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来的第一时间,大奎便溜达到贾三营帐里。贾三这回包的跟个粽子一样,身上十几处伤。最凶险的一处是左胸一处刀口深可及骨,幸亏随军郎中医术精湛,把贾三救活过来了。大奎走进营帐对贾三道:“你们一开拔,俺就忍着棒伤进城去拜佛了。你可不能死啊,你还欠俺银子哪。”贾三气的浑身直抖,无奈头上也有伤,一动怒便锥心的疼。
大奎傻笑道:“呵呵呵,俺给你开个玩笑的。等俺棒伤好了就去打野物,你这么多伤应该多吃点肉补补,不然怎么能好得快些。”
贾三这才眼『露』笑意,大奎道:“那俺走了,你养伤吧。”说着在贾三的腿上拍了拍,谁料贾三这条腿也被长枪刺伤了,由于身上盖着被子,大奎并没有发现他的腿也伤了。被大奎一拍顿时疼的直抽筋。
大奎刚出营帐的门,咣咣的锣声又起。传讯兵卒大喊着:“中军帐议事。”大奎一听,向着大帐方向便跑,棒伤未愈之下也是势如脱兔。进了中军帐,除了刘福通就自己一人先到,不由放下心来。
刘福通笑道:“我刚下令议事你便到了,呵呵,倒也不用这么急。”
大奎傻笑道:“俺怕再挨板子”。
刘福通从公案上拿起一瓶『药』道:“这是顶好的金疮『药』,你拿去用吧。此次议事你可不必参加。”大奎道:“俺要参加,俺的棒伤不碍事。”说话间众将已陆续前来,依次站好。
刘福通对大奎笑道:“那好吧,你且入列”大奎站进了众将行列。
刘福通见众将到齐,当下便朗声言道:“今日一战,我军以中军为饵大败元兵。但答失八都鲁大军距亳州已是近在咫尺,最迟明日便到。元兵虽新败士气大丧,但仍有精兵十五万,不容小觑。”环目众将又问道:“各位对明日一战有何见解啊?”众将议论纷纷,
刘宇出列道:“我军今日缴获大量军械物资,如此一来当可装备新军。如加上新军,我军兵力已至十余万,我等入城据守当可拒敌。而元兵劳师已远,粮草运输必然困难。末将请令带本部人马伏兵左近,待元兵一到便去扼其粮道,元兵必不久矣。”
刘福通目『露』赞许之『色』道:“恩,以逸待劳,扼其粮道。刘将军此计甚妙。”
随后刘福通肃容道:““右路将军童猛后备将军李桦。”
“末将在。”
“你们带本部兵马备好三天口粮在黑鹊山以北野猪岭埋伏,多带弓弩。待元兵过了黑鹊山峡谷,你等便隐随其后仍在峡谷两侧埋伏。多备滚木雷石,以亳州城狼烟为号待元兵大队进谷便放狼烟以大石阻与峡谷北口阻敌外逃并击之。”
“末将遵令”。
“前锋将军刘宇”
“末将在”
“便依你计策,伏兵于野猪岭。待到元兵过去便去扼其粮道,如见黑鹊山狼烟便回军守住谷口,你也带三天口粮。”
“末将遵令”。
刘福通又道:“其余众将各领所部拔营进城,但凡有叨扰百姓者斩。”
刘福通能身为北方红巾领袖绝非等闲,如若下棋博弈一般随意的指挥千军万马,着实令大奎心折,心中有个疑团想问,但这时人多又不好开口。
大奎等大家都走了,便问刘福通道:“元帅啊,俺有个事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两次在黑鹊山埋伏?你不怕人家防备?”
刘福通一笑道:“兵者诡道,凡事可一而不可再。我便反其道行之,当有可为。”大奎还是不甚了解。
刘福通道:“好了,回去收拾一下进城吧。”
大奎出了大帐回到自己营帐,拿了扁担和包袱,又去马厩牵了红云便向城里走。拔营的事自有兵卒,目前大奎还只是空职。手下一个兵卒也没有,只是白白拿钱吃饭,倒也乐得自在,岂料一场阴谋即将上演。
全军进城后,都靠着城墙内侧安营,直把亳州城墙内圈围了三圈。毕竟是十几万人啊,刘福通如此安排有他的含义,一是一旦城防有战事,兵卒可就近上城。二来便于控制城门。中军大帐设于亳州城正中间,一户李姓富商的豪宅里。
这个富商为富不仁臭名昭着,红巾入亳州的时候便将他杀了占了宅子。这豪宅占地极广,分前后两进院子。小明王便把内进院子作为自己的行宫。如今全军入城,前院大厅便作为中军大帐。
夜深人静的时候,刘福通招来左路将军张开。两人坐在大厅中喝着茶,张开不解的问道:“元帅,您心中究竟是何计策可在三日内破敌。”
刘福通淡淡一笑道:“如若两方鏖战,必旷日持久。如要速胜需走捷径,擒贼擒王。”
张开大惊道:“那答失八都鲁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就算约其对阵那答失八都鲁也未必应战,况且他又在十五万元兵护卫中。”
刘福通道:“他不出来,我便『逼』上一『逼』。”
张开忙问:“这能敌答失八都鲁的英雄是那个啊?”
刘福通道:“张大奎。”说完神秘一笑。
张开惊得嘴都合不拢,半响才道:“那张大奎有何本事?可敌答失八都鲁,我观此人愚钝不堪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刘福通笑道:“非也,此人『性』情憨直但身怀绝技。平日里他与众兵卒将校相交我已知其为至情至『性』之人。我心有一计需要如此这般……。”
这时大厅外一声传报,一个士卒奔入大厅。对着刘福通拱手道:“禀元帅,探马来报。答失八都鲁大军已过黑鹊山峡谷,正连夜在亳州十里外靠山壁扎营。”
刘福通道:“再探。”兵卒应诺转身飞奔而去。
第二日天一亮,城外已是叫骂声一片。大奎『揉』着睡眼从营帐里钻出来,心中十分好奇。爬上城去向外一看,只惊得目瞪口呆。亳州城门外一彪人马约万人,此时正叫城约战。而他们身后远处就是大片的营寨,绵延数十里,声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