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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的问题，毕利峰没有回答，他往前走了两步，军靴踩在碎裂的拼花地板上发出碾碎石块的细碎咯吱声，浅紫色的眼底一片森寒。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过来，周身浑厚的念力携带着让人心脏骤停的沉重压迫。
这股气势……我顿时联想到雅娜维拉大雪崩——尼罗椎酷爱折腾自己人，所以当时被埋进雪底的，除了山下的几个村庄还有我们自己。
毕利峰没有攻击的意图，我看着他，他走到离我四步远的距离站住了。
“你想怎么学？”
“你怎么会的？”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的。
真是合情合理，又相当有趣的技巧。
我眨眨眼，脚步急错骤然发力，超近距离下毫无征兆一拳轰向毕利峰鼻梁，他身体动都没动一下，脖子后仰面游刃有余地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迎面一击。
紧接着我抬腿屈膝顶向他的腹部——在这种几乎紧贴的距离下，他依旧闪过去了。
“要是我胳膊还在，你现在已经死了。”
毕利峰微微侧头，在毫无束缚的空间里，没有同调加持，全素·火锅根本不可能打中他。
“你可以用念能力，一次性放出几万枚念刃，也许有能那么几发可以打到我。”
“你真是个好老师。”
我一边进攻，一边说话观察，“拉·朽尔一定从你那里学到了很多东——”
话音未落，我猛的侧身后翻躲过毕利峰的屈膝攻击，“——西。”
“抱歉，”毕利峰收腿，语气淡淡、毫无诚意地看着我说，“你不该提他，我有点激动了。”
我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想的没错。
——无尽念力活化的不仅仅是毕利峰的肉体，他的思维模式也因为大脑的年轻化而产生了变化，或者说……倒退。
念是平衡——它给了毕利峰年轻活力的肉体的同时，收回了他年长者的从容与耐性。
他变得容易被激怒，内心那些早就应该被岁月打磨消失的好胜心，也死灰复燃了。
要是换成100心态的毕利峰，面对相差三代小辈的言语挑逗，绝对是表里如一的心如止水、无动于衷。
——对于我最开始“睡一次”的要求，100毕利峰的回答应该是果断回答，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对他而言这两种选择没有区别。
然而他刚刚什么都没说，沉默是一种掩饰——掩饰他内心的生气。
心思一转而过，我暂时放下毕利峰性格的变化，转而分析他刚刚的行为：
他的攻击有预兆——他身体各处的肌肉群组会为他的攻击蓄力，那种肉眼不可见的细微的变化瞒不过我的感知——是他自己告诉我：他何时会攻击，他的攻击指向哪里。
他的躲避没有预兆。
这代表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躲避——他不知道，所以他没法告诉我。
所以我才“看”不到。
……原来如此。
【无序闪避】，我明白了。
“你的弟子长得非常英俊，虽然比起你还差点，不过以他的长相，本来是不用死的那么早的。”
心情大好，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慢慢地抬起胳膊，对着毕利峰的脖子伸出手，后者仿佛没看见抓向他脖子的手，泰然自若一动不动。
“我问他有没有兴趣晚上一起喝一杯，很不幸，他说——你猜他说什么？”
毕利峰神色冷淡，“【滚】”
握爪成拳，坚实的上臂肌肉段段鼓起，锁喉瞬间变成了上钩拳——毕利峰上半身略微后仰，下巴贴着拳风从容不迫地闪过攻击——当然中不了——然而下一刻，他眉头一跳，不动如山的表情裂开一条缝，紧接着，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向后撤了一步。
“bingo~”
攻击落空的那一瞬间，我手腕一翻，食指插·进了毕利峰的军装竖领，贴着他凸起的喉结挑开了他一丝不苟扣到脖子的第一颗纽扣。
我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正确。
解扣子这种行为，不属于攻击——所以毕利峰刚刚没躲开。
“可我不想滚，那就只能让他去死了。”
话毕，我兴致盎然的看着毕利峰再一次冷静下来的脸，食指勾起伸出舌尖舔了舔，毫无诚意的道歉，“你看起来很不舒服——需要我帮你，把扣子重新系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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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就是长见识。
毕利峰一击落空后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全素火锅真的两分钟学会了【无序闪避】。
拉·朽尔死的不冤。
毕利峰花了半秒把他和全素的对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但是他依旧没想明白全素·火锅到底从他这里学到了什么，除了用言语挑逗他分散他的注意力，她一共挥拳三次，第四次就碰到了他，解开了他的扣子。
眼见就要死了，毕利峰也没打算把好奇心藏着掖着，其实他现在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态可能有了些许变化，但是这已经无所谓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毕利峰说，“我感觉我没教你什么。”
“你的确没教我什么，”我也没和他客气，“你让我把你外套脱了，我就告诉你。”
毕利峰闻言沉默，他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冷着脸盯着我看——但是，很显然，虽然他脸色依旧酷的仿佛随时能杀人，但是氤氲在他眼底的深寒已经不见了。
毕利峰认同了我——他还挺傲慢——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杀清饼队为民除害，现在倒是把我的“作恶多端”选择性忽略了。
“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脱个外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我谆谆诱导，一步步逼近他，抬手就去解他外套扣子，因为骤然变得年轻身材一瞬间拉长，原本宽松的衬衣紧贴在他身上描绘出他喷张的肌肉轮廓，扣子和扣子间的缝隙都紧绷成了弓形——可惜这衣服大概是专供货，质量非常不错，这么绷也没有丝毫被扯烂的迹象。
毕利峰面无表情，他没有阻止全素解他的外套，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说什么你想和我睡这种谎话，你能挣脱锁链就说明尼罗椎已经把你们之间的【联系】撤掉了。”
我动作顿了顿，手向下按在缠绕在他腰间的装饰性皮带上，手指点着雕刻着老鹰的金属扣，“第二个问题——脱裤我就告诉你。”
“……”
毕利峰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性可能只有23，他有点怀念20分钟前那个103岁的自己。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我言简意赅地总结，“人就算睡着了身体也会自动呼吸，【无序闪避】也是如此。大脑不去控制身体，身体也会因为感受到杀气而自动躲避，躲避行为由［大脑进行思索—大脑发出命令—身体行动］模式直接简化为［身体行动］模式。”
解开扣子这个动作没有杀气，当然不算攻击——所以不会被防御。
毕利峰沉默，他不知道全素·火锅是怎么做到的——两分钟，她看出了这么多东西，并且化理论为实际——【历代最强资质】这个评价，的确没有作假。
她的悟性，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也不为过。
“清饼队跟不上你，”毕利峰说，“你为什么放着火锅家主不当，选择跟着尼罗椎胡闹？”
“因为他长得好看，是我的初恋。”
我抬手割断皮带，手指顺着丝滑柔顺的冰丝滑进他下腹鼓起的地带。
情·欲在抚摸下苏醒。
“至于第二个——我想睡你，这可不是谎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