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新坑总是很难有收藏?我的编辑一下建议分开一下建议合一部,我都有点无所适从了。
盛夏的蝉鸣声响彻在官道两旁的绿树间,成队的轻骑兵拥着四乘马车缓缓进了初夏城。侯府的小厮早就守在了二里街外。远远看见押头的阮洵,便急急忙忙奔回去报信。于是,四位女侍便领着府中奴婢一同迎在大门前。
“恭迎侯爷回府。”一群人跪了下去。
重重车帘子低垂,不可窥见的车内迟迟没有传出让人平身的命令。众人心中开始打鼓,难道是谁不合规矩,惹侯爷生气了?
“到家了,再不想见我也该出来吧。”阮洵骑马靠到车边,低声对帘子里说道。然而帘内依然沉默。
“好了,别当着下人的面使小性子,我扶你下车。”
阮洵下马走到车前,抬手掀起帘子。
“这……”眼神一愣,阮洵一把将帘子放下,转身说道:
“侯爷贵体欠安,不能吹风。驱车进府。”说着,命人开了侧门,领着车一路到了悠然阁外。屏退左右,只留平日跟随夏轻尘的四位女侍。
“阮少将,侯爷出什么事了?”侍书焦虑地上前。
阮洵也不说话,默默走到马车前,抬手一掀车帘。四人同时大惊:
“侯爷呢?!”
“呃……呵呵”阮洵眯着眼苦苦地笑“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哈哈……这回让阮洵尝尝急得尿裤子的滋味”张之敏得意地骑在“妖狐”背上“我看他那个眯眯眼这回还笑不笑得出来,嘿嘿……怎么样?我逃跑的功夫很厉害吧?”
“非常佩服。”夏轻尘与他同骑,缓慢地走在路边的树荫下“不过阮洵也太大意了,砌成之前也不看看车上有没有人,别人说有他就认为有了。”
“哼,那个人啊,眼高于顶。我就赌他不会放下架子去看你,果然——哼哼,谁叫他手里有几个兵就装大爷。我就看不惯他,不就是一个假冒的表哥么,还不是占了你的光被提拔上来的,一天到晚不服个什么劲儿啊……”
“唉,就不知道这么一闹府里会不会乱成一团。”
“放心吧,阮洵那种性格,肯定遮遮掩掩,不让别人知道他自己犯了错。”张之敏笃定地说“不过,他这回把侍卫都带走了,我身边又只剩下随行的神策军,万一又遇上像上回那样一窝土匪,就麻烦了。”
“放心啦,我们头上又没写着钦差、侯爷,好端端走在路上,怎么有人冲上来害你。”夏轻尘举起扇子向后敲了敲他的头“再说,我已经下了手令给沈明玉,叫他调一千府兵到靐县来。到时,我就有听指挥的不对了。倒是你,身体还没复原,何必非要跟我一起南下?”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天下第一神医手指动一动,就针到命除——呃,不是,是针到病除了。”
“天下第一?”
“呃,呵呵,第二……”张之敏犹豫地伸出两根手指,想了想又再伸一跟“第三……”
“哈……”夏轻尘在他身前勾着缰绳“前两个是谁?”
“第一是我师祖,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第二是我师兄,鬼手神针杨思修。”
“哦,我记得他,那时在初城,你就是冒充他在街头招摇撞骗,我还见过他一面。”
“对对对,你都还记得呐”张之敏高兴起来“那时候你穿得好破,我都没认出来你就是主上在北域雪地里救下的那个男孩儿。我还记得,你身边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那个人是谁,他后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京城?”
“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夏轻尘心里又沉重起来。
“哎”张之敏显然没有感觉到身前之人情绪的变化,继续兴高采烈地说着“那个人应该功夫不差,当初我逗你的时候,他上来就推了我一掌,把我给推倒了。现在想想……能把我这种顶尖高手给一掌推倒的人,为数不多呀……”张之敏摸着自己依旧闷痛的胸口,心里忽然掠过一丝奇怪的想法。但是他一晃脑袋,那个奇怪的念头就像迎面飞过的苍蝇,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轻尘啊,好不容易主上不在,又没有别人,咱们两个上哪儿玩儿啊?”
“我几时说要去玩了?本侯爷要微服私访,视察灾区田地的整治情况,亲自考察云河水利。一来看看那些个县令郡守有没有老实在办事,二来看看云河溃堤的情况,才能思考针对的修补方法。另外还要看看农田,中州历年的粮食收成都不好,我猜想除了这边温热的气候不适合种麦子,也许还有土地的原因。这些都必须亲眼看过,才能思考答案。”
“哦,要去云河南端了?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张之敏心痒痒地陶醉着“我早就听人说过,云河南端,水草丰茂,每当入夏,沿河两岸的夜合花就会一直盛开到秋天。那个时候,多情的男女就会私约到没过人头的草丛,在夜合花催情的香气中幽会缠绵。轻尘,我们去吧,我们两个去,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也不在萧允面前炫耀。”
“敏之”夏轻尘满头黑线“明天我花银子给你买一个女人,你自己抱着她去滚草地吧!”
“我不,我就要你嘛。你比女人还可爱,香香软软,一扑就倒。”说着,张之敏在他背后张开手臂,向前一扑。不料……
座下“妖狐”突然一晃身子,屁股使劲一撅,将张之敏从马背上甩飞了出去。
“哇哈!”
“敏之啊!”夏轻尘在马上担心地回过头来。只见张之敏仰倒在地,身后便装打扮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他扶了起来。
“咳咳……咳……”他捂着胸口难受地咳嗽了几下“你这匹……死马!”
中州以南,临近落魂口的无名小镇外,一处林木茂密的山丘上。
阿得屈腿坐在树下,一边吃着手里的馒头,一边看着远处视野中绵长的云河水。曾几何时,他和另一个人也是这样坐在树下,分食手中的馒头——那段时光,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在想什么?”火枭盘坐在一旁,擦着自己的蛇尾血刃。
“没有。”
“自从踏入中原以来,你有些失去敏锐了。中原有什么让你分心的吗?”
“我没有。”
“这群人比土匪还不如,你真以为他们能撼动驻军关口吗?”
“我没指望这群乌合之众能动摇驻军的防守。只是,我们将来进攻的时候,需要有一群人转移驻军的视线。”
“那你为何还不劝他们归附西苗?”
“时机未至,待官府将他们逼至绝境,我们再给他们一条生路。等吧,就快了。”
“我不喜欢中原人。他们既自私又无情。同为中原的族人,却要巧立派别,自相残杀。”
“火枭,人多的地方面总免不了纷争。就连西苗地界,也无法上下齐心。”
“西苗全族为了这场战准备了这些年,难道还不够齐心吗?”
“我不会怀疑众人一战的决心,但族长”阿得看看手中的馒头“似乎有怯战之意。他虽未明说,但我有感觉。”
“阿得,你在中原待得久了,才会疑神疑鬼。族长是你的亲叔父,他有什么想法,还需要瞒你吗?”
“也许是我多心。但若果真如此,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挡西苗的开疆大计。火枭,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当然,我自有记忆起,就决定一生一世跟随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兄弟,我可以为你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阿得将手中剩下的馒头放进嘴里“让惊鸿在临县制造混乱,吸引官兵来骚扰这群乌合之众的余党吧。”
建桂宫中,红若挺着硕大的肚子,一旁秀莲搀扶着她有些蹒跚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屋里来回活动腿脚。秀莲原是红若入宫前的侍女,红若怀孕后才被送进宫来伺候待产。
“哎呀……”红若捂着肚子轻叫了一声。
“娘娘怎么了?”
“腹中的孩儿,又踢我了。”
“哈……小皇子这么顽皮,生下来一定很聪明。”
“秀莲,还不知是男是女,这种话不可乱说,以免落人口实。”
“娘娘,你就放心吧。十成十错不了,这就是一个龙子。先前赵姨娘怀小少爷的时候我就见过,她的肚子也是这样尖尖挺挺的;就算宫里的太医不肯吐实,上回我们自家的郎中不是来瞧过了吗?都说娘娘的脉相一定是男婴错不了。”
“唉,但愿如此……”红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娘娘”顺喜端着药碗走进屋来“安胎药煎好了,请娘娘趁热服下。”
“嗯……”
“等等……”秀莲走到碗前,拿起托盘里的银针在药碗里搅了搅,看看没有变色,又端起药碗闻了闻。
“秀莲,都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煎的药,不用这么费事吧。”
“奴婢不怕麻烦,就怕这双眼看顾不过来。娘娘腹中的龙子,关系整个甄家的命运,奴婢不敢有半点疏忽。”秀莲端着碗举到红若面前。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真有人有心要害我,你又怎么能防得了……”
“娘娘,别愁眉深锁,这样对孩子不好……”
秀莲扶着红若正要歇下,忽听得门外宫婢叫着急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