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韩楼在布置完各种事情之后,站在第二道营门的岗楼,看着前营的大火,忍住气问道。
那个将领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眉顺眼,答道:“启禀将军,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敌人军队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当岗楼上面开始发出预警的时候,下面的军队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到各级将领开始召集兵马的时候,敌人的轻骑兵已经到了大营的外面。
这些轻骑兵用的都是长弓,采取仰发抛『射』的角度。在营门之外,一百米左右就开始密集的『射』击。黑压压的利箭从天空像云朵一样的抛洒下来,把正在准备还击的岗亭上的卫兵和下面正在集结的部队『射』得人仰马翻。
岗亭上的卫兵基本上就全军覆没,完全丧失了还击的能力。
当时营垒里面整个集结部队就已经『乱』掉,因为很多的将领,都已经被『射』成了刺猬。白『色』的羽箭铺满了整个前营的地面上,白花花的就像冰雹一样。然后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地上,还有一些人没有死透,都在不停的*的。
然后这些敌军的轻骑兵再次『逼』近,连续的三轮覆盖式的『射』击之后,前营里面已经基本上没有站着的士兵,要么就是躺在地上被扎成了茅草垛一样。要么早已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一声不敢吭。
其实这个时候真正的伤亡并不太大,毕竟前营大概聚集了将近有一万的步兵。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丧失了组织『性』,因为没有人会想到遭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更没有人做好充分的应急准备。
从第四轮开始,敌人的轻骑兵已经开始抛『射』火箭了。这个火箭只是在箭头后部绑附浸满油脂的麻布等易燃物,点燃后用弓弩『射』至敌方,达到纵火目的的兵器。
由于这个时代的帐篷等物具基本上都是用布料和竹木搭建的。再加上这个时候天干物燥,正好是秋季。结果前营里的帐篷,岗亭等多处地方开始着火。烟火缭绕,部队的视频,这一下子都躲不住了,开始到处『乱』跑。
紧接着又是来了两轮抛『射』,这一次杀伤的人就更多了。到了这个地步,每一个士兵和将领心里想的不是气集合起来反击敌人,而是想着怎么逃跑。
其实这些事情发生也就是不到两刻钟,基本上前营就已经全部『乱』掉了。
这个时候更恐怖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听见到处都是吱吱咯咯的声音,在混『乱』当中听着特别刺耳。然后就是轰隆的声音,原来是岗亭以及围墙倒塌了。这是有一些胆大的士兵,朝外看去才发现,相当多的轻骑兵,原来正在用马拉围墙。
就在尔朱荣数千名轻骑兵正在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抛『射』的时候,有数百名骑兵已经悄无声息的策马来到了围墙之外。他们早已经轻车熟路的,把各种的拒马路障清除掉。然后纷纷的把铁锁绳绑在围墙上,趁着火势起来的时候,不停的开始拉那些木制的围墙。
看到围墙都已经坍塌掉了,在前营的这些步兵开始疯狂的逃窜。因为任何人都知道,接下来就会发生更加痛苦的局面,那就是轻骑兵已经开始冲进营寨清剿这些步兵。如果是放在平时,这些问题都不存在,集结成阵的步兵,可以凭借着长矛和盾牌,抵挡得住敌人的进攻。但是现在是不可能了,大家都在逃跑,整个人都已经混『乱』不堪,那么轻骑兵冲进来,那就是在收割稻草一样收割生命。
果然。有几处的围墙坍塌了之后。大量的轻骑兵开始冲进前营,这个时候他们又开始换了武器。相当一部分人换成了骑弓,各自为政开始『射』杀目标。另外一部分骑兵开始拔出弯刀,顺势砍杀。
骑兵『射』箭的主要攻击方向就是前进路线的前、左、后。我国《武备要略》里边对于骑『射』有三种姿态的描述,分别是对蹬,抹秋,分鬃。对蹬就是『射』击左边,分鬃是『射』击前方及小范围的右边,抹秋则是『射』击正后方。 在奔跑的马背上『射』箭,难度要远远高于骑马,也远远高于『射』箭。
但是尔朱荣的部队士兵基本上都是杀手,充分利用骑弓短平快的特点,在三十步之内,个个都是箭无虚发,吓得韩楼的部队只有逃跑,没有反击的可能『性』。特别是他们专门挑选顶盔掼甲的将领进行狙击,这样韩楼部队就更形成不了反击。
韩楼率兵出来的时候,正是轻骑兵扩大优势的时候。韩楼的决策是非常英明的,这应该是体现了自己最高的领导素质。当机立断,迅速的把身边的兵马撤回到第二道营寨。而不是继续陷入混战当中,因为这个时候士气低『迷』,那些部队也形成不了战斗力。
但是现在韩楼的心情是非常的痛苦,因为他发现真正撤退进入第二道营寨的步兵队伍人数并不多。估计不超过两千人,那么就说明在第一轮打击的时候,至少是有一半以上的步兵已经不知所云了。
韩楼站在第二道营寨的岗亭上,阴沉着脸,向外张望。
这个时候前营已经完全着火了。烟雾弥漫,整个前沿看不太清楚,但是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得到大量的敌军,士兵正在不停的策马奔腾。这些尔朱荣轻骑兵要么就是在追杀尖叫着逃跑的韩楼的士兵。要么就是不停的在加把火,让前营烧得更加猛烈。
仔细估算一下,这些尔朱荣轻骑兵士兵看起来人数应该不会特别多。但是一个个都凶悍异常,杀人放火一点都不手软。
“韩将军,你为什么不带兵出击?把那些士兵给救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葛大会居然又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居然开始出言指责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太子殿下,你怎么没有回到山上去?如果你这边出了一些意外,我怎么向皇上交代?”韩楼根本没有理会葛大会提出的问题,而是直接的反击。
“我已经派人向父皇报告。现在前营已经烧成了这个样子,我相信父皇早就已经看到了。我现在问你问题呢,为什么不带兵出去反击?”葛大会这个时候也有点开始愤怒。觉得韩楼就是一个懦夫,果然就像有些人说的一样,这种人只能守城,不能够进军。
“太子殿下,你看清楚一点。现在敌我,情势不明,贸然出击,可能会引来后患。”韩楼耐着『性』子做了解释。
“怎么会情势不明白,现在站在这个岗亭上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吗?敌人的军队估『摸』一下,最多就不超过4000。你到底是干什么?这些兄弟不是你的兄弟吗?”葛大会声音特别大,引发了周边的一些将领看着两个人在吵架,更加的是束手无策了。
“太子殿下,现在你亲眼看见了这些?你怎么知道远处还有多少的兵马在?一旦出击之后被包围了怎么办?”韩楼反问道。
“你在哪里是在打战呢?你是不是太保守了一点,保守的就像一个懦夫一样。尔朱荣的部队总共有多少?一起冲过来,也就不到两万人。现在我们都不得有多少,就在第二道营,在当中的重甲骑兵就有一万人。左营和右营的轻骑兵就各有一万人。你只会这么多的军队,居然还是避而不战,被别人打怕了吗?”葛大会非常生气,说起话来的时候开始口无遮拦了。
“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到皇上的安全。我是主将,说了不准出去,就是不准出去。”韩楼斩钉截铁的回击。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现象不太对劲。如果是敌人顺势而为,开始继续攻打第二道营寨,那么他觉得这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他发现已经攻进到前营的这些轻骑兵,只是在扩大战果,而不是在继续进攻。而且做出来的这些动作和行为都是以最大化的刺激自己为原则,那就肯定是有阴谋。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得人心的。因为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亲兵,甚至更睡在身边的将领,眼光当中都是非常的愤怒,都是一个个跃跃欲试想出击的。毕竟自己身边的这些兄弟,总不能够看着自己的同胞一个个倒下。
但是他这个人的习惯就是绝对不许打无把握的战争。而且现在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危险,那就更不允许自己的士兵出击了。
其实刚刚说完这句话,他也有点后悔的意思,因为毕竟对方是太子殿下。但是这是在战场,任何一个决定有可能都带来万劫不复的结局。也不得部队的主官只能有一个,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
“你,你,我要到父皇那里去告状。就你这样的水平怎么能够指挥作战?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前营怎么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敌军攻占了。你如果不敢出击的话,就把军队交给我,我带领重甲骑兵,把这些前几天给它扫『荡』掉。”葛大会声音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