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村非常破,三三两两的人家基本都是土胚房,一眼望去也就二三十户人家。
时间正是上午,有一户人家面前人头攒动,似乎在办酒席,鲁西华牵着大猫背着包就往那户人家走去。
还未及近,便有人发现牵着大猫的鲁西华,发出惊呼,“豹子来了!豹子来了!”
众人的大叫吓得大猫一边紧张的呲着牙,发出低吼警告,一边又扒着鲁西华的小腿,躲在后面,探出个脑袋向外张望。鲁西华见状,连忙蹲身抱起大猫,将大猫的脑袋枕在自己脖子弯里,轻轻的一遍一遍抚摸它的头,大猫这才安静下来。
人们紧拉住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乱跑,院子里冲出几个拿锄头、砍柴刀、镰刀的青年,一边往外冲,一边大声叫道,“豹子在哪里?”看到鲁西华手中的抱着的大猫,疑惑的相互看看,手中握紧的农具稍微松了下来。
“朋友,你哪来的?”一个壮年男子率先开口。
鲁西华客气的说道,“我是到这边旅行的驴友,在山那边下的火车,花了几天时间翻过这几座山。想在你们这里买点东西补充一下。”
壮年男子估计不知道什么是驴友,想了想估计是游客的意思,和其他几个小声商议了几句。
“花豹是怎么回事?”另外一个男子询问道。
“山里遇到的,喂了它几次,这就不肯离开了,非要跟着我。”鲁西华松开一只手,示意自己没有禁锢大猫的意思。
几个人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大猫,确实花豹是在害怕,才被鲁西华抱着,实在不像那些走私动物的贩子。那些人一般都是把动物藏到袋子或者车里,打上麻药,不让其动弹,遮遮掩掩的,哪里像鲁西华这么光明正大抱在怀里。
壮年男子点点头,说道,“今天我们这里有贵客上门,村长请客,你要愿意来吃点,我们欢迎。”
鲁西华看着这帮并不富裕的村民,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摇摇头,“我自己有吃的,你们村里有自酿的粮食酒吗?高度一些的,我想买点。”
壮年男子点点头,回头向院里喊道,“王德才,生意上门了,有人要买你的酒!”
“来了来了,谁要买我的酒。”一个干巴巴的瘦小老头忙不颠的从院子里跑出来。
“这位兄弟要买酒,你和他谈谈。”壮年男子往鲁西华一指,转身和其他几个同伴回了院子,今天有客,院子里的大小婆子都在忙,事挺多的,不能在这耽误功夫。
王德才眯着眼望向鲁西华,看到鲁西华胸前抱着的花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鲁西华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叔别怕,这是小豹子,山里跟过来的,不会咬人。您要害怕,就站远点和我说话就行。”
王德才擦擦汗,点点头,“那行,我离你远点。小伙子听说你要买粮食酒?”
鲁西华点点头,“没错,度数高点的,我要泡药酒用。您家有?”
王德才这才咧开嘴笑,露出几颗黄牙,“自家酿的,绝对够劲,你要多少?”
鲁西华想了想,“你那有小酒坛吗?我先买二十斤试试,多少钱?”
王德才一双眼球咕噜咕噜转了几转,连忙下得台阶,走到一边,向鲁西华招招手,“走!上我家让你看看,咱们路上慢慢说。”鲁西华一看,疾步跟了上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憋着嗓子喊道,“王德才,你可别欺负别人是外乡人,乱喊价格啊。小伙子,他家的酒就值四块五块的,多了不值!”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德才气得跳脚大骂:“谁,是谁!站出来!我是睡了你家婆娘啦!这么缺德啊!老子要卖多少钱关你娃子什么事?出来在这卖弄,有本事自己回家睡婆娘去,别在这把毛露出来现!”
这时又有人憋着嗓子说话,“我婆娘没你婆娘金贵,天天锁在家,也不怕把外人吓到。哈哈哈。”
这声音刚说完,就有一个老声说道,“哪个嘴上没门的,到处乱说?走!都回院子帮忙,别闲着没事干,在外面乱放屁!”
众人也不再嘻嘻哈哈,反而听了那个老声的话,都往院子里走去。
王德才这才转怒为笑,“别听他们的,走,到我家去。我跟你说,这周围几个村都在我这买酒,酒绝对好。”
村里的道路弯曲复杂,弯弯绕绕,爬坡下坎走了十来分钟,这才来到一个破败的院子。院子坐落在一处山梁下,四周是茂密的竹林,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酒香。未进院门,一条大黑狗就扑了出来,对着鲁西华狂吠不已。
此刻鲁西华身上的大猫挣扎着要下地,在鲁西华手中扭啊扭的。
鲁西华知道,可能是受到大黑狗的挑畔,大猫不服气,想下地和大黑狗较量一番。此刻正是鲁西华买酒的关键时刻,哪能让大猫捣乱,就拍了几下大猫屁股,“你小子安分点,这才刚出山你就惹事。”大猫委屈的呜咽几声,又不动了。
然后笑着对王德才说,“大叔,麻烦你把黑狗栓一下,我这小豹子有些紧张。”
王德才张开黄牙笑道,“没事没事,我骂它几句就好了。”说完,气势汹汹的用土话大声呵斥了大黑狗几下。果然,大黑狗呜呜两声,转身入了院子,远远的趴在屋檐下,紧紧的盯着这边,但是不再吼叫了。
两人进得院子,王德才指着西院凉棚下的二十几口大缸,“这些都是我酿的酒,绝对好味道。”
鲁西华顺着王德才的手指望去,一溜竹制的大棚上面盖着厚厚的竹席,藏在宽厚的竹荫里,遮风挡雨又避阳。二十几个黝黑的陶土大缸,高肩细底胖肚,缸口用荷叶、棕叶封好,再盖上防潮纸,用细绳把口颈扎的死死的,最后封上黄泥。有三五个开口的缸子,上面是铺的一层塑料薄膜,又在上面压了一个沙袋,把缸口压得死,就是这样,空中依旧漂浮着酒香。
鲁西华把大猫放到地上,手里把登山绳牵得很紧,笑道,“王叔这酒闻着就不错,能不能让我尝尝?”
王德才咧着大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带着鲁西华来到一口压了沙袋的酒缸前,将沙袋搬下,揭开薄膜,从棚里的横杆上取下一只长长的竹提漏,伸到缸里,打起半提递到鲁西华面前,“你试试,这缸就是度数最高的。”
鲁西华接过竹提漏,侧过身来,顺着提漏口,一口将酒倒入口中。这酒入口辛辣,喉咙发热犹如炭烧,一条热线顺着食道下到胃中,胃中暖乎乎的,全身立刻就发热起来。
鲁西华笑道,“这酒不错,我很满意,多少钱?我先买二十斤。”
王德才见鲁西华满意,搓了搓手,“你也知道,这高度白酒酿制不易...”
鲁西华没等他说完话,知道此人想要多卖点钱,把手一抬,说道,“行,我知道了,多少钱你说个数,太贵我就算了。”
王德才连忙笑笑,“不贵不贵,二十一斤。”说完就拿眼珠往鲁西华身上瞄。
“行,就这价格,我来二十斤,你这有小酒坛吗?给我装上!”鲁西华也没还价,这价格可能在村里是贵了,但是在城市是非常便宜了,就这价格说不定还是酒精勾兑的。
“有有有,我这有装十斤一坛的小坛子,还有竹篓,两个坛子放竹篓里可以背,也可以提,非常方便。你给四百五十块就好了。”王德才又推销起自家的工具来,兴奋的脸上都冒起了红光,很明显酒坛、竹篓又提价不少。
鲁西华点点头,“行坛子、竹篓你都给我备上。呐,收好钱。”从钱包中点出四百五十元钱递给王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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