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坐在地上，蒋尘口时不时会传出几声痛苦的闷哼。
此时，他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捞出来的一般，全身都是湿的，豆大的汗水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不停滴落，把他屁股下的地面都打湿了很大一片。
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能发现蒋尘并不是一动不动，其实他的身体一直都在轻微的抖动着。
当然。
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实在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试想一下，一个人全身的骨骼被人捏得粉碎后迅速修复，紧接着又被人捏得粉碎然后再继续修复，这会是一个多残酷而痛苦的过程？
更何况，经脉被毁比骨头被人捏碎还要严重的多，蒋尘现在依旧还能保持着清醒，这已经极为不易了！
甚至，在调动灵气快速修复经脉的同时，他心还在想着其他事情。
“有了生气，确实可以快速修复被毁掉的经脉，可是体内的生气总有用尽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尽管身上痛得要死，但他也不得不思考起这个现实而又残酷的问题。
山顶上。
霆霓大师并没有着急出手立刻就废掉蒋尘，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后，他便背负着双手，悠哉悠哉地朝蒋尘那里走了过去。
“嗒~嗒~嗒！”
轻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听在蒋尘耳却犹如凶狠恶鬼前来索命的步伐，他暂时压下心杂乱的思绪，费力地抬起头看向来到自己面前的恶魔。
“呵呵！”
霆霓大师背对着山顶方向，满脸享受地低头俯视着盘坐在地的蒋尘，身后的围观人群离这里能有一百多米远，他丝毫不担心被人听见自己的说话声。
“你还真是个倔强又不服输的小子呢？！”
“蒋尘，你知道么？”
“其实我还真就喜欢你这样性格的年轻人。”
“如果你一开始直接就选择破罐子破摔的话，那我可就少了很多乐趣和成就感。”
霆霓大师一直都在微笑着，但他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头一颤，寒毛直竖、脊背发凉的那种。
“你或许并不知道，其实从你刚下山去往长秋市的时候，我就已经关注你了。”
这句话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要知道，霆霓大师早些年就已经是天阶修为，而蒋尘刚下山去上大学的时候才不过是黄阶修为。
“天阶”与“黄阶”之间的差距，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有谁会想到，霆霓大师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去关注蒋尘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如果放在半月前，蒋尘听到这句话肯定会相当诧异；可是，如今他心却丝毫都不感觉意外。
虽然他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但想起前不久自己与师父的通话内容，他相信霆霓大师此时所说不假。
经脉潮水般涌来的剧痛让蒋尘的面部表情一直都是扭曲着的，虽然看起来很难看，但却很好的掩饰了他心的情绪波动。
“也不知道，你那个伪君子师父有没有和你说过，咱们两个宗门之间其实早有不小的恩怨？”
蒋尘面容扭曲，仰着头死死盯着霆霓大师，微微抖动了一下眼皮，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仇恨亦或是疑惑？
“自然是说过，只不过是前几天刚刚说的。”蒋尘心自语。
霆霓大师自然听不到蒋尘的心声，微笑着继续说说道。
“呵呵~你心可能很不满我这样说你师父吧？”
“不过。”
“明明已经有所怀疑，而且心恨得要死，却偏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再进行复仇，这难道不是伪君子么？”
“依我看，玄学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我拳头大，管他别人怎么说？自然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好像......”
“我知道你师父想要找【雷火教】复仇，那么我就先下手为强，既然打不过他，那我就先从他的宝贝徒弟下手。”
霆霓大师面色不改，明明就是欺软怕硬却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而后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补充说道。
“对了，你放心。”
“只要你师父今天敢过来，那么他很快也会步你的后尘。”
“不得不说，你们师徒确实了得，你师父当年便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强的存在，而你同样也在短短时间内成为玄学界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你应该庆幸，当初因为忌惮你师父，再加上【雷火教】有要紧事分不开身，我这才迟迟没有找上你，平白让你逍遥快活了这么久。”
“而你也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成长到了今天这一步，甚至比小斐都要强不少。”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今天，你们师徒注定都要落败于此，成为【雷火教】真正崛起的垫脚石！”
这些话不知憋在霆霓大师心多久了，如今全都一股脑倾诉了出来，俯视着蒋尘，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很诡异的消失了。
“其实，什么宗门恩怨，什么对【雷火教】不敬，都只是借口而已，这些我原本并不是特别在意。”
“嗯？”
蒋尘眼皮一跳，眼神多了一丝疑惑，没等他多想，霆霓大师就继续说道。
“我最在乎的，只有小斐而已！”
“为了他，我倾尽了所有心血，尽心尽力培养，只希望他能超越所有同龄人，成为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可是......”
“你却三番两次的打击他，更是多次出手伤他，甚至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霆霓大师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神情也变得危险起来。
“该死，所有人都该死，所有敢挡小斐路的人都该死！”
“毕竟他可是我的......”
“嗯？”蒋尘神色一动，“他怎么不往下说了？”
这也就是蒋尘，明明时刻都要忍受着钻心的疼痛，此时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卦，不过，也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霆霓大师身上传出一股灵识波动。
下一秒，一道强横的灵识力量突然钻进他的脑海。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瞬间传遍了整个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