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看了他一眼,这陈飞将近一年不见,原本锋芒毕露,锐气十足,许是经过了不少打磨,锋芒内敛,而且看上去沉稳许多。一身玄色劲装,看上去十分干练,陆凡从他身上还看到了一些曾经燕云烈的影子。
不对,已经不能叫燕云烈了,他现在改名叫燕赤霞了。
“你这是加入靖安司了?”陆凡看了他一眼问道。
“道长果然法眼如炬。”陈飞说道。
陆凡点点头道:“来尝尝这滨县的特产。”陆凡说着,就让店小二再送上来一份碗筷,然后两人继续吃了起来。
一锅烤鱼很快就被两人吃的只剩下鱼骨头,两人吃饱喝足了之后,这才一起离开食肆,来到了一间客栈的小院中。
“说罢,出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谨慎?”陆凡随手甩出几道灵符,将整个院子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这次还要请道长帮忙!”陈飞没有客气直接说道。
陆凡没有说话,从葫芦中取出一壶酒丢给陈飞,自己也取了一瓶自酌自饮。
陈飞接过这酒仰头灌了一口道:“我这次来滨县是要查一个案子。”
“事情是三个月前,这滨县的靖安司在此处的百户所被人给端了。里面十几名好手全死了。”
“敢对靖安司出手,还如此狠辣的可不多见,所以上峰就派我来这里调查这件事了。”
“看来你和上面的关系并不好!”陆凡笑着说道。
陈飞尴尬一笑道:“没办法,当初我可是顶掉了他外甥的位置。”
“那里这次调查出来什么了吗?”陆凡继续问道。
“没有。”陈飞摇头道:“我刚来这滨县的时候,找那县令让他帮忙协助,结果这县令只是表面答应,派来的人全都是敷衍的。”
“我当时想动手,可是靖安司有规定,不能对文武官员动手,只能上报,可是这报上去了就如同那泥牛入海,什么风声都没。”
“后来我甩开这些人查案子,结果那些人就或明或暗的抵触。我这两个月下来都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虽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我却发现,这滨县并没有我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这滨县怎么了?”陆凡好奇的问道。
“这滨县被一只幕后黑手操控着,这滨县中的粮食、土地、商铺、工坊全都被控制着。”
“这不是很正常吗?那些县城不就是被那些势要之家暗地里掌控吗?”陆凡并不意外。
“是,但是其他县城中的地头蛇也不是一块铁板,各自只见矛盾重重,但是这滨县可真就如同铁板一般。”
“道长也行走江湖,知道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累世豪门并非他们自己宣传的那样是积善人家,他们背地里男盗女娼,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干的多了。但是在这滨县中却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谷/span“嘿嘿,道长你我行走江湖,这势要之家是什么情况,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势要之家屁股上没沾点屎的?凭什么这里就干干净净一片祥和。”
说着陈飞又灌了口酒。
“我自然是不信这些的,明面上既然查不到,那我就暗地里来查,我人生地不熟,只能去找那些愿意告诉我真相的本地人来。”
“他们怎么说的?”陆凡问道。
“嘿,天下乌鸦一般黑,掌控着滨县的就是那张家,张金田。”
“郭鹏是滨县的本地人,当初是这滨县中的藕粉有二分之一都是他家作坊生产的,可谓是赚了不少钱。那张金田看这生意赚钱自然是眼红,然后就想要和他合伙做生意。”
“郭鹏自然是不愿意啊,然后张金田就自己做,刚开始自然是比不上郭鹏的生意好,于是他们就偷偷打着郭氏藕粉的名字来卖。但是他们做的藕粉比不上郭氏,一来二去的,郭鹏就知道了。”
“这样拿着他们家的名头来卖藕粉,还败坏他们家名誉,郭鹏自然是不干啊,于是郭鹏就将张金田给告了。”
“张金田自然不承认,而且他早就料到郭鹏会告他,所以早就布置好了陷阱来收拾他呢。”
“等到那郭鹏带着官府的让人来搜查的时候,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就在这个时候,张金田反手告了郭鹏诬告。”
“人证物证聚在,结果那郭鹏直接就被当场拿下,压入大牢。那张家一位在朝中任御史大夫,再加上证据确凿,直接判了这郭鹏五年牢狱。”
“那张金田趁机将那郭鹏家的工坊,工人,秘方全都给抢了过去,等到五年后郭鹏出狱的时候,他们郭氏一门早就树倒猢狲散了,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我找到他们夫妻的时候,他们就将这张金田的事情说了出来。不得了,这张金田在这滨县横行霸道,欺行霸市,敲诈勒索反正该有的不该有的,他全都干了,完全就是这滨县的土霸王。”
“那张家不是豪门大户,簪缨世族吗?怎么那张金田吃相这么难看?”
“簪缨世族?豪门大户?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陆凡还是有些疑惑。
“不对啊,按道理说,像他这种人就算是有官面上的保护伞,那民间不应该仇视他们张家吗?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
陆凡行走江湖,几乎每个县城都有这种事情,但是那些小民虽然明着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各种消息到处都是,这里怎么不一样?
“这就是那张家的高明之处了。”陈飞继续说道:“你今天来这滨县的时候,那河上有一座桥,叫张家桥,等你进城之后,这两侧的店铺,八成店铺的房子都是张家的,你看那些工匠十个里面有九个有家属或者亲戚在张家工坊中做工,出了城门后,县城周边绝大多数田地都是张家的,那些百姓租种的都是张家的田。”
陈飞指了指这院子:“这客栈也是张家开的。”
陆凡点点头道:“明白了。这些人全都是靠着张家吃饭是吧!”
“种着张家的田,坐着张家的工,那些人敢说张家的坏话吗?只怕是一开口被别人听到了,他们立刻就去告发,讨赏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