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眼前这片苍凉的光景,我顿生了退却之意。这个地方若能称之为客栈,那么我以往所居的地界,皆可以称作豪华居所了。
我动作迟缓的呆立于门前,脚步都如同被粘连着的与地面融合。”这个,这个就是?“我近乎口齿含糊的向着贺如墨再次确认道。
”嗯,快些进去,别费了时辰。“贺如墨话落,便又不由分说的加速了步伐。
由于我俩各于一侧扶搀着萧生夏,那么步伐的速率必须一致方可。虽是心中的堪忧颇多,脚步却也只得服从着身躯前行。
我们迎着料峭的阴风,入了“客栈”,这里面的光景也并未好上几分。我当真是不清楚,这些古怪且偏僻的地方,他一个富家公子哥是从何处打听知晓的?
“劳烦,一间客房。”贺如墨招手唤来了一位衣着褴褛的跑堂,例行了交代之说。“好的,贺公子。”跑堂应声答了一句。
出乎意料的是,那名看似其貌不扬的跑堂,倒是礼仪备至的向着他微微作辑行了面见之礼。
“哟,想不到贺大公子门路还挺多~”我同萧生夏相处的久了,就连阴阳怪气的说话调子,也揣摩了他几分模样。
贺如墨并未搭理我的没话找话,他同跑堂的微作商榷了少时,便示意着我继续提步而行。
这“客栈”虽是破旧不堪,好在地界还是颇为宽敞的。单论这上下二层的设施,以及残破却洁整的桌椅,便也同豪华客栈的“层次”不分伯仲。
”别顾着看了,这是梯道,你好生注意些。“贺如墨提醒了一句,语气中含着关切之意。正当我备着开口应答时,他却冷不防的又添了一句。
“你这妖女摔死没事,我这好兄弟若是由分毫伤损,便一并算在你的头上。”听罢他这句完整的话语后,我极为庆幸方才还未嘴欠的说出好听话语。
我们互无交谈的上了楼梯,至于这客房的去处,还是需要由他于前领着方可答至。
“这里,快些。”贺如墨又催促了一声。这途中,一直徘徊在我耳边的便是他的碎碎念。他虽是个男子,怎么时常感觉,话语多的同娘儿们一样。
“知道了,别催。”我应答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抱怨的意味。我们一并的入了客房,其内的配置倒是依旧齐整的,真可谓是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我们将萧生夏安置于了一木刻精雕的床卧上,便各自闲逛了几圈。我的首要之事,便是将栏窗推开扩展视野。而另一侧的贺如墨,则是对着一盆用以装饰的盆景起了兴致。
我展望着视野,凝着窗外的风景。此事此刻,方觉得一切的历练都是值得的。能够以着平静的心态,凝着脚底的这片光景,真可谓是幸甚至哉。
正当我想事情出神的时刻,贺如墨却冷不防的开口道了一句。他的话意明确,无非是围绕着锦儿的去处所展开的一系列问题。
“我都同你说了那么多次,你怎么还执着于你自己的偏见呢?”“我既说了她无事,那么她定是相安的,此等事你便不能暂且不要追寻答案?”
我合上了门窗,兴致锐减了的与之对驳着。这个时刻,我对于回答此种问题实在是生了倦怠之意。
贺如墨听罢了我的解释后,神色依旧未变,他那副不愿置信的模样,着实让我懒得搭理。同这样的人,再多的解释也是白费,先前他分明答应了信我,此刻却依旧喋喋不休的逆反着他的承诺。
“好,好,好。“正当着我坐卧于椅旁,倾斜着额首的时刻,贺如墨却倏然道了一句不知所谓的话语。他话中的”好“,当真不知是从何说起?
我转过了身,困惑满布的打量着他。他若还想着玩些什么抑或是放什么大招,且肆意而来!
“本公子是说,本公子允了你的意见,暂时放下此事直至生夏伤愈。”贺如墨如同恩赦施惠般的说道。他眉目轻挑,眸中藏满了自傲的意味。
他的话语答至我的耳畔,伴随着那高傲的颜容并驾齐驱。我明面上虽是点头应和,心中却是极为不快。
这货示弱的态度就不能恳切些,好似刻意彰显着自身的德行厚重一般。
“对了,他这伤你应当知晓是何人弄的吧。“我起身多走了几步,顺势问询着贺如墨。
他不答,目光却是重新挪移到了床卧上平躺着萧生夏。那样深沉的目光,分明就是知晓了这行凶之人,究竟为何种身份。
“娘不会无故伤人,既然他受了这般的重伤,那他必定是知晓了娘的某系秘密。”贺如墨撇开了双眸,凝着一处放空般的说道。
他的话语,点明了要点。我们所知晓的,关于贺夫人种种事件,定是她痛下狠手的缘由所在。
“你,你也知道你娘亲所做的那些事?”我歪着头,试探着的问了一声。贺如墨点了点头,态度倒是比先前好转了许多。可能是他心中漫延的歉疚之意,正在渐渐的将他席卷。
“那,贺老爷的死也望你能看开些。“我念及此事,便出于真心的慰藉了一声。贺如墨听闻此话,连连以着眸中迸溅的冷意,警示着我。
”他死了,于我不过是失了血脉上的关联,其余的,并未有何改变而言。”他凝眸冷言道,好似所论之人,不过是一个熟悉且陌生的过客一般。
毕竟是他们的家事,我也不便多问,便于此时休口作罢了。贺如墨轻声叹息着,随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琥珀龙圩坠。
这个龙形坠,以往在贺老爷的衣褂上,也曾明见。
“他留给你的最后一物,好生收着吧。“我轻声道了一句,他也没再出言相驳。那枚玉坠依旧摆在他的衣怀,最为贴近心口的地方。
”不说这事了,你们除了知晓了这件事,可还有何事能够算作对她不利的?“贺如墨抬眸说道。他分明是想借着仰视的角度,将悲惋暂收眼底。
“其实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我犹豫着心意,并不知是否应当将这事一并告诉了他。
“既要本公子信你所言,那么你便说罢。”贺如墨话语和煦,倒是没存着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我先是看了看依旧没什么起色的萧生夏,随后仍是喑哑着声线将那事告诉了他。
”你是说,娘她已经有了举动想要将你们迫害!“贺如墨情难自控的喧哗了一声。见着他这般高声的叫嚷,我下意识的便上手捂住了他的口舌。
“别吵吵,这事也不是拼谁嗓子大的事儿。“我松开了手,轻声的同他说道。
毕竟,即便是人烟稀缺的地界,也总应多备一份心眼。
贺如墨起先不作言语,随后竟快步赶至了桌旁。他微微俯身,竟还窸窸窣窣的颤动着身躯。
由于他是以背影相对,我起先并未在意。待着离近了些,方才看清了他正在行举之事。
“我去,你咋还吐了?”我颦起眉头,极为困惑的问了一声。
如今的这种状况,绝壁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