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在红旗矿业和柳化px项目上采取全面合作的态度,让谭纶和董奉山冰释前嫌,摆出合舟共济的架式。由于金光在南海的项目众多,彭业被调回中国区总部,另调了一位副总裁级别的高管来金光进行全盘管理。
丰饶模式的推广也在省林业厅翟泳莲的主持下,省委大力支持下,全面在岭西推广。谭纶和谈清弦也被邀请到宁南给岭西十几家大型国有林场的场长演讲。
会场安排在岭西大学的阶梯教室内,演讲题目是《丰饶模式:林下循环经济、林浆纸一体化和可持续发展》。
谭纶先登台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演讲,再进行一小时的提问时间,才结束。谈清弦的演讲时间安排在下午,中午由林业厅在利晶酒店招待。
利晶酒店并不算太出名的高级食档,选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里是由翟泳莲的前任老厅长的女婿开的,食材全都由林业厅所管辖的林场里挑选而来。
特别是山珍野味,除了国家保育级的之外,都能在这里找到,口感也堪称一流。连省委机关食堂都是由利晶负责进食材。
让谭纶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厅长的女婿就是谈清弦的丈夫,换言之,谈清弦就是原来林业厅老厅长的女儿。
“谈场长,你可瞒得够久的了,这该罚一杯啊。”谭纶笑道。
谈清弦微笑说:“谭县长说笑了,这个身份也没什么用,知道跟不知道也是一样的。”
说完,喝了半杯红酒,脸上泛起一抹酡红,煞是诱人。
翟泳莲说:“马波呢?他今天又不在店里吗?”
马波就是淡清弦的丈夫,很少听谈清弦提起,虽是夫妻,两人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他到北流办事去了,”谈清弦淡淡地说,“厅长,咱们吃咱们的。”
翟泳莲皱眉道:“这演讲是五天前就安排好的,你没提前给他打电话?让他留在宁南等你?明知道你要回家,还往北流跑,这像什么话!”
拿筷子往桌上一拍,包厢里就有些静。在坐的人里翟泳莲的官衔最高,演讲又是她主动邀请的,是要给丰饶模式的大力扩大吹风鼓劲。
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不愉快的事,谈清弦那家里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听说那马波在外头有女人,是个成都来岭西打工的女孩,但谁也没见过。
翟泳莲拿谈清弦当半个妹妹来瞧,脾气又是火暴得很的,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吃饭吧,”谭纶举起筷子说,“那姓马的眼神有问题,咱们不能为了他闹心。”
谈清弦也拿起筷子,翟泳莲无奈的说:“你啊,有时候就是太软弱了,凭什么就由得他胡来,你回头把他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不用了,谢谢。”谈清弦低头吃饭。
整个饭局到最后,谈清弦都没再说一句话,下午演讲的时候倒是字字珠玑,说得天花乱坠。
谭纶下午没事,就跑到省委找陈铁城,他不在,问省委的人,说他是到黄海去了。谭纶就干脆往陈铁城的家里跑。
来到家门外就听到表嫂在说:“你们都走,把东西也拿走,这是不知道我家老陈脾气是吗?这东西要搁这里,到时没你们的好。”
“嫂子,我这拿的都是些土特产,没违反组织规定,加起来的钱也不多,您瞅瞅,这都是北流的香菇,南海的蜇皮,都不是什么太贵的东西。您要赶我走,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就白来了吗?”
大门敞开着,那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一男一女在跟表嫂推推攘攘,谭纶看了就上去说:“你们不知道陈铁城在省委外号陈铁面吗?你们这是要害人吧?东西快拿走,不然叫保安了。”
那一男一女先看着谭纶愣了阵,才悻悻地提着东西走了。
“哎呀,纶子,快进来,要不是你来,那两个人还不知要磨到什么时候呢。也怪我开门的时候没瞅猫眼,不然这门就不能开了。”表嫂示意谭纶不用换鞋,转身给他拿饮料。
“那都哪儿来的啊,没个眼力劲吗?我大表哥那样的人,除了做亲戚的,谁的礼他会收?”谭纶笑道,“这不是上门来找钉子碰吗?”
“话是这样说,”表嫂递给他一罐绿茶,坐下说,“那俩我倒还认识,好像是铁城在宁南做市委书记时候的招商办主任,以前开招商会的时候,我到市委找铁城遇见过。”
谭纶怔道:“宁南招商办主任来找大表哥办什么事?”
陈铁城现在可是省委秘书长,这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我哪儿知道,你别瞧那俩人拿着的是土特产,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夹带私货,我可是吃过这个亏,那回还差点被铁城给骂死了。”表嫂心有余悸地说。
谭纶笑了笑,以前有回给谭靖海送礼的家伙,说是买的一些普通茶叶,结果那茶叶罐子打开,里面用橡皮筋给绑了少说有二十多万,全都塞在里头,把谭靖海都吓了老大一跳。
回头上交到纪委,那送礼的家伙原是想要调到某省做教育厅长的,结果被一撸到底,啥长也没有了。
这都是些送礼的小门道,谭纶打小就见识过,门清得很。
“没收就没收,也不是啥事,”谭纶喝着饮料说,“大表哥跑黄海去开会,嫂子一个人在家,那想上门来走动的就瞅到机会了,我看下回还是要看猫眼。”
表嫂点头说是。
过来就是叙旧,谭纶跟表嫂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从常委楼出来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小同志,小同志,您等等。”
谭纶回头一瞧,可不是刚送礼的那俩人吗?
那男的约莫三十来岁,穿着普通的蓝白衬衫,那女的年纪比他稍小,穿的是条橘色的连衣裙,看着像是夫妻。
“有事吗?”
“我是宁南招商办的左岸红,这是我爱人程泯然,小同志跟陈秘书长是故交?”男的小声问。
“故交?”谭纶神秘地笑道,“我跟他可有二十来年交情了。”
吓?左岸红看谭纶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那难道说是不单是故交,家里还是世交?要不然就是亲戚?这一想,心头就热乎了。
“我这在县里跑了一转,买了些东西,想拿给陈秘书长,您大概知道,陈秘书长原来是咱们宁南的市委书记,我是他的老部下,这些东西说实在,不值几个钱,就是个心意。您也看到我吃批落了,您说陈秘书长不收礼,这咱们宁南的干部都知道,可这真不算是礼……”
左岸红还在磨叽,谭纶直接打断他的话说:“你求陈哥要干啥事?”
吓?叫陈哥?这关系可真是不一般了。
“这也没啥大事,”左岸红拉着满脸通红的妻子程泯然说,“就是想让陈秘书长帮个小忙。我爱人在省机关事务局工作,最近想要调出来到别的部门。不是做得不好,是专业不太对口。”
谭纶瞟了年纪少说也近三十的程泯然两眼就笑:“这工龄都有好几年了才想起专业不对口?这怕是反应有点慢了啊。”
左岸红老脸一红说:“不怕小哥笑话,是真的才想起来。我爱人是在机关食堂工作,管的是财务,可她原来学的是经济学,您也知道,我是在招商办工作,就想让她也到这跟经济能搭界的单位。”
谭纶琢磨着就奇怪了,你一个宁南招商办主任,难道还没能力把你老婆从食堂里弄出来?那食堂是由机关事务管理局管的,上头有专职的副秘书长管,找陈铁城倒是没错,只是这是不是请神请太大了?
“您要是能帮我把这事办成了,五万十万的我都拿得出。”左岸红咬牙说。
谭纶这看他的眼神就更怪了,至于吗?
“老哥,咱们借一步说话,”谭纶指着胡冲停车的地方说,“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直说?”
突然间程泯然的脸就红了,谭纶心里略微感到是什么事。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专业不对口,工作干得不舒心,想调个工作。”左岸红咬定不松口。
谭纶眯眼瞧他:“你这事啊,不用找陈哥,找我就能办成,但你得给我说实话。咱俩虽是头回见面,但我觉得咱俩投缘,况且,左老哥,你要办事,你不说实话,我给你办事我也不踏实啊。”
左岸红还在犹豫,程泯然就顿脚道:“你就跟这位小哥直说,要能调出来,我死都愿意。”
谭纶就看左岸红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丢人得很,我爱人在机关食堂,本来做得好好的,前两个月调了个新的主任来,借着要跟她谈财务上的事,就把她骗到办公室里,给……给那啥了。”
谭纶愣怔住了,左岸红羞愧地说:“前前后后有五次,她还怀上了,我发现得晚了,先让她打掉孩子,那主任还缠着她,我就想帮她调出来,就硬着头皮来找陈秘书长。”
谭纶想着这前后还五次,有够悲剧的,可接着脑子就划过道闪电,不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