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1 / 1)

沈泽借着谈飞雨这个案子,顺势放出了早已经准备多年的提高了罗烟男子的地位的律法,而关于案子的真实情况,很好的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知道的人非常少,为的就是保护谈家哥哥的名声。

十分完美的处理,即便如此,他还是会有些许担忧,自己公然将她的故事作为改律法的引子说给了所有人听,虽然隐去了姓名,但是若是熟悉她的人,恐怕很轻易就能猜到那个人就是谈飞雨。

原先就担心她不愿意,所以没有提前将这个计划告知她,但是他真的很需要这个故事,到目前为止,结果也证实了他的计划,十分顺利的让所有大臣都同意了这个提案。

这件事处理得干脆利落,决心亦十分坚定,他不后悔,不过却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因此产生了几分害怕面对她的情绪。

早朝结束,沈泽便早早的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她了。

感受到谈飞雨接近的脚步,心底微微怯了,产生了一丝慌张的想要逃离的想法,人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也不动一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处,好似不敢抬头光明正大的看向她。

谈飞雨看到站在檐郎下的他,便立刻加快了脚步,走到他身前半米处停了下来:“陛下在这里是等臣吗?”

“就是路过而已。”说完他就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了,这里可是他从来都不会经过的地方,现在说路过,不是明显的在说谎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时说话是开口之前会把话在心里过三遍的,到了她的面前,却总是会失了那份谨慎与冷静。

谈飞雨当然也知道,他这样口是心非的表现倒让她觉得十分可爱。

笑了笑没有戳穿他:“那看来我们接下来是顺路的了,陛下要一起走吗。”

沈泽飞快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随即有些别扭地用后脑勺对着谈飞雨,看向另一边:“既然爱卿如此盛情邀请,那朕就同你一起好了。”

两人十分安静且步调一致地走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沈泽忍不住先开了口:“如果你怪朕的话,朕也是能接受的,告诉朕,你想要什么补偿。”

谈飞雨带着几分讶然和意外看向:“臣为何要生气?”

沈泽抿了一下唇:“……今日早朝,是我让宋正将你的故事故意隐去了名字作为案例说了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能够接受我想保护男子权利的提案,支持的人多了,政令实施遇到的困难就会少很多,而且其中还包括了其他几个建议,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但是毕竟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你肯定不开心了吧,朕对不起你,所以你想要补偿的话,朕会尽力满足你。”

“陛下怎么会这样想?臣其实觉得十分荣幸,这项能够保护天下男子的律法是借由臣的案例才出现的,若是人们都知道了,搞不好臣还能成为千古留名的人物呢。”

沈泽被她的幽默给逗笑了,原本心中的担忧也全数散去:“那现在朕隐去了你的名字,倒是让爱卿失去了一个能够千古留名的大好机会了。

谈飞雨摇头笑了笑:“其实,能够留在陛下身边,就已经足够让臣被历史给记住了,毕竟,陛下是一个这样与众不同的了不起的男子,能够为陛下效忠,得到陛下的心意,臣觉得,此生已经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了。”

沈泽被她夸得脸烫烫的,出来又是完全不一样。

他听着到底是觉得有些害羞了,便故意转移话题道:“对了,这件事多亏了宋正,当时要不是她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进宫来告诉朕,你恐怕就真的要受到不少皮肉之苦了,当时进宫见到朕的时候,身上全是

汗,朕觉得她是个重情重义的朋友,你要好好的感谢一番才是。“

谈飞雨也是亲眼看到她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好几天了,心中自然也是感激,心中思索着要如何报答她的情谊:“臣晓得了。”

伴晚宋正回家,底下人便拿上来了一封请帖:“谈大人邀请您下次休沐的时候去她家吃茶赏花。”

宋正接过:“去派人告诉宋大人一声,到时候我一定到。”

“另外还有一事,老宅的家主大人请您回去住上几日。”

一听到老宅,宋正原恩舒展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捏着请帖的手都用力了几分;“许是成亲的事情,备马,我回去一趟看看。”

下面人很快拉来了两匹骏马,后面还跟着一个护卫,管家见状询问道:“那大人,需不要需要带些您贴身的东西过去?”

宋正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道:“不必,我晚间就会回来,什么东西也不用带。”

管家欲言又止,最后只得看着她离去,旁边新来的小家丁十分不解地问道:“大人为何提起老宅,看其来便不是那么开心的样子,那可是她的家,怎么好像连住上一日都不愿意的样子?还有啊,大人都还没有成亲,为何就出来自立门户了?”

管家骂了她一句:“大人没有自立门户,只是来这处宅子住下而已。”

她想了想,或许是顾忌着家丑不可外扬,并没有透露太多,只是含糊不清地提了一句:“大人只是和家里闹了些矛盾,所以才出来住了。”小家丁还想问闹了什么矛盾,不过看到管家什么也不想说的脸色,她还是决定不问了,等下去悄悄问别人。

宋家老宅,外面早早就有人候着了,一见到她从大路骑马来的声音,立刻给她开了门,迎她进去。

宋正先是去拜见了自己的父亲,她父亲冷冷淡淡地客套了几句之后,就开口赶人道:“若是无是,就去你母亲那里吧,我要歇了。”

一向如此,父亲并不喜欢这个家,也不喜他生下的两个孩子,与母亲两人也是各过个的,二十几年了,向来是如此。

宋正静默了一瞬,起身拜别,看到父亲专注地抱着怀里的猫儿,看也不多看她一眼,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波澜,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去到了母亲那里,脚才一踏进门槛,里面就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训斥:“怎么才来。”

宋正进去行礼:“母亲安好。”

她母亲却只是嫌弃地看着他:“跪下。”

宋正听话的跪下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总是如此,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让她们满意过。

“女儿不知。”

“呵,果然还是如此愚钝,你说你要搬出去,还以为你是去干什么大事,结果出去了却一点长进都没有,当初科考只名列榜眼,这般失败有过一次便已经足够,你怎么还想要再失败第二次吗?”

宋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榜眼,若是在常人的眼中来看,那是一步登天了,但是对于几百年内出了十个状元科考世家的宋家来说,就不是那么值得夸耀的了,再加上她的姐姐在十年前拿到了上一届的状元,两相一比,她的成绩,就显得更加差了。

冰冷的家族,冷漠的父亲,苛责的母亲,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只有利益牵扯在一起,无用之人就会被抛弃的家族习惯。

她或许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家里,看到谈飞雨,让她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母亲觉得女儿那里做错了直说就是,不然女儿笨,听不明

白。”

老宋大人气得用拐杖打了一下她的后背:“当真是愚钝,为母说的是谈飞雨,她不过一个乡野来的村妇,并无什么利用价值且自身麻烦不断,我叫你少接触她,你为何不听为母的话,还在明知道陛下讨厌她的情况下为她说话?若是害了宋家,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送正捏紧了双拳,抬头目光坚毅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为何母亲的眼中永远就只剩利用价值?她是我的朋友,我想要帮助她,况且最后也没有影响到我们家什么,难道不可以吗?”

“愚蠢,你以为我们家的数百年荣光是怎么来的,你不看看你姐姐,向她学学,你也不小了,幼稚也该改一改了,成亲吧,日子也选好了,已经为你选好了门当户对的人家,成亲之后就会懂事了。”

“母亲!”宋正顿时站了起来,目光坚毅,“你怎么就这样决定了我的终身大事?娶一个门当户对的?难道娶回来然后过着您和父亲一样貌合神离的日子吗?我受够了!”

“逆女!”宋老大人怒得瞪圆了眼睛,“你再这般忤逆,别怪家里抛弃了你,到时候你现在的荣华富贵,就全没有了!”

“对不起,母亲,我不该那样对您说话,但是您说的这些东西,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难道是过上像谈飞雨家那样穷鬼的生活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宋府的小姐,我的宅子你也不准再住了,给我滚出去!家里的东西,你一样也不准拿走。”

宋正看着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她垂下了眼帘,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最后郑重了行了一礼:“女儿是认真的,母亲想必也是认真的,况且,家里已经有大姐了,我只是个没什么太大利用价值的区区榜眼,此番离开就离开了,望母亲保重。”

踏出家门,马匹自然被没收了,那处宅子自然是不能去了,她迷茫地走在大街上,脚步却最后来到了谈飞雨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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