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感慨的說:“我在水庫這呆了七八年了,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魚。這條魚少說也得有二三百斤。”李睿問道:“這是什麽魚?”
魯星插口道:“這是鯰魚吧?”王哥搖頭道:“不是鯰魚,鯰魚沒有鱗片。這是黑魚,一種很凶猛的淡水魚,專門以別的魚類為生。這種魚鱗片是很小的,同等體型遠不如鯉魚草魚。這條魚能長成這麽大的鱗片,估計怎麽也得有個幾十歲了。好家夥,水庫裏竟然還有這麽大的魚呐。”
高紫萱嗬嗬笑著對呂青曼道:“今晚上有大魚吃嘍。”呂青曼還處於震驚中,喃喃的說:“這麽大的魚,真是像你說的那樣,變成魚精了。”
王哥看看二女,道:“之前浙省有人從水庫裏抓到過一條大青魚,我感覺跟這條個頭差不多,有人出一萬塊錢給買走了。青魚肉質不如黑魚,所以這條魚應該能賣一萬五吧。”高紫萱道:“賣什麽呀賣,直接吃了吧!”
魯星找出漁網,幾人合力將這條大黑魚包上,前後抬著回到了大壩上,立時引起了一大堆人的圍觀,很多人都嘖嘖稱奇。
安增奇從車裏取出單反相機,開始對著這條大黑魚拍照。魯星、李睿與二女紛紛上前合影,留下這可以載入人生史冊的一幕。
這條大黑魚最後的下場非常慘,被大卸八塊,所有參與圍捕它的人都分到了一大塊。
當天晚上,它已經變成了一道鮮美的佳肴,擺放在了省委常委樓呂舟行家裏的餐桌上。
呂舟行嚐了一口,讚道:“不錯,這魚肉很嫩,味道也很鮮,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沒多久,你們是從哪裏買來的?這也不是普通的魚吧?”呂青曼笑眯眯地說:“爸,你肯定不知道,這是小睿他們從皇明縣王爺墳水庫裏抓到的大水怪。”
李睿聽到這裏,已經是氣憤的不行。為什麽要生氣?因為他生怕呂舟行知道自己與魯星等人前往水庫抓“水怪”的事情後,會批評自己都這麽大人了還那麽大的玩心,一點不成熟不穩重,而且,來省委大院的路上他就已經跟呂青曼打過招呼了,讓她不要說起這件事,如果呂舟行問起的話,隻說是從市場上買來的,誰知道青曼竟然“背叛”了他,突然把他出賣掉,這種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啊。
呂舟行笑吟一吟的問道:“抓水怪?怎麽回事?”說完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來跟李睿碰杯。李睿忙兩手端起酒杯碰過去,爺倆各自喝了一口放下。呂青曼那邊已經繪聲繪色的講起了今天下午前往王爺墳水庫抓水怪的經過。
李睿很擔心呂舟行會批評自己,所以一直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色,見他一直笑嗬嗬的,直到聽完也沒有變幻臉色,這才鬆了口氣。
呂舟行問呂青曼道:“那你下午玩得開心嗎?”
他問出這話來,李睿才找到這位老爺子關注的重點在哪,他關心的不是自己在這件事上表現得如何如之何,而是女兒在這種事上的感受,隻要女兒開心,那就比什麽都好。
呂青曼笑著點頭道:“很好玩!好久沒這麽玩過了,就是最開始的時候有點擔心,生怕小睿他們幾個不是那個水怪的對手。”呂舟行感慨不已,老眼中現出舐犢情深的慈愛目光,對李睿道:“以後要多陪曼曼出去走走轉轉。我工作忙,而且年紀大了,已經不能再陪曼曼玩了,這個重任就要落到你頭上。”李睿連連點頭,道:“爸你放心吧,我會的。”呂舟行說:“人這一輩子,革命工作要做好,但也要盡可能多的享受人生。如果隻知道埋頭工作,那麽活著的意義就會大打折扣。”李睿點頭道:“說得對啊。”呂舟行慈愛的笑道:“我對你沒什麽要求,你給我把曼曼每天都哄得開開心心的,我就滿意了。”
當晚李睿與嶽父大人喝了個酩酊大醉,勉強洗漱完後,就回到臥室裏睡覺去了。呂青曼惦記著明天的普吉島之行,也早早的上了席夢思床,陪他一起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睿與呂青曼從省委大院裏出來,回到家裏後,收拾好個人行囊,就驅車趕往那家影樓,跟婚紗照攝製團隊匯合後,一群人乘坐大巴駛往飛機場,開始了普吉島之旅。
登機後,李睿苦兮兮地對呂青曼說:“之前說好的,這次既是拍攝婚紗照,也是度蜜月。”呂青曼點頭道:“沒錯啊,怎麽了?”李睿說:“可是說好的蜜月呢?”呂青曼盯著他看了半響,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好笑,抬手捏捏他的臉頰,低聲道:“想要孩子,就隻能放棄蜜月了。”李睿說:“可是蜜月跟孩子好像不衝突吧?”呂青曼說:“衝突,你要養精蓄銳。”李睿說:“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精啦,再養就要流出來啦。”呂青曼撲哧笑出來,道:“等流出來再說吧。”
夫妻二人旅途開始的時候,李建民也已經乘坐火車回到了老家青陽。小兩口這幾天都不在省城的家裏,他當然不願意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裏,左鄰右舍一個人都不認識,委實一點樂趣都沒有,便回了老家。
這天是初二,老爺子剛進家門,外麵就有人拜年來了,打開門一看,是個小夥子,人挺麵熟,卻忘記什麽時候見過了,忙請進來說話。
這人笑嗬嗬地說:“叔叔,你還記得我嘛,我是小睿的初中同學啊,我叫張兵。今天過來給你們拜年來啦,小睿在家嗎?嗬嗬。”李建民這才記起他,客客氣氣的把他請到客廳裏沙發上坐下,又給他沏茶。張兵攔住他道:“叔叔不用麻煩了,小睿要是不在家,我就先走了,等他回來再說。”李建民記得上次他過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禮品,問道:“你找小睿有什麽事嗎?要是有就說,等小睿回來我告訴他。”張兵陪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串串門拜個年。好吧,他不在我就先回了。”
張兵從李家出來後,卻接到了老班長李誌超的電話。
李誌超說:“我正打算去給丁怡靜拜年呢,一塊去不?於震也來了。”張兵奇道:“按風俗,大年初二不是跟媳婦回娘家嗎?你沒去老丈人家裏邊吃飯?”李誌超說:“你不也沒去嗎?”張兵說:“我老丈人家今天有客,我們等初四再去。”李誌超說:“我情況跟你差不多,反正也沒事,就找丁怡靜待會兒。她在家呢,說不定中午能一塊吃飯。”
張兵有心向李睿靠攏,苦於一直沒有表忠心的機會,今天眼看李誌超又要去撩撥李睿最喜歡的女人,心中一動,何不過去探聽探聽,聽聽他都跟丁怡靜說些什麽,等回頭跟李睿說說,也算是側麵表個忠心,想到這裏就爽快地答應下來。
半個鍾頭以後,李誌超、於震、張兵三人已經坐在了丁怡靜家客廳裏。丁怡靜獨個兒坐在單人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三人說著話,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丁母問李誌超道:“你跟那個李睿是不是同學啊?”李誌超愣了下,不知道她為什麽問起自己這個,但還是點頭道:“是啊,他跟我關係還不錯呢。”丁母說:“你知道他的情況不?”李誌超說:“阿姨你想知道他什麽情況啊?”
丁怡靜歎道:“哎呀媽,你怎麽又來了?”
丁母斥道:“沒你事兒,你少給我插話。”說完又問李誌超:“他個人情況,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李誌超說:“他在市委辦公廳工作,現在給市委書記當秘書,那可是青陽官麵上的大人物……”丁母聽得陰陰一笑,道:“是嗎?那可是真不賴。繼續說。”李誌超道:“他原先有個老婆來著,今年不知道為什麽離了婚,現在還是單身。”丁母笑道:“這我知道。”李誌超納悶的說:“那你還想知道什麽?”丁母道:“他跟我們家靜靜好,我正打算讓他們倆結婚呢。”李誌超瞠目結舌,呆呆的看向丁怡靜。
丁怡靜不高興地說:“媽,你瞎說什麽呢?”丁母叫道:“我瞎說什麽了?你們倆是不是好上了?他又有沒有說過想娶你?怎麽著,他還沒說什麽呢,你倒賴上賬了?”丁怡靜淡淡地說:“我跟他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丁母哼道:“不操心怎麽行?你要不是我女兒,我保證不操心。”
李誌超聽丁怡靜說“我跟他的事”,說得那麽自然,就好像兩人間的“事”天經地義一般,心裏又驚又怒,拳頭握起了又鬆開,如是數次,雖然早知道她跟李睿關係暖昧,卻沒想到兩人真有那種事,自己還想著抱得美人歸呢,看這樣子,怕是要完蛋呢。
丁怡靜跟母親吵了兩句,對李誌超三人道:“我有點不舒服,今天就這樣吧。”說完走進臥室,反手將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