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不是无话,是太多的肢体语言胜过了千言万语。夫妻之间,在浓情蜜意时,那是真的如胶似漆。就这样的小日子过下去,对于贺六浑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可是现实状况中,这样的日子太短暂了,而且也太忐忑了。前些天还在武川开开心心,现在就在怀朔担惊受怕,不知道明日的生死。
所以一个人奋斗的动力无外乎两种一是欲望,内在的动力。好的欲望美其名曰希望,叫梦想。坏的呢,就是私欲横流。第二种就是被迫,『逼』于环境的压力,不得不奋起。现在的贺六浑就是这样的感受,特别是看见昭君在弹起古琴时,就更是坚定信念,我的一生就是要守护所爱,至死不渝。
经过雨『露』滋润的昭君心情特别好,所以『操』琴的感觉也好,不仅让一边的贺六浑为之倾倒,就是所有府邸里面的人都在倾听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一曲奏罢,贺六浑『舔』着脸上来问“老婆,你怎么弹的那么好听,这个曲子叫什么啊?”
昭君白了贺六浑一眼,真的是无趣啊。人家是要知音,我的居然什么曲都不知道。唉,我怎么就喜欢这样的人呢。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
“叫《凤求凰》听过没?”
“好像听说过。凤求凰?你喜欢我?也不用那么明显吧!”贺六浑皮厚的无与伦比。
“夫君啊,你也多看点。这是司马相如的曲子!话说当地头号富翁卓王孙之女卓文君才貌双全,精通音乐,青年寡居。一次,卓王孙举行数百人的盛大宴会,王吉与相如均以贵宾身份应邀参加。席间,王吉介绍相如精通琴艺,众人说“听说您‘绿绮’弹得极好,请『操』一曲,让我辈一饱耳福。”相如就当众以“绿绮”弹了两首琴曲,意欲借琴表达自己对卓文君的爱慕之情,结果两人一见倾心,双双约定私奔。明白了么?”昭君真的很无奈。
“哦,那还是你弹给我听的啊,还是你求我啊?”贺六浑耍无赖。
“是啊,这首曲子还是云姑娘教给我的呢。”昭君开始点『穴』了。
“咳咳咳,好吧。那里慢慢弹,我去军营了。”一提云姑娘,贺六浑就赶紧闪,这个问题是不太好回答的。对于男人来说,任何一个女人在谈另外一个女人,你的最佳选择就是逃避。
现在是神清气爽,昨夜的鏖战效果明显。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不见了,一个全新的贺六浑出现了。女人的作用就是如此,你的男人再颓废,经过你的家之后,出去就是精神百倍,这才是真正功力,才是体现一个女人的真正好坏。
到了军营,居然看见一大伙人在雪地上玩蹴鞠,真的是醉了。卢长贵,高岳这些家伙玩的不亦乐乎。这是好事,一个军队要有松有驰,要保持自己的力度。
贺六浑也没有多看,就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叫空『性』通知崔蒿和司马子如过来议事,这是大事。
等到两个人进来的时候,看见贺六浑在沙盘上趴着,一点点在看细节。这个沙盘是司马子如做的,这是他最大的爱好之一。沙盘和精致,大致上把六镇的形势一览无遗。
很多人是有天赋的,这是老天爷的厚爱。贺六浑没有看过司马子如学过画画,可是只要是司马子如去过的地方,基本都能被画图,最后制成沙盘。这也是贺六浑离不开司马子如的地方之一,到哪里都喜欢带他。
崔蒿一看见这个样子就笑了“军主,你这是在检查子如的作品吗?”
司马子如也在笑“军主,你叫我们两个过来就是做沙盘吗?”
贺六浑没有笑“子如,你这个六镇图,怎么没有大青山以南的地势图?“
看着贺六浑比较严肃的样子,司马子如赶紧过来,指着地图说道“军主,怀朔地处高原的大青山西段,延绵起伏的大青山由东向西,在南部地区树起一道天然屏障。境内的春坤山、大傲包山巍然耸立,南部都是前山山区。我们所处的怀朔就在狭小的盆地上。”
“对啊,我是问过了大青山之后呢?”贺六浑继续问道。
“是库不齐沙漠了。那里是不『毛』之地,荒无人烟,所以就没有列进去。”司马子如回答道。
崔蒿眼前一亮说道“军主,你是在考虑新的方案?”
“知我者,崔蒿也。”贺六浑点点头说道。
“是真的粮食不够了吗?”崔蒿继续问道。这时,司马子如也在盯着贺六浑。
贺六浑点点头,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了一种小紧张,谁都知道粮食对于一座被困住的城市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于这两个人,贺六浑是完全的信任,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次突如其来的叛『乱』,多了不可知的变故。尽管我们反映快,搜罗了一些粮食。但是还是不够,特别是战『乱』,本来我们种的荞麦绝收,更是雪上加霜。”怀朔是在阴山以北丘陵地区,是早熟春甜荞地区,播期为5月下旬至6月上旬,九十月正好是收割期。结果人都进城了,而且一围那么久,基本都废掉了,这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贺六浑继续说道“压力巨大啊。特别是多了些流民和逃亡的进来,粮食估计就是两个月了。”
崔蒿紧接着一句“明白了,军主。现在我们还只是二月,更麻烦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围困。从上次击杀卫可孤来看,一到春暖花开,破六韩拔陵必来报仇。他们的兵力远远超过我们,只要困住我们,那就不用打,饿都能饿死我们了。”
贺六浑点点头。
“刚刚我把子如的地形图看来很久。东面的武川,是破六韩拔陵的大本营,从现在看,不可能穿过。西边,是老『奸』巨猾的葛荣,围城期间几乎没有损失兵力,我们想攻下可能『性』不大。往北边,是蠕蠕人的地盘,进去那是找死。南边,按照子如的说法,是大山,之后是沙漠。兄弟们,现在我们怎么办?”贺六浑把话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看起来现在怀朔还稳定,一旦知道现在的格局,估计立马就『乱』了,还不用破六韩拔陵过来了。
现在压力转给其他两个人了,自己也舒服很多。这就是倾吐的好处,当然也是有兄弟的好处。
司马子如和崔蒿的神『色』一下子严峻很多,这就是生死关头了。
就像一个医生告诉你,你还能活两个月,请问现在怎么办?一模一样!
三个人沉默了很久,一直在看沙盘,都没有说话。后面贺六浑实在扛不住,问道“崔贤弟,有什么想法?”
崔蒿摇摇头说道“大哥,我思考再三,毫无头绪。武川对攻,绝无胜算!从侯景等人的资料看,东边四镇的兵力,主要集中在武川,少说也有4万战兵,加上辅兵至少十万以上。卫可孤被袭杀是损失很大,可是破六韩孔雀等人也不容小觑。加之都在边塞,之间太多熟悉,战法,战力都明白。我们怀朔一万多兵力,绝对是以卵击石。
葛荣那边,现在兵力与我等相当。除非是能够引出来决战,才有胜算。就算是胜利,也是惨胜,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时,破六韩拔陵率兵一来,我们就56千人,怎么抵挡?有两座城市又如何?如果,葛荣以城池据守,我们无法可想。更关键的是,再往西,就是西域各国,何以立足?
北边自不用说,只能是寻死。
唯一可行的就是南边。“
说到这里,司马子如『插』了句话“南边是大山,而且是沙漠,不也一样是寻死吗?”
崔蒿摇摇头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很多行商和猎人聊,就是想知道南边的地势究竟如何。虽然那里基本上没有人走过。但是我从大势上看,应该是可以去往中原,只要向南,再向西一直走,就可以到达中原。只是期间的崎岖坎坷自不为人知。
一个往南边去过的猎人说,春坤山以南不远就是黄河了。沿着黄河都是崇山峻岭。但是过了黄河就不知道了,因为那边远看是戈壁,沙漠一般,还没有人过去。“
司马子如又『插』了一句“过黄河?那怎么可能?”的确,对于古代人来说,过黄河那是天大的事情。特别是草原上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恐惧了。
崔蒿笑道“只有不敢想的,没有不敢做的。现在我的建议就是,派出一支队伍,去探寻南行的可信度。不找条出路,我们就是在这里等死了。”
司马子如也无话可说了。谁都知道,这个朝廷派人来平叛,会到什么时候?现在破六韩拔陵风头正劲,就算要完蛋也不可能是这一下子。那我们怀朔可就是这一两下子了,过了四月,等到大军来临,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司马子如最后冒一句“我亲自带队去探险。可是,军主真的是要走,段将军同意吗?”
贺六浑奇怪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崔蒿补充了一句“镇将失地,无论如何都是死罪啊!”
贺六浑愣住了。千思万想,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其实,包头所在地与鄂尔多斯在北魏都有人居住,公元407年,匈奴族铁弗部的赫连勃勃以鄂尔多斯为根据地建立了大夏国。公元413年赫连勃勃以叱干阿利为将作大匠,发岭北夷夏十万人于朔方水北,黑水之南营建都城,明曰“统万”。公元427年(北魏始光四年)魏军攻克统万城,公元431年魏灭大夏。公元433年置统万镇,因其地水草丰美,用为牧地。公元487年置夏州,以统万城为夏州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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