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言了一声“退朝”,便在内监的拥护中迈离了殿堂。此次,他并未择选从偏门而离,而是沿着正殿步步迎风。路过了跪地抖颤的贺司徒,经过了目无情绪表态的萧生夏,萧帝的心中苦笑了一声。
他止步,对着内监的耳边多说了一句,随后便撇开内监向前走去。他的背影浩然,朝中众臣只得远远瞩目观望。待着萧帝的背影渐渐散去,众人才方敢起身相顾。
贺司徒跪在原地,目光呆滞无神,这样的他,哪里还有往日里的意气风发威严赫赫?萧生夏见着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将贺司徒微微扶起了些。贺司徒身如朽木,使他起身也着实废了很大的力气。
萧生夏没说上什么安慰的话语,毕竟避嫌一说还是需要顾及些的。贺司徒起身后,仍是神智未归,萧生夏四处环视了一番,随后有了法子。他向着一旁看戏掩笑的沈景走去,随后将贺司徒硬塞给了他。
沈景的神色忽变,随后质问了一声,语气不善,何人都可明触。“你做什么,为何将这人呢丢于本官?”沈景一怒之下,竟连殿下的敬承都搁置于了脑后。此刻的他只想追究他的用意何在,哪里还能顾及所谓的尊称与否?
他能将此事相忘,萧生夏却好意的提醒了他。“如若,位分未错,沈大人还需称本王一声殿下?”萧生夏扬起一丝玩味的微笑,目光戏虐的同着沈景相告了此等规矩。
沈景落了口舌之亏,只得改口称之为“殿下”有在行相问了一句。“沈大人是问本王为何将贺大人交付于你?这个道理很简单,本王有事,堂上无人,且贺司徒神智不明,便只得劳烦沈大人了。”
萧生夏的回答句句在理,沈景卡顿了许久,却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那么,便有劳了沈大人了。”留下此话。萧生夏便百步生莲的走出了殿堂。拐角之处,一人拉住了他,眼色阴诡满目的唯恐之意。
殿堂内的沈景并未瞧见那转折之处发生的事,他看着躺在前襟处的贺司徒。顿时想要飞逝的心意都有了。想不到斗了那么久,争了那么久,竟仍然会有这般相互依靠的情况出现?
且不论此况乃是在何等情势下出现的,单论这么多年的争锋,如此之况也是古怪异常。好在无人窥视。若是有人瞧见了这般的境况,怕是会自引双目,以谋不见吧。
沈景心中虽有数不尽的拒绝,可行动上还是勉强的接受了。若让这个暂失了神智的人躺于乱街,那么自身的日子也会无趣了许多。沈景带着一路的抱怨,将贺司徒送回了贺府,贺夫迎面相谢,眼中也写满的诧异之色。
沈景重回了轿中,心中之独独了默练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事……这到底是什么事?”轿夫的耳畔有些疼痒,这句话他的主子已经不下说了百次了。轿夫取出了细碎的布条将自己的耳朵堵塞了些。
顿时见,世界好似都清静了许多。这宫外的事,已然断断续续的结束了一些篇章,可事情仍在延伸,宫墙府院的事,仍在角落处骤然演绎着。
萧生夏被一人拉拽着,走到了一无人经过的地界。起先,萧生夏便料到了此人为何许人也,却没想到他的方式竟是这般的直接?
“早早便料到了朝会后,会有人请之。却未曾想过当真能被本王猜到了?”萧生夏望着那人,玩笑语气的道了一句。
“若真是这样,那么老奴可谓是仰慕殿下的才智过人~”那人奉承了一句,眼色中仍是狡诈之意的显露无疑。
绰绰其谈着迎合之言的人。并非他人,而是新调配于萧帝身边的内监。他多半是被萧帝下了秘令,特地于此相会于他,并将某些秘密之言或嘱令相传通告的。
萧生夏定睛,重新的审察了一番眼前的这位公公。他乃是华秀招举荐给萧帝的贴身内监,名曰毕瑾瑜。算是宫中年岁和位分都稍长的“老人”了。
他伺候人的“功夫”了得,那是众人口中早早便宣扬流传过的旧迹。而那人向来是不会将话语道尽的脾性,萧生夏也是曾有耳闻的。
既然,他不是那种能够与之直言相论的人,那么自己便先他一步,玩些语意模糊的招数?萧生夏缓缓开口,道了一句,虽是神色镇定,但双眸之中却写满了意趣。
“毕公公今日来,是想着邀着本王同游于宫,还是望着本王领你访一番?”这样的委婉之词,只不过是一假意的试探罢了,他是想看看此人,究竟是不是当真如传言那般,言尽则止?
毕瑾瑜的眼神无光,空洞寂寥,他薄唇微动,淡然的道了一句。“老奴啊,并非想着赏游,也定然不会劳烦殿下领路。”话语方说一半,他便不作声息的,成了静止之姿态。
萧生夏的心中暗自的叹息了一声,不免有些堵塞,这个所谓的毕公公,当真有些意趣。他的回答,当真是一言不多,问什么答什么的方式。
时间静止了片刻,如若等着毕瑾瑜的再次开口,应当是没什么机会的了。萧生夏见着情势尴尬,只得先他一步的再次开言。此次,他打算不在兜转圈子试探于他,而是备着将话,坦白与共。
“烦请毕公公,将一切明说,何人请之,何事相论?”萧生夏话语微促,情绪也平添了几许烦闷。毕瑾瑜善察言观色,不过秒瞬,他便即刻改换了说辞。
既然他人择选了含蓄的表达方式,那么自己自当是奉陪。可若是他人坦白的相告着某事,那么自己便也应当予他同等的态度。以讹传讹的品行之说,毕瑾瑜也曾听过,听过便听过,他自己也没多半在意。
“殿下早这般说不就好了,老奴那是恩奉圣命,领着殿下于一地会见陛下的。”说罢,毕瑾瑜便走在前方,引领着萧生夏的前路。两人为了避开宫中各地的耳目,仍是择选了此地,以用作会面绕行之途。
萧生夏隐隐的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里,并非是通往正阳殿的方向啊。难不成,此处会是哪里吗?萧生夏摇摆了头首,随后逼迫着自己将方才的猜想挥之脑后。那个地方,不是应当早早的便被封锁了吗?
毕瑾瑜的步伐加速了些,越往里走,则越是论证了萧生夏方才的猜想。这次的会面之地,当真是那个多年前的地方吗?
“便是这里了,老奴在外守候,殿下且入内面见陛下吧。”毕瑾瑜微微的倾下身,请示了一声便稍作离去。萧生夏望着紧闭的门扉,前进抑或是退步,都难以妄自定段。
他迈出右腿,随后又踱踱的收了回来,双脚虽是平立,却颤动难休。
看来,面对过往,往往总是,说是容易做时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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