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陆燃出生的那一年,顾沁和刘喜谈了三年恋爱,也终于走进婚姻的殿堂。
刘喜没有什么亲人,也实在不富裕,攒了好久的老婆本才攒下一笔,不过现在顾沁的性子不似过去那么虚荣,从英国留学回来后,更是不注重这些虚的事情,两个人在西北办了个浪漫的旅行婚礼,又在南城办了个答谢宴。
虽说朴素,但很有纪念意义。
他们俩都很年轻,也不着急要孩子,顾沁归国后轻松在南城找了家外企上班,工资高,不过出差也多,刘喜则回到陆焱所在的中队,从少尉开始慢慢做起。
日子落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上,平淡又温馨地过。
在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看不好他们——包括夏翠萍,毕竟他们家庭、生活背景相差太多,不过随之时间慢慢过去,两人虽然聚少离多,倒一直甜甜蜜蜜,感情甚好。
就这样,两个人平平稳稳地度过七年之痒,走入第八年。
这一年,顾沁已经三十三岁,始终不打算要孩子的她,在看见陆湄和陆燃这么可爱后,也渐渐有了要孩子的打算。
也是这一年,他们的生活发生了本质的改变。
“陆大哥,刘喜一定要转业吗?”
这天下午,顾湘将画册合上,走到院子里,彼时刚刚过完年,气温还有些冷。
“穿上外套,别冻着。”
陆焱没正面回答问题,将椅子上的外套递给她,他正在捣鼓着他的花花草草,还有辣椒、小白菜什么的——这是他除去钓鱼外最大的爱好。
只可惜西北气候干旱,他们养什么都长势不佳,好不容易长成味道也一言难尽,不像在南城那般。
“你能不能帮下他呀?”
顾湘裹好外套,蹲在他身侧,歪着头看他。
陆焱继续铲土,眉头皱了皱,隐约地叹了口气。
陆焱已经近五十岁,但是这人也是奇了,这十年间,他的变化并不大,没有身材发福、也没有秃顶,只是短短的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他的身型愈发壮硕,气质比之前几年的锋锐凛冽,更加的内敛平和。
这种平和,是来源于一个中年男人事业顺遂、家庭美满幸福的平和。
这十多年间,陆焱平稳上升,不急不缓,从中校到上校,再到大校,马上就要坐上他们大队大队长的位置。
顾湘对此倒不意外,陆焱这种人——仿佛就是为军队而生的,他的忠诚和严谨是刻在骨子里的,再加上他学历好,是硕士,军事素质又好,性格、家庭都好,各方面都挑不出问题来。
顾湘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陆焱拿纸巾搓干净手上的泥土,温和地摸了摸小妻子的长发。
“不是我不帮他,这是他自己决定的。”
顾湘怔住。
陆焱淡淡地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陆焱站了起来,想抽烟,但想到这几年的他和妻子的约定,拿了一颗薄荷糖丢进嘴里。
“他当时在泰国受过伤,你记得吧?不是脑后的那个,当时他走路有点跛,左脚踝骨头伤到,不过后来好多了。”陆焱说:“都以为不严重,但是喜子从军校回来强度太大了,伤口反反复复,他一直在硬撑。”
顾湘还真不知道。
“他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给部队。”陆焱笑了笑,“这样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结果。”
室内安静了几秒。
薄荷味飘散在空气里,有些凉。
“别着凉了,这几天很冷。”
陆焱低下头,她穿的是他的黑色夹克,宽宽大大,怕有风钻进来,他将衣服往里拉了拉。
“要不要来帮我?”陆焱递给她一个小铲子,“把这盆杂草清理出来,小心一点。”
陆焱蹲在挡风口,两个人埋头干着活儿。
干到一半,陆焱的手顿了顿,还是叹了口气。
其实他还有一些话没说。
伤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刘喜的文化水平不够,现在都是高科技部队,他们又是这样的部队,设备武器越来越精密先进,这十年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