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躺下後,沒過多久就睡著了,睡著後卻做了個綺夢,夢裏淩書瑤又被蠍子蟄了,光著屁股跑到他懷裏,然後兩人不知怎麽著就抱到了一處……夢境十分真實,如同親曆,李睿因此在夢裏跑馬,等被濕噠噠的褲衩驚醒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隻是個夢,心中卻頗有幾分綺念,幻想起隔壁的淩書瑤來……
他換了條褲衩,躺下後繼續睡,這次費了半天勁才睡著,可哪知道睡著後又做了一個夢,這次卻不是綺夢了,而是噩夢,而且這個夢更加的真實……
他夢到自己正在呼呼好睡,院外忽然響起了“哐哐哐”的敲門聲,敲門聲之外還有男人女人的叫聲,仔細辨聽,好像有人在叫:“市領導!”“李處長!”“救命啊!”隻聽得心頭一跳,穿上衣褲,下炕開門到了院子裏。
此刻,離得近了,外麵的喊聲也就聽得越發真切,其中那個男子的叫聲,似乎正是睡前所見的村治保主任發出來的,心中納悶,他跑過來幹什麽?禮品都讓人搶光了,他還有什麽事找自己?
疑惑歸疑惑,他還是走到門口開了門,見外麵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問道:“誰啊?啥事?”
那個女的急急的叫道:“市領導,救命啊,我家大勇不行了,借你的車送他去鄉衛生院一趟吧,救命啊,我求求你了。”
李睿從她的話裏聽出她是石大勇的老婆,大吃一驚,做賊心虛,想到睡前所見石大勇趴在胡同口地上不動的情形,又回想自己之前暴打他的情形,難道三拳兩腳就把他打死了嗎?這人不會這麽不禁揍吧?
村治保主任幫腔道:“李處長,這是石大勇媳婦,石大勇出事了,要趕緊送到鄉衛生院去。你們不是有車嘛,借著開開吧?”李睿故作驚訝的叫道:“石大勇出事了?怎麽出事了?我剛才倒是在胡同口看到他趴在地上,他說他是喝多了。”
石大勇媳婦說:“他是喝多了,可喝多了也不至於吐血啊。市領導,你行行好,就借車送我們一趟吧。”李睿也真怕自己失手把石大勇打死,忙答應下來。
他拿上車鑰匙,跑到院外發動了車,把車停到石大勇家新房門口。石大勇媳婦與村治保主任已經扶著石大勇到門口等著了,見他車開到,就拉開門把石大勇扶了進去,隨後兩人各自上車。李睿駛出胡同,往鄉衛生院駛去。
到底是做賊心虛,一路上李睿都很忐忑,後來忍不住了,問石大勇媳婦:“他到底怎麽了?不會是喝多了摔在地上摔出內傷來了吧?”石大勇媳婦也不清楚,含糊說道:“可能吧。”
石大勇已經陷入暈迷之中,誰叫也不醒,三人也就無法從他嘴裏了解到任何情況。
李睿心裏暗暗祈禱,石大勇一定要堅強些,務必要活下來,要不然自己可就背上殺人犯的罪名了,心中後悔不已,暗自自責:“你說你把他嚇跑不就得了嘛,照樣可以挽救燕兒的清白,何苦要暴揍他一頓呢?誰給你的這個權力?李睿啊李睿,看來你依仗功夫欺負人的臭毛病又犯了,今天這事就是老天爺給你的*!”
車到鄉衛生院,已經是半個多鍾頭以後的事情了。
衛生院倒是有值班的醫生,可是沒有任何的電子檢查設備,也就無法斷定石大勇到底怎麽回事,建議三人把石大勇送到縣醫院做個胸透與顱腦ct,看看到底是哪裏引起的吐血與暈迷。
李睿隻得又駕車從龍王廟鄉駛往縣城,一路都是難行的石子路,顛顛簸簸,極其難開。等開到縣城,李睿屁股都要顛成八瓣了,卻也不能叫苦。
四人來到縣醫院急診室外麵,下車後把石大勇扶了進去,值班大夫立即對石大勇展開檢查,不外乎那些常規檢查手段:測血壓、心電圖、ct,最後做了個胸透。
李睿全程攙扶著石大勇,陪著他做各種檢查,後來見他清醒過來,說話也比較有中氣,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前後等了兩個多小時,各方麵檢查結果才拿到手裏。大夫看了看,皺眉問石大勇:“你之前是不是幹什麽重體力活了?還是跟人打架來著?”石大勇心中有虛,不敢實說,就說:“喝多了,撞牆來著。”大夫搖頭道:“撞牆也撞不了肺出血啊,你這是讓人打的吧?”石大勇搖頭如同撥浪鼓一般:“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怎麽可能呢,嗬嗬,我人緣那麽好,村裏兒沒人打我。”大夫道:“你這是輕微肺出血,血到氣管裏糊住了,所以你呼吸也有困難,嚴重就會暈厥。必須要住院治療,馬上辦理住院手續吧。”
石大勇跟媳婦傻了,兩人對視一眼,都是非常驚奇。
石大勇問道:“這得花多少錢才能治好啊?”大夫說:“沒多少錢,幾千塊錢吧。”石大勇一下子就萎了,表情悻悻的,眼神裏卻透著氣憤,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石大勇媳婦道:“沒帶那麽多錢啊,咋辦呀?”村治保主任也道:“我也沒帶錢。”
李睿想了想,暗歎口氣,心說這真是誰拉的屎誰擦啊,怎麽都跑不了,道:“我帶著呢,我先墊上吧。”石大勇夫妻感激的看著他。
李睿瞧著石大勇媳婦,仔細打量,見她長相跟她妹妹燕兒差不多,但很顯老,已經是黃臉婆了,跟她一比,燕兒簡直就是大美女,怪不得石大勇會對這個小姨子動心呢。
住院手續都辦下來,李睿與村治保主任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石大勇夫妻對他二人仗義援手千恩萬謝了一番,讓兩人早點回去休息。
李睿兩人跟夫妻二人道別,駕車駛出醫院,回到了小龍王村,路上想起險些把石大勇打死,暗暗叫苦,也記下了這個教訓。
這個夢做完的時候,也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李睿也醒了過來,回想起夢境的真實,兀自有幾分心寒,暗裏提醒自己,以後千萬不能依仗功夫做出過分的事情。
既然醒了,那就穿衣下床,出去洗漱吧,李睿做了一晚上的夢,精神不太好,穿衣服的時候顯得有些懶散,等下床出屋到了院子裏,卻正好跟淩書瑤打個照麵,眼看她平淡無波的目光掃過自己,很自然就回想起昨晚所做的第一個夢、那個真實得不像是做夢的旎旖夢境,心中卻也納悶,此女豔不過雪菲,美不過婕妤,麗色不如晶晶,而自己身邊又不缺女人,按理說不會對她產生任何非分之想的,卻為什麽對她動心了呢?又是什麽時候生出想要得到她的念頭的呢?難道是因為山村生活太過無聊枯燥,所以就對這個美女同伴產生了臆想?
吃早飯的時候,李睿時不時就抬頭看向淩書瑤,小心翼翼的分辨著她與昨晚夢境裏那個她的不同。後來,他的舉動被淩書瑤發現了,淩書瑤沒好氣的說:“看什麽看?我沒洗臉還是怎麽的?”李睿傻嗬嗬的說:“你昨晚上可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淩書瑤呆了下,問道:“昨晚上?昨晚上我跟你說什麽了?”李睿自知失言,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什麽都沒說,嗬嗬。”淩書瑤嗤笑道:“神經!”說完繼續吃飯。
吃過早飯,李睿打電話給宋朝陽匯報了昨天的工作進展。
宋朝陽對此次扶貧運動有著較高的期望,同時又低估了扶貧工作的實際難度,一高一低,兩下裏一去,便導致心裏就隻想著短時間內可以看到扶貧效果,從沒做過任何應對受挫或者失敗的心理準備,也因此,這些日子每天接到李睿徒勞無功的工作匯報,心裏就會極不痛快,當然,心裏是相信他的工作能力的,知道扶貧試點工作裹足不前,絕非他的個人原因,肯定是扶貧工作困難重重,領悟到這一點後,就開始試著對自己的扶貧運動規劃進行修改,以便更符合實際,也更容易開展下去。
聽了李睿的匯報後,他說:“你跟淩書瑤的領悟非常好,也非常及時。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我想在全市範圍內大規模展開扶貧運動,就跟你們想要將小龍王村八十多戶貧困戶全部扶植脫貧致富一樣,想法是極好的,現實卻是極其殘酷的。也許,我們真的有些好高騖遠。不過,現在修訂目標還來得及。就按你們想的,先將胡立權等八九戶貧困戶扶植起來。有了榜樣的力量,全村的扶貧工作才會更好的展開。至於邀請聘用相關產業專家的事情,這件事好說,你直接打電話給市農業局與市科技局,請他們提供幫助,就說是我的意思。”
打完電話,李睿又給市農業局與市科技局打去電話請求幫助。淩書瑤也無事可做,就瞪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