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1 / 1)

“陛下!”

有人唤她。

来人宫装翩跹,蹙眉忧伤如西子捧心,不是乐央是谁。

乐央奔至跟前,盈盈跪地如蝴蝶点花。柔美的体态婀娜尽现,细嫩的颈子恰当好处地展露示人,说不出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美人儿半抬着头,剪水双眸脉脉含情。

燕青一个激灵,仿佛周身都起了密实的鸡皮疙瘩。她是个假男人,自然是难以消受这样的秋波勾魂。她背手抠着掌心,将那股尴尬与恶寒强行压下。

“上回陛下那般离开,乐央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若是陛下因为乐央与大司马闹僵,乐央真是该死。”乐央说。”陛下好些日子没来看乐央,乐央…很是思念陛下。“

“朕是堂堂天子,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朕还有什么脸面见人。”燕青先是愤怒,尔后放轻声音,“朕最近忙,得闲了再去看你。”

“乐央等着陛下。”乐央突然露出一个凄美的表情,“自从乐央入宫已来,心里只有陛下一人。今生今世乐央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乐央知道自己命贱,值不得陛下为了乐央大动干戈。”

燕青头疼,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哪有能力陪这个小美人玩离间计。

乐央见她不语,泪珠儿成串地滚落,“陛下,您可千万别和大司马起争执,若是因为乐央之故得罪大司马,乐央还不如死了的好。”

这又是闹哪样。

燕青的头更疼了,人人都戴着面具活着,一个个躲在面具后面算计不休。锦绣堆砌的皇宫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

“你别哭了,赶紧回去吧,朕得空再去看你。”燕青说着,转身便走。

乐央咬着唇,止住哭泣,然后切切柔声,“陛下,乐央做了一只香囊。”

美人脸上还挂着泪珠儿,梨涡中盛满娇美与柔情。一双细白的玉手中举着一只香囊。香囊用金线绣着五福图,看着很是精致。

“乐央听说陛下最近睡得不太安稳,这香囊之中装的是安神的草药。”乐央泪痕尚在,露出一抹少女的羞涩。

燕青不接,平康有眼色地拿过来。

“你有心了,朕知道你的心意。”

“乐央别的不求,只盼着陛下好。”

这香囊燕青当然不会佩戴,谁知道那些安神的草药里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对朕的心思,朕还不明白吗?东西朕会好好收着,你乖乖等着朕。”

说完,她赶紧离开。

虚情假意的美人恩,实在是让人避之不及。她知道乐央一直在目送她,脚步自然是越走越快,恨不得赶紧逃离。

离开元德殿,她没有回乾坤殿。她的脚步不停,径直朝太宸宫的后殿走去。风吹不动她繁复的龙袍,她的衣袖却随着行走的动作晃动如流水。越是往太宸宫,草木渐渐稀少。生机一分分地抽离,入目之处皆是没有生命的景物。她的心越来越沉重,重到头上的帝冕都沉似千钧。

平康胆战心惊地跟着,“陛…陛下,您不回去歇一会吗?”

“不了。”燕青道:“朕要去向亚父解释清楚。”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是艰难她也要面对萧应。萧应不会明着杀了她,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虎山有虎当大王,在真正的大王眼里,她就是一个上窜下跳的滑稽猴子。

后殿的门开着,宛如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送上门。她在门外停下,深吸一口气。抬头瞧见高高的匾额,上面写着勤政二字。

这是她的地盘,而她却忐忑至此。慕容氏的江山,政权却不在皇帝的手中。里面处理政务的是一个臣子,身为天子的她反倒要看对方的脸色。

她认真地看着那勤政二字,自嘲一笑。慕容氏的先祖怕是从未想过有一天,在这殿中做主的竟然会是一个臣子。

再次深吸气,举步入内。

萧应坐在桌案后,桌上堆着满满当当的奏折。他的左手边是还未看过的奏折,右手边则是已经批阅过的奏折。

殿中冷香淡淡,如麝如毒。

他不动如山,气氛安静而严肃。

桌子的一角,放着那只瓷罐。

燕青脚下一软,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知道她不敢不来,他像耐心的猎人一样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亚父。”她换了一个愤怒的表情,“朕已经揪出了那个挑拨你我君臣感情的奴才。那个狗奴才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你放心,朕已经将他杖毙了!”

萧应慢慢看过来,冰冷的眼眸似无尽的深渊。深渊犹如无数个旋涡,像是要将所有的一切吞噬。

燕青极力忍着不发抖,磨牙道:“也不知是哪个小人在背后使手段,还买通朕身边的人,敢让朕在朝堂上出丑。若是被朕知道是谁,朕一定灭他九族!”

萧应的眼神渐渐往下,先是落在她的胳膊上,然后落在她的脚上。他盯着她的脚看了许久,吓得她险些落荒而逃,因为他的目光实在令人胆寒。她缩了缩脚,感觉他的眼刀子差点将她的脚给跺了。

此人可不是一个善类,那蛐蛐被扯断了四肢,又被针扎得满是窟窿眼。以他的性格,眼下不杀她已经仁慈,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忽然,萧应的眉心似乎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眸底越发寒气森森。

燕青僵着身体,心道他不会是在考虑先砍她的左脚,还是先砍她的右脚吧?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人砍了手脚做成人彘,仿佛现在手脚都不是她的。她不无心惊肉跳地想着,等他夺得江山之后,怕是真有可能像对待那只蛐蛐一样断了她的四肢,将她全身扎满窟窿。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让人恐惧,这样的恐惧足以将一个人逼疯。

她的思绪很乱,乐央有句话倒是有点对。他看人的眼神确实像扒什么东西,不过不是扒人衣裳,而像是扒人皮。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快被冻死了,他的视线才移开。

她如蒙大赦,道:“亚父,你可千万别信小人的离间,他们是唯恐你我君臣同心。朕如今对你是千信万信,就怕你恼了朕。”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将那瓷罐拿回来。

纤细的手指还未碰到瓷罐,便听到萧应说:“陛下真的认为是有人想挑拨我们,依陛下之言可有怀疑之人?”

“朕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头绪。”燕青一把将瓷罐拿起,快速收进袖子里,悬着的心踏实几分。“亚父,你有什么想法?”

她有意亲近,脸上带着几分真诚。

萧应冷道:“不拘是谁,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燕青的身体抖了抖,像极风中的树叶。

真狠!

“亚父说的极是,那些小人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她恨声道。

萧应没有附和她,殿中顿时静得吓人。

她站在桌子前,思量着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亚父,真是辛苦你了。你如此为朕,劳苦功高地操持朝政,却还受着那些小人的猜忌与误解。”

“这是臣该做的。”萧应说。

燕青暗道,他说这是他该做的,那是因为他把这江山当成自己的。她假装听不懂,表情越发感激。

“亚父,有你在,朕觉得无比安心。说来也怪,以前朕还想着立后纳妃,如今却是半点心思也没有了。”她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便是朕最为喜爱的乐央,朕现在也不耐看到她。也不知怎的,朕突然对女人提不起半点劲,恨不得离她们远远的。”

这是实话。

不过萧应肯定不会信。

燕青装出一脸苦恼的样子,“亚父,你说朕这是怎么了?如果真是这样,以后就全靠亚父了。朕只盼着亚父赶紧成婚生子,朕就安心了。亚父的儿子,朕一定会视为骨肉至亲,将来让他承继朕的皇位。”

表忠心表到这个份上,对方或多或少都会动心吧。如果对方真的意动,那么她这条小命就能活得更久一些。

“陛下,不喜女子?”萧应的声音带着玩味。

“亚父,朕也是万分苦恼,不敢对母后讲。母后还等着朕再大一些赶紧大婚,大婚之后再充盈后宫。”燕青的脸色更是纠结,“朕怕是不能如她所愿,实在是无人可说,也只敢和亚父倾诉。”

她知道萧应不会全信她,但她相信谎话说久了,说的人都当真了,何况是听的人,再者她说的也是事实。

萧应眼中的玩味更甚,“陛下为何不喜女子?难道陛下喜欢男子?”

燕青很想点头,她还真就喜欢男人。

可是她不敢,因为她怕萧应会误会。万一萧应误会她喜欢男人,对他有不正当的想法,那么她会不会死得更惨。

“朕也不知道,反正朕就是不喜欢女人。”

萧应敛眉,“陛下所说可是真?”

“当真。”燕青暗喜,他信了吗?“朕愿与亚父共享江山,朕的龙椅和龙榻都分亚父一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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