,林燕来突然暗道一声不好,忙提手就闭住几处大穴,闭住呼吸。

侧门同时突然打开,出来一个婀娜的女子,的确是婀娜至极,她竟似刚沐浴出来,一脸的娇媚之色,使得林燕来不自觉的退了一大步。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一种危机,一种职业产生的本能让他猛一转身,朝门外弹去。

女子没做甚动作,只是右指一弹,林燕来突觉背后寒芒阵阵,直追脊梁,慌忙点地侧身,朝着窗户那处弹去。

哪知背后依然是寒芒阵阵,似乎铺天盖地的朝着自己袭来。

林燕来临阵不慌,腰间软剑如水蛇出洞,扑地舞出银光一片,将背后的数道暗器弹开来。

哪知暗器不碰则已,一碰之下,竟然纷纷爆射开来,犹如拥开的马蜂窝,密不透风的朝着林燕来袭来。

林燕来左手银剑突然银光大闪,如化做一把银色大伞,将暗器齐齐拦下,返身退到墙边。

女子微微一笑,拍手道:“不愧是杀手盟的第一等杀手林燕来先生。”

建康?皇宫?后宫?启和殿偏院

话音一落,林燕来只觉异香顿失,身体内那种异感亦是消失,不错,刚才他是闻到一股奇香,才猛然闭气。

女子咯咯一笑,侧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来选了一件衣服,竟当着林燕来的面要换上。

刚才本能感觉到的危机使得林燕来速退,但是看到这女子如此沉着,却勾了林燕来的探究之心,身为杀手盟第一杀手,何等阵仗没有见过。盯着这女子,虽只看见柔若无骨,毫无瑕疵的背,但让人丝毫不生邪念,如此奇怪的女子,更让林燕来隐去了逃跑的想法。

女子换好衣服,整整发髻,和刚才宛然换了一人似的,不但举止娴雅,而且贵气逼人,尤其是那一双澄静的双眼泛出奇异的蓝光,让人顿生震撼之感,如自己这么冷血的人,竟有如此念头,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砌了壶茶,轻声招呼道:“林先生何不坐下,尝尝小女子的花茶?”

见女子如此,林燕来岂会示弱,当下豪气大做,大步走了过来,坐下便大口一饮。

女子眼中微露异色,林燕来却突然大嘴一张,将刚喝进去的茶水吐了出来,一脸的尴尬。

女子柔荑捂嘴,噗嗤笑道:“忘记告诉林先生,奴家的花茶不比他类,是聚热而不散,柔沉而不腻。”

林燕来苦笑道:“哪有这种花茶?”

女子咯咯笑道:“莫非林先生不记得了吗?”

林燕来脑海中灵光突然一闪而过,眼中满是惊奇,呐呐道:“你……莫非是……”不错,“聚热而不散,柔沉而不腻”不是别的,正是林燕来的内功“燕来决”的心法。这怎叫他不惊讶,这一套心法乃是由祖上传下,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女子笑道:“林先生不必奇怪,小女子本无恶意,只是想同林先生谈一笔生意。”

林燕来定定神,说道:“什么生意?”

女子说道:“我知道林先生你在寻找什么,只要林先生能够帮我一个小忙,我便告诉你答案。”

林燕来心中震惊,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怎么会,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不但知道自己的内功心法,连自己想寻找的东西都知道。

女子笑道:“林先生心里的疑惑,奴家日后必定告知,林先生需要做的,是前去王导的府中替奴家拿一件东西——水龙玉玺!”

听完这句话,林燕来只觉女子的声音缠绵温柔,自己犹如掉进一个温柔乡中,脑海中一阵昏眩,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见到林燕来走了出去,从侧室里慢步走出一人,三十来岁的年龄,若是石隐见到此人必定大为惊讶,因为这个人是——雪千秋。

女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粒,长舒了一口气,朝着雪千秋笑道:“没想到这林燕来定力如此之强,若不是以‘花茶术’为引,恐怕还利用不到他。”

雪千秋笑道:“以此棋子便可牵动全局,只希望石隐能够早日发觉其中的奥秘。”

女子轻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道疑惑,嘴角牵动一下。

蓝色的眼睛,这女子必是彩石姬无疑,但是她要利用林燕来偷取水龙玉玺干什么呢?水龙玉玺和白龙玉玺同是皇族六大玉玺之一,莫非真的在王导的手中不成?而身为杀手盟第一杀手的林燕来又为何会来到此。雪千秋竟然又出现在此地,究竟是何原因?

当夜?建康?乌衣巷?仲父府?九脊殿

王导穿着一身便服缓步走出,年约六十的他,眉宇之间闪现一种智者的光芒,双目微扫,便将在场中人的举止神情扫了个遍。

随着他前来的是王应,一身儒袍的王应亦是神采飞扬。

众人见王导出现,纷纷起身,拜道:“见过司空大人。”

王导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坐下来,笑道:“老夫今日宴情各位,不为别的,乃是为归远侯爷洗尘接风。”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石隐受宠若惊,站起身道:“司空大人言重了,在下何等何能,能受如此重礼?”

王导拂须笑道:“世侄且勿推辞,你如今贵为归远侯,又是东山宗主,此等礼节,尚不足矣。况且,你我并不是外人。”随即笑着对苏雅轩道:“轩儿,是不是啊?”

苏雅轩起身一福道:“轩儿见过干爹。干爹又取笑轩儿了。”

什么?苏雅轩竟然是王导的干女儿,怪不得王敦和苏御勒如此交情。照这样算起来,石隐岂不是王导的干儿子了?

皇上亲点的归远侯、东海王面前红人安平郡公的儿子、东山宗宗主、司空仲父王导的干儿子,排教教主的乘龙快婿,哪一个名头不是举足轻重的,而当这些所有的名头归到石隐一个人的身上时,这等份量可是重得烫手,在场众人更是心中吃惊,这个人,必定是朝廷的红人!

王导呵呵笑道:“你爹最近还好吧?”

苏雅轩笑答道:“托干爹的福,爹的身体硬朗得很,前些日子还说要到建康来看望干爹呢。”

王导哈哈笑道:“他做的可是大生意,还是我有空去看他吧。”随即笑道:“开席吧。”

于是欢歌一片,众人纵情歌舞,举杯贪欢,玲珑美影之中,九脊殿内一片欢腾之色。

王导突笑道:“世侄新接东山宗,定是精通武学之人,今日在场中人不乏高手,世侄何不露上一手,为大家兴酒助兴?”

众人纷纷拍手称好,“傲宇宗”的宗主顾荣拍手赞道:“本宗久闻东山宗武学奇杂,妙招不断,今天真是要大饱眼福才行啊。”

会稽“风行宗”的宗主贺循亦是呵呵笑道:“顾宗主说得正是,老夫也是久闻,今日恐怕要见上一见才行。”

众人于是齐齐呼叫,石隐笑道:“既是如此,本宗便叫门下弟子比划一下,为大家助兴。”

顾荣笑道:“眼看宗主大会在即,不若我们各派出一名弟子,在此切磋一下武学,如何?”

贺循、纪瞻和周玘均点头称是。

王导呵呵笑道:“那老夫便作壁上观了。”

于是仆人们纷纷的将酒几抬出老远,殿堂中间露出一块诺大的空间来。

此时在顾荣的身后亦走出一人,走到场中,此人双眉修长入鬓,一双大眼,七尺身材,右手背后,反握着一柄三尺长剑。

石隐转头笑道:“你们谁愿打头阵啊?”

陆步四人互望一眼,陆步拱手道:“对方使剑,弟子愿打个头阵。”

石隐微微点头,轻声道:“点到为止,切勿急于取胜。”

陆步颔首迈出一步,王导坐在高台上,拂须笑道:“既是切磋,一切便是点到为止。”

陆步和那人齐齐朝着王导一拜,道了声是。

那人和善笑道:“在下顾珉,使得是本宗‘灵蛇剑法’,还望兄台指教。”

陆步亦豪然笑道:“在下陆步,使得本宗‘碧血刀法’,请。”

顾珉不紧不慢,双目紧盯陆步,内劲一触即发。

陆步稳站当场,如高山一座,毫不为顾珉的气势所动,右手按在腰间长刀刀柄之上,浑然气势,冉冉逼人。

顾珉右手手腕突地一震,手中突现条条银光,若银蛇出洞,三尺空间顿时剑气密布。

待到顾珉剑气将临之时,陆步腰间长刀“噌”的一声出鞘,众人犹如看到一片潮水涌来,势高千尺,重压而下,声势何等逼人。

顾珉身形一变,银蛇突地收回,一柄银色长剑握在手中,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长剑猛然朝空中弹去,猛然转了个方向朝着陆步袭去!

“御剑术!”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句,顿时场中沸腾不已,以如此年龄便练成了御剑之术,那还得了?

只是石隐心里明白得很,这哪是御剑之术,这不过是以独特的内力和剑法取巧而成罢了。

银剑从空中袭来,陆步脚下一收,刀势朝上一抬,潮水涌起之间,刹那将银剑淹没。

而此时顾珉业已闯入,手中又出现一把银剑,幻出七道剑花,朝着陆步周身大穴点来。

陆步不慌不忙,长刀一扬,左手轻扶刀尖,以持刀之势硬生生的接下了顾珉的剑法,二人越靠越近之间,气劲的相撞有磁力的在周围砰砰直响!

蓝老大在一边赞赏似的道:“那姓顾的小子能想到快招近身打法来克制陆小子,已是不错。”

青老二接口道:“陆小子似乎没怎么尽力,不然怎会如此不济?”

蓝老大笑道:“这等场合,既然明为切磋,还是不要暴露实力为好。”

二人回过头来,看场中,场中变化,依然是顾珉快剑勃发,招招如闪电,而陆步亦是双手持剑,和顾珉硬拼速度,二人越打越快,在场的武林高手亦不住的连连点头称道。

二人突然在空中弹射而开,立在当场。

顾珉呆一呆,道:“陆兄好功力。”如此尽力打斗,丝毫没有占到便宜,顾珉的心里自是有数。

陆步拱手道:“承认。”

王导哈哈大笑道:“好,二宗的弟子都是人中之龙,武艺非凡,旗鼓相当啊——来人,看赏。”

侧面便有一个侍从走过来,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两锭大金元宝。

二人受宠若惊的一人拿了一锭,回到各自的队伍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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