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見狀說道:“那就麻煩劉科長了。”跟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也沒什麽意思,不如就給他留個麵子,也顯得自己心胸寬廣。
劉小宇賠著笑說了幾句客套話,領著二女去取車。
三人剛走,楊長劍和龔金樹也下了樓來。李睿和張泰巍走過去迎上二人。
李睿笑對楊長劍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就不和楊哥你說客氣話了,周末你和張隊要是有時間,就去市裏找我,我請兩位哥哥吃飯。”
楊長劍與張泰巍一聽,都是樂得合不攏嘴,眼前這位小兄弟,連縣委副書記龔金樹都要敬著捧著的,他卻要主動和自己二人結交,傻子才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呢?各自點頭答應。
三人約好,周末看時間一起吃飯,飯店就定在醉仙樓。
龔金樹在旁看著三人言笑晏晏,肚子裏酸溜溜的,卻又不敢發作,隻能一個勁兒的和李睿賠禮道歉,希望他別因此記仇,跑到市委書記宋朝陽那裏告自己一狀。
他這個文安縣委副書記,在市裏並沒有後台,雖說在文安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可市裏要是動他,分分鍾就能讓他挪位,誰也不會幫他說好話,因此他最擔心的就是宋朝陽因此事對自己產生意見。
李睿如何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卻假作不知,和他敷衍兩句,便不理他了。
過了會兒,姚雪菲開車到了大院門外,李睿和楊長劍、張泰巍二人握手道別,隨即走向門口。
楊張二人跟在後麵相送。
龔金樹也追了上去,在門外追上李睿,壓低聲音,陪著笑臉說道:“李處,你大人大量,今天這事別跟我一般見識,千萬別告訴宋書記,千萬請你口下留情,我謝謝你了,回頭我去市裏拜訪你,必有一份厚禮送上。”
李睿心想,這事涉及大寶貝雪菲,本來就不能對老板多提,除非他問及內情,否則自己是不會主動說起的,道:“拜訪我就不必了,不過龔書記也要從此事中吸取教訓,遇事照顧親朋好友可以,但要有個底線。”
龔金樹點頭道:“一定吸取教訓,一定吸取,請李處監督,我保證不會再犯。”
李睿對他笑了笑,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招手與楊長劍二人道別,便隨車離去。
回城路上,因車裏坐著楊夕這麽一個電燈泡,李睿也不好和雪菲多聊,隻開頭說了幾句,後麵便不怎麽說了。
趕到市區北三環上,已是下午四點,姚雪菲啟唇問道:“李大處長你回哪?單位還是家?”
李睿轉頭看她,道:“送我回單位就行了,謝謝你啊。”
姚雪菲給他一個流波飛轉的媚眼,凝神駕車,道:“你還謝我幹什麽,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後麵坐著的楊夕也道:“是啊,今天多虧了李哥,要不然這事可沒那麽容易解決。咱還以為死者老頭就是一個普通人呢,誰知道他居然是縣委副書記的親戚,差點陷在文安回不來了。”
姚雪菲無聲的笑了笑,道:“為表謝意,晚上我請李大處長吃飯吧?”
李睿倒是很想和她多聚一會兒,可惜晚上沒什麽時間,道:“可能沒時間,以後再說吧。”
楊夕見李睿拒絕了姚雪菲的美意,非常驚詫,她還以為,李睿幫了姚雪菲這個知名美女主持人一個大忙,一定會借機與她親近親近,這也是英雄救美的套路所在,要不然英雄救美幹什麽?哪知道李睿幹脆利索的拒絕了,似乎根本沒把姚雪菲這個在美女堆裏都出挑兒的大美女看在眼裏,心下既詫異又佩服,心說人家果然是服務市委書記的,這眼界就是高,連雪菲姐這樣的美女都看不上。
她坐在後麵,偷偷的打量李睿,俏臉上差點就要寫出來“我對這個男人好感興趣”。
距離市委門口還有幾百米呢,李睿就讓姚雪菲把車靠邊停了,與二女道別,下車步行走向市委,免得在大門口從姚雪菲這個市台著名美女主持人的車裏下來,被外人看在眼裏胡思亂想。
姚雪菲也駕車回返市台,開出去沒有一百米,楊夕笑著說道:“雪菲姐,這位李哥哪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
姚雪菲奇道:“他哪不好了?”
楊夕笑道:“他有點高冷,雪菲姐你這樣的大美女,又是知名主持人,主動請他吃飯,他都不答應,這放在其他男人身上,簡直不可能發生。”
姚雪菲哈的一笑,道:“他哪兒高冷了?你覺得他冷嗎?他是真忙,沒時間赴宴。”
楊夕眨巴眨巴狹長嬌媚的眼眸,道:“我就是那麽一說,他其實並不高冷,他待人挺和氣的,平易近人,長得也不賴……雪菲姐,說到他長相,最開始我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他高大帥氣,你也是姿容美麗,你們倆正像是一對,誰知道他不是,不過他對你也挺好的,這麽老遠去救你,真是有情有義。”
姚雪菲聽她誇讚李睿,自也高興,卻敏銳的聽出她對李睿似乎產生了好感,這可是一個不妙的信號,挑眉笑問:“我和他就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怎麽,你這是喜歡上他了?一個勁兒的誇他?用我撮合下你們不?”
楊夕大窘,羞得臉都紅了,道:“別鬧雪菲姐,我可配不上他,要配也是你才配得上他。他人真的挺不錯的,又有前途,雪菲姐你可以認真考慮下的,不行可以倒追的,真的,追他那麽優秀的男人不算丟人……”
姚雪菲臉上在笑,心裏卻是歎了口氣,暗道:“我已經倒追過了,也已經是他的女人了,可惜他不是我的男人。”
回到辦公室,李睿先進裏間向宋朝陽回複,隻說是朋友在文安險些被人訛住,通過關維偉的關係找了當地交警大隊長,才將事情擺平,如今朋友已經平安回到市裏。
宋朝陽對此事並不如何關注,臉色疲憊的道:“還記得早上那起車禍事故吧?”
李睿怔了下,道:“當然記得,怎麽可能忘得了?現在想起來還後怕呢,怎麽了?”
宋朝陽道:“薑威已經招了,他對於指使他人謀殺我的罪行供認不韙,但是元鬆局長覺得,他不應該謀殺我,我聽了元鬆局長的解釋後,也覺得很奇怪。”
李睿大為好奇,忙問:“周局長怎麽說的?”
宋朝陽道:“薑威雖是韓水的小舅子,但並沒有參與韓水的違法犯罪勾當,也就不在被市局打擊之列;他經營著一家中型的房地產公司,每年也有幾千萬進賬;他和老婆非常恩愛,生有兩個女兒,他也很珍愛兩個千金。以上說明,他對政府沒有仇恨,生活非常幸福,他也很熱愛生活與家庭,理應不會鋌而走險為姐姐與姐夫報仇,那等於是和政府對抗,也沒有任何好處。一般人都明白不去做風險極大卻沒好處的事情,何況他這麽精明的企業家?”
李睿緩緩點頭,道:“有道理。他就算害死您,他姐夫姐姐也不會被釋放,他自己反而會身陷囹圄。”
宋朝陽道:“你這一點想差了,他真要是害死了我,還真能救了他姐姐姐夫。為什麽?因為我隻要一死,青陽市大權就會暫時落入於老狐狸的手中,而於老狐狸是親韓水的,這不用懷疑,於老狐狸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解救韓水夫妻,把韓水的死罪給改成緩刑甚至是有期,韓水老婆與兒子則可能直接釋放,於老狐狸不是不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李睿聽得有點迷糊,道:“如果這麽說的話,那薑威行險也不是沒有好處的,那周局長的分析就沒有道理啦?”
宋朝陽搖頭道:“還是有道理的,因為薑威這樣做所得到的好處,他自己享受不到,而他卻要冒著極大的風險,換成是你,是我,為了救出姐姐與姐夫,會甘心冒如此大風險嗎?韓水被他救出來的話,倒是可能給他一筆錢當做謝禮,但他自己的錢就已經花不完了,會冒著死罪的風險去賺那點根本花不了的錢?根本不合道理嘛。”
李睿想了想,點頭道:“我覺得薑威也不會冒這種風險,他姐姐薑虹罪行不重,隻會被判個幾年,很快就能平安出來,他犯不著為了區區幾年的刑期冒這麽大險;至於他姐夫韓水,和他關係可不像薑虹和他那麽親,他更犯不著為了這麽一個外人冒死罪的風險了。”
宋朝陽道:“所以元鬆局長推斷,此案要麽另有主謀,要麽另有內情。”
李睿倒吸一口涼氣,喃喃的道:“難道這還是個案中案?”
宋朝陽苦笑道:“說不定還和於老狐狸有關,老於最近連受大挫,又擔心韓水把和他的關係交待出來,所以就聯合薑威,布置了這麽一個殺局,如果可以殺死我,他不僅再無擔憂,還能救出韓水這個黑金盟友,可謂一石二鳥。”